第八章

第八章

陈德山办了退休,离开了龙翔之后,总经理一职便由龙诏嘉接任,而韦漾舞也从董事长秘书转成总经理秘书。或许如此一来可以让已见曙光的秘密早一点水落石出。

韦漾舞认真的敲击键盘,输入一些资料,安排著龙诏嘉蜂拥而至的约会行程。她忙得连有人站在她旁边也毫无所觉,直到那个人没什么耐性继续等下去,才走近她,敲敲她的桌子,引起她的注意。

“总经理有事吗?”她笑笑的看著他。

“拜托,别叫我总经理,听起来怪不习惯的。”

“不习惯也得习惯,这里是公司,要有职场伦理。”

“行了行了,算我怕你,别再跟我讲一些道理。”龙诏嘉一向最讨厌人家跟他谈著正经八百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你找我有事吗?”韦漾舞收起文件。

“允雷去美国之前要我替他好好照顾你,我总不能让你调来当我的秘书不到一个星期就饿死。否则他回来,我要怎么向他交代呢?”他忍不住的想捉弄她。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韦漾舞羞红了脸。

“好,我不胡说。现在我们一起去吃个饭,都已经十二点半,我肚子都快饿扁了。”龙诏嘉夸张的摸摸肚皮。

韦漾舞莫可奈何的笑了笑,她先将刚刚输入的资料储存起来,再关上电脑。收好桌面,穿起外套,笑著对他说:“走吧。”

龙诏嘉摆出请的姿势。

韦漾舞又摇摇头,率先往电梯走。

他们两人到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各自点了一份快餐。

韦漾舞在等食物送上来之前,忍不住仔细打量著眼前的龙诏嘉,今天的他看起来精神抖擞,似乎有喜事般。

“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可不可以说出来和我分享?”她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好朋友,不同于和相允雷之间的关系。

“我哪有什么喜事,倒是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你别开我玩笑了。”虽然她和相允雷已有亲密关系,但是从未去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由别人的口中问出,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不是开你玩笑,我是真心的希望你们早点结婚。你是我喜欢、欣赏的女孩,允雷则是我的手足兄弟,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幸福。”龙诏嘉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虚伪。闻言,韦漾舞顿吋惊愕住,他怎么会知道他和相允雷是兄弟关系?

“你是惊讶我和相允雷是兄弟?还是吃惊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再替她提出问题。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也是替相允雷问。

“其实他和他母亲的存在,在我们家一直都不是个秘密。”

“你不怪他?不怪他妈妈抢走了你父亲?”她不太相信有人会有肚量原谅背叛的丈夫及父亲。

“小的时候我的确恨过他,大了之后我想通了,在这整件事中最无辜的人除了我妈妈和我及妹妹之外,允雷也是无辜的。生为龙天骥的私生子不是他能选择的,更不是他的错。如果我把错怪在他身上,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公平。”

“你知道他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从来不想和他相认?”

“如果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存在,我又何必要去扯破这个秘密。当朋友比当兄弟更能使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亲密。”

“我想如果让允雷有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选择你当兄弟,而不止是朋友。”她了解相允雷渴望亲情的心。

“这事以后再说吧。”服务生送上餐点,他体贴的为她打开餐巾。“先吃吧!”

“嗯。”她拿起刀叉,开始享受美味的食物。

龙诏嘉看著她甜美、斯文的吃相。他真的很羡慕相允雷,能有这样聪慧的女人相伴。

“韦伯伯。”相允雷一出机场就直奔医院。

韦志伟看著眼前年轻英挺的男人,这张脸是陌生的。不,应该说,他醒过来之后面对的一切部是陌生的。

他醒来时,医院的护理人员告诉他,他已经足足昏迷了十八年。他感到震愕和不可思议,仿佛一切鲜明的记忆只在昨日般,他记得他一踏出机场,到饭店办好入住手续后,就决定先去看看龙天骥请他去探望他在美国的另一个家。

没想到才刚踏出饭店,走了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就亲眼目睹到一个黄皮肤的小孩正被几个黑人小孩围殴,他知道自己如果没有救那名小孩,他一定会被打死。

后来他的后脑被重物用力一敲,在昏迷前他看见了那名浑身是伤的小孩蹲在他的身边哭泣,之后他就不醒人事,没想到,这一昏迷竟然就是十八年。

“我认识你吗?”

“你是因为救我才会受伤的,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昏迷十八年。”相允雷愧疚的跪下来。

“你是那个被一群黑人小孩围殴的小男孩!”韦志伟拉他起来。

“是的。”这一切好像一场梦。

“这些年来我的医药费都是你支付的?”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当年如果不是你冒著生命危险救了我,说不定我早就死了。比起你对我所做的,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事。”

“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挺身而出的。”

“不,在美国这个地方,大家看见了那种事,只会躲得远远的,谁也不会去管谁的死活。”

“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晃眼间已经过了十八年,不知道他的妻女现在过得怎样?他心痛的想著,他的妻子就像攀附他而生的菟丝花,她如何能面对失去他,又如何有能力抚养他们的女儿。

“韦伯伯你是不是想你的家人?”

“是啊,没想到一趟美国行,竟花了十八年!”岁月如梭,对丧失了十八年记忆的他,已不足以形容。

“其实在你还昏迷的时候,你的女儿小舞来看过你。”相允雷从皮夹子里拿出两张相片,交给韦志伟。“韦伯伯,你应该还记得小舞小时候的模样,另外这一张就是她长大的相片。”

韦志伟的泪流了下来,这十八年来,他在女儿的成长过程中缺席了。他小心的摸著相片,她长得好漂亮,她的眼、鼻和自己是那么的相似。没错,她就是他的女儿小舞。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女儿?”他不可能会认识小舞,十八年前他也还只是个小孩子。台湾和美国的距离又是如此遥远。他们不可能有机会认识的。

“在你昏迷前,你拿著这张相片,你说,告诉小舞,爸爸永远爱她。当时我年纪还小,没那个能力可以去台湾找她。还有,你住院需要一大笔医药费,我必需拼命的念书、工作。直到今年初,我才回台湾找你女儿。这一切不知是不是老天的安排,漾舞正好是我的学生,现在我们也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上个月,医院通知我你有反应,所以我又回到美国。后来公司派漾舞到美国谈一份合约,她来找我,看到这张相片,我才知道你就是她的父亲,我也才知道你的身份。”相允雷告诉他一切的经过。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台湾人?”

“因为你说的那句中文,没有大陆人说的字正腔圆,所以我猜你应该是台湾人。”

“你可不可以帮我安排回台湾,我想回去看我的妻女。”他真的很想念她们。

“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的身体状况还不算太坏,只要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想办法重新帮你办好证件,等一切都办妥之后,我就和你一起回台湾。漾舞交代我,一定要把她的父亲带回去,因为这是我欠她们的。”

“谢谢你。”

“韦伯伯你千万别再这么说,若不是因为我,你们一家人也不会分开这么久,吃那么多的苦。”就算为他们做再多,也弥补不了自己的错。

“别再责怪自己,这一切只能说是命。”韦志伟相当的认命,一点也不会怨天尤人。“毕竟老天爷对我还不算太坏,它还让我留著命,让我有机会和我的家人重聚。”

“我现在就去帮你办证件,好让你早点回台湾。”

“麻烦你了。”相允雷真是内疚万分,但漾舞和韦伯伯却没有一丝的责怪,只把一切归究于命运的捉弄,他们都有一颗宽大的胸襟,让他敬佩不已。

***

韦漾舞吃晚餐前接到相允雷从美国打来的电话,告诉了父亲的情况。他说等证件办好之后,就可以回台湾。是该告诉妈妈的时候。

韦漾舞端了两杯热茶,一杯端给正在看电视新闻的妈妈,一杯放在茶几上。

韦母看女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些心事。“允雷回美国,什么时候回来?”她当女儿是在想男朋友。

“再过几天吧!”日期她还不是很确定。“妈,我和你提过爸没死。”

“你是提过,我也说过我相信他没死。”

“爸要回来了。”韦母手中的杯子瞬间掉在地上,脸色也立刻刷白。

“十八年了,他还回来做什么?”她宁愿当他已死,这样她才不会去恨他抛弃她们母女的事实。

“妈。爸真的没有对不起你。他在美国并不是真如传言娶了美国人,拿了绿卡,他更没有盗用公款。”

“真的吗?”韦母依旧不敢相信。

“是真的,爸爸一到美国,就因为要救一个被黑人围殴的中国小孩被打伤了头,这一昏迷足足昏迷了十八年。直到上次我去美国出差,才知道这件事。我告诉过你,我见过爸爸,那时他还是昏迷不醒的。”

韦母一听,无法相信的摇著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才会醒来,一年、两年,还是另一个十八年,也有可能永远无法醒来,谁都没有把握。我不敢告诉你,是怕你担心、难过。”韦漾舞握住妈妈的手,“妈,爸并没有不要我们,也没有对不起你。”

韦母对这突如其来的震憾,一时间还无法相信,一直以来她都宁愿他是出了车祸死亡,或是宁愿他找到了一个让他少奋斗三十年的美国妻子,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当年志伟失踪之后,龙天骥还来告诉自己,志伟盗用公款,潜逃美国不敢回来。

难道这一切和龙天骥有关,他也知道所有的真相吗?

***

龙诏嘉按了内线,让韦漾舞进去一趟。

韦漾舞拿著一份业务部刚送来的资料进去,“总经理你找我有事?”龙诏嘉拿出一副钥匙,“你去资料室帮我找一份我们这十年和德国培瑞公司合作的合约书和订单。”

“很急吗?”

“下班前给我就可以。”

“好。”资料室的钥匙全公司只有两个人有,除了董事长之外就是总经理,每个人若要进到资料室,都需事先申请才有办法拿到钥匙找资料。韦漾舞心想,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查查看,或许会有另外的收获。

“总经理,这是业务部经理让我拿给你的,他请你有时间先看看。”她把那份文件夹放在他的桌上。

“我知道,你先出去。”韦漾舞乎中紧紧的握住钥匙,或许一切的真相即将大白。

利用中午大家都去吃饭的时间,韦漾舞一个人来到资料室,她先将龙诏嘉要的资料先找到,再从资料柜里找出了丹尔公司的合约书。她将所有丹尔的合约书迅速的看过,但是这些资料和凯斯拿给他们看的内容一样,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她有些失望的将资料放回去,然后又看了几家公司的合约书,还是没有任何的问题。难道事情真如龙天骥所言,一切都是陈德山搞的鬼吗?

午休时间快结束了,就在她要放弃时,眼睛忽然看到资料柜后面似乎有另一条缝隙,她拿开上面的资料夹,果然在里面发现一个隐密的少柜子,不仔细看,是不容易发现。但为什么没上锁呢?

韦漾舞一打开柜子,发现里面有一份大约两本书厚的资料。她一点都不耽搁的拿出来一看,原来所有的秘密都在这里。

***

相允雷经过将近一个礼拜的奔波,跑遍所有相关单位,终于为韦志伟重新取得了他的证明文件。买了机票,搭上飞回台湾的飞机。大约再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韦志伟便能重新回到他的家。

“韦伯伯,你别紧张。”相允雷注意到韦志伟不断搅动双手,眼睛更是不时瞄著窗外。飞机在高空,只能望见一层层白皑皑的云雾,什么也看不见。

“怎么会不紧张,我已经离家十八年了。”幼小的女儿,如今都已经亭亭玉立,他都不认得了。他深爱的妻子,如今应该也白发苍苍了吧?还有她的那双腿,为了养活女儿,在清扫马路时被撞断……一想到她们这十八年来所受的苦难,他就感到一阵揪心。

“待会儿我们到桃园机场时,漾舞会来接我们。至于伯母她的腿不方便,她说在家里等你回家。”

“谢谢你。”

“韦伯伯,时间还很久,你就先休息一会儿。你的身体刚康复,不能太劳累。”相允雷向空服员要了条毯子,细心的替韦志伟盖上。或许是真的有些疲惫,韦志伟闭上眼不久之后,很快就睡著了。至于相允雷,他看见韦志伟睡著以后,向空服员要了杯威士忌,他需要藉酒精来平稳一颗紊乱和不安的心。若不是他,他们一家三口也不会受到这么多的磨难。

经过漫长的飞行,扩音器中终于传出座舱长的声音,飞机即将降落于桃园机场。相允雷替自己系上安全带,也替韦志伟系上。

“快到了。”韦志伟又看了一眼飞机的小窗外,此时已经能看见台湾,进步很多的台湾。

他记得当年他去美国时,机场附近还很多的农用,如今这些农田都成了一栋栋高楼大厦。

飞机在他一阵沉思中顺利降落于桃园机场。

随著前面的人群鱼贯走出机场,在等待出关时,韦志伟紧张的情绪完全印在脸上。相允雷只是默默的在他的后面陪著他,现在不管什么话都无法平抚他一颗波动的心。

终于他们通关了,走出大厅时,并没有在接机的人群中看见韦漾舞的身影。

“告诉我,我女儿是哪一个?”相允雷四处寻找,并没有看到她的人。“漾舞不在这里。”

“她没来吗?”失望之情溢满于心。

“韦伯伯,你放心,漾舞一定会来接你。她等你回家等了十八年,怎么会不来接你呢?”

果然如相允雷说的,他们在大听门边看见等在那里的人。

韦漾舞更是一见到他们,就快速的来到他们的面前,不需言语的交流,那种血浓于水的骨肉亲隋,不会因为时间而抹灭。

“你是小舞?”韦志伟紧张的问著眼前漂亮的女孩,其实不用问,一看也知道她是自己的女儿。她的眼和鼻简直如自己的翻版,她的神态和他的妻子是那般的像。

韦漾舞以行动来表达对父亲归来的欢迎,她偎进父亲的怀里,双手环上他瘦弱的腰,脸靠在他不够挺的肩膀,她在父亲的耳畔说著:‘爸,欢迎你回家。”泪顺著脸颊沾湿父亲的衣服。

这一声“爸,欢迎你回来”,唤回来韦志伟失落十八年的亲情。没错,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的小舞。

韦志伟情难自禁的紧紧抱住女儿,他的心好痛好痛。

“小舞,我的女儿。”他不禁老泪纵横,不在乎他们正处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门。

韦漾舞从来没想过她还能有机会拥抱父亲,她更不知道。一个父亲的臂弯是这般温暖、安全。她感谢上天,让父亲回来,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这失而复得的缘分。

韦漾舞离开父亲的怀里,拉起他的手,“爸,我们回家妈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团圆。”

“好,我们回家。”韦心伟紧握著女儿的手,舍不得放开她。

韦母一个人在家忐忑不安的等著女儿,她不时地看著时间,不是早该到了吗?怎么还没到?志伟现在变得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还会记得她们母女?

十八年了,十八年来她从来不敢奢望志伟还会有回来的一天。她只希望他能在海的另一边过得幸福、快乐就好。今天,十八年后的今天他竟然回来了。

她就像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终于等到薛平贵的归来。皇天不负苦心人,忠贞的等待还是可以感动上苍。

终于,门外有车子停下来的声音,不一会儿大门有钥匙开启的声音,他们终于回来了?

韦漾舞用钥匙打开大门,她先进门后,往旁边一退,让跟在她后面的父亲进入。相允雷提著不算太大的行李,随后站在韦漾舞的身旁。

韦母热泪盈眶,看著失去音讯十八年的丈夫,消瘦的脸颊,泛白的头发,瘦弱的身子。他还是他,他温柔的眼神还是一样的温柔。”

韦志伟举步维艰,一步步慢慢走到妻子的身边,他蹲了下来,双手握住妻子长满茧的手。他的泪难抑的滴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淑君,我回来了。”

“志伟,真的是你?”韦母到现在还是感到不真切。

“是我,十八年来辛苦你了。”

“不苦,一点都不苦。”韦母摇摇头。

韦志伟情不自禁的将妻子拥进怀里,默默的,两人谁也不再开口,唯有这样的接触才是最真实。韦漾舞感动于父母间历久弥新的感情,什么叫做真情,这样的真情才叫真情。

相允雷伸出手,环上她纤细的肩膀。“我们以后也会和他们一样的恩爱。”

韦漾舞羞红著脸,靠上他宽阔的肩膀。韦母拉起丈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人的双手再紧紧相握在一起。

韦志伟环绕一眼屋子的摆设,几乎可以说是家徒四壁,这个不到五坪的客厅里,只摆了一组藤木椅,一台二十寸的电视机,还有几件简单的家俱,其余什么都没有了。难道龙天骥都没有替他好好照顾他的妻女,他在龙翔的股份,难道无法让她们过好一点的生活吗?

“我们的房子呢?”

“我把它卖了,沉重的房屋贷款我负担不起。我那份微薄的薪水,只够我们母女的生活费。”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

“我在龙翔的股份不该让你们过著这种苦日子。”

“你失去消息后,龙天骥有拿了一百万元来给我,他说你盗用公款,他买下你在龙翔的股份,填补了你所亏欠的部份。”

“我亏欠公款?”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明知道他没有。

龙翔是他们四人努力打下来,就算他要买下自己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也不至于只有一百万元。当初龙翔的前景相当看好,公司也赚钱,只不过因为才成立没几年,他们有远大的抱负,想扩充工厂的设备,才会没有先分红。

他怎能以一百万元打发他的妻女。

“事情过了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你平安回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是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不,龙天骥怎能用这样的理由吞占了我的股份,更不该让你们过著这样的生活。”如果他好好的照顾他的妻女,他吞了他的股份一事,他可以不计较。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她们母女过著这般的生活,如果他好好照顾她们,淑君也不会为了生活,失去了双腿。

当年他去美国时,他曾答应自己会好好照顾他的妻女,他并没做到!韦漾舞一听到爸爸谈龙翔的事,她走过去,坐在父亲的旁边,“爸,你当时去美国做什么?”

“我是发现公司里有人先挪用了一笔客户给的订金,我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才决定自己去一趟美国,查个清楚。谁知道我才到美国,就发生了意外。”

“爸,这件事除了你知道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

“我只告诉龙天骥,就连另一个股东陈德山我也没让他知道。那时我们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节外生枝。”

“可是你失踪之后,龙天骥来看过我们几次,最后一次他拿来一百万,说是你盗用公款,公司的营运不好,现在还在亏损,并没有太多的钱来照顾我们。另外,你所盗用的部份他先卖掉自己的房子,填补上去,所以你的股份就全转到他的名下。”韦母告诉他龙天骥说过的话。

“营运不好?亏损?”

谎言、谎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公司那时十分赚钱,国外的订单也接连不断,怎么会营运不好,会亏损呢?”

“爸,陈德山是一个怎样的人。”

“老实、负责,相当认真的一个人。”

“我懂了,这一切都是龙天骥在搞鬼。他为了吞占整个龙翔,他设计陷害陈德山,将一切的罪都推到你们的身上。反正你的失踪刚好替他担下所有的罪,谁也无法为你辩驳;而我们现在所看到、所查到的真相,也只是在他有心设计下所看到的证据。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让我和龙诏嘉去美国,竟会找到失踪十八年的父亲,更没想到失踪十八年的父亲会突然回来,使一切的真相终于大白,”韦漾舞终于了解整个事情的真相,父亲的话不过更加证实她前些日子在资料室里看到的资料。

“龙天骥实在太过份了,他为了钱,竟然不顾大家多年的感情,还没计陷害朋友。”韦志伟十分心痛的怒骂著。

最难堪的莫过于站在一旁的相允雷,他心想韦志伟当年是为了救他,才会被打伤,才会使他们一家人分离十八年,才会让她们吃了那么多的苦,甚至害韦伯母失去双腿。

而设计陷害他们,并进而独吞龙翔的龙天骥竟是生他的父亲!他怎么还有脸祈求他们的原谅,他和漾舞刚萌芽的爱,是否该到此结束?

相允雷看著他们一家终于团聚,默默转身离去。

韦漾舞看见他的离去,并没有出声叫住他,因为她知道就算叫住他又能怎样。以他强烈的自尊,该如何接受龙天骥恶劣的行为。如果爸爸知道他就是龙天骥的儿子,应该不会赞成他们的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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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定无辜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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