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让她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我要她活着受苦,日日夜夜看着自己丑陋的脸而崩溃。」兰泽芳依凭的就是勾人的美色,如今她夺走了它,看兰泽芳如何和后宫众佳丽争宠,绑住西寰帝多情的心。

「那华玉公主呢?」虽然大快人心,可是文若荷觉得她很可怜,毕竟杜华玉当了她六年的妹妹。

向晚好笑地睨视凡事都想顾全的文若荷。「我不可能让她继承帝位,清华公主坐不到她也休想坐到,就留给云贵妃所出的晔弟吧。」

「公主,那奴婢呢?真的不用再回到宫里?」她好怕这只是一场梦,一觉醒来又身在风华宫。「你想回去?」

文若荷一颗头摇得快断了,令人莞尔。

既然是名闻四方的女诸葛,向晚不可能什么也没做地离开皇宫,为了给死去的宫人报仇,她让随她入宫的木云制作好几张人皮面具,先乔装成杜华玉给兰泽芳送吃食,不疑有他的兰泽芳吃了几口,食物里的琼玉残荷毒便发作了。

此毒以七七四十九种毒花混九九八十一种毒草精制而成,毒液如水无色无味,一滴便足以令人全身长出黑色花朵,附体而生,食人精血,如寄生虫一般,人不会死却也终身摆脱不掉此毒,一旦试图解毒,花儿会群起涌向血源最丰足处,也就是心窝,它们也不想死,所以会拼命吸食,使得宿主痛不欲生而不敢解毒。

至于杜华玉,木云在抢救下意图自尽的文若荷后,便领了向晚的命,装成宫婢在她膳食中下了一种叫人身体日渐虚弱的毒,死不了也治不好,随着毒性累积,将镇日蔫蔫地,无精打采,一受风就着凉,吃药比吃饭多,一个月有二十天卧病不起。

「既然出来了我也不会让你回去,香尘戴上人皮面具假装是生病的你,与素心里应外合,她很快就会被太医诊断出得了会传染的疾病而移出宫外,不久便会暴毙身亡。」得了会传人的病而死的尸体必须焚毁,只要弄个替身,到时一把火烧了,谁晓得骨灰坛子里装的是谁。

金蝉脱壳,以死遁逃,而且无尸可寻。

然后自然有人会把香尘和素心接回凤宅,计划天衣无缝。「哗!公主好聪明,竟然想得出这般高明的计谋,奴婢好生佩服。」天香郡主说得一点也没错,公主真厉害。

向晚又多了一名狂热的崇拜者。

「注意用词,不要再公主、奴婢的挂在嘴上,以后你就和木清、幽人他们一样喊我姑娘,免得泄露身分。」她现在也戴上一张宫女的面具,连眉间的红痣也遮住了。

「公……是的,姑娘。」她改口。

如今的文若荷已换上一身素衣,眉心也无观音痣,向晚身边的人更是全都易容乔装,包括云破天口中可能成残废的木清,他的伤早在向晚医治下,只留下淡淡的伤口。

说话间,一行人下了马车来到宰相府前。

「木清,拿公主令牌去叫门。」以其人之道还诸其人,她就是个爱记恨的,别人欠她的,一定要讨回。

装成半百老头的木清一跛一跛地拉着狮头门环叫门,正好他腿有伤,也跛得有模有样地,他将公主令牌拿给门房一看,大门马上拉开,两排侍卫站得直挺挺的,威风凛凛,神色锐利。

但是入内的一行人看也不看一眼的走过,入了宰相府找的不是正在朝堂上和皇上及诸位大臣讨论南方大旱、粮食歉收的云宰相,而是公主太傅云破天。

几人被府里管事领进一间书房,随着男子声音扬起,一把亮晃晃的鱼肠短剑立即架在文若荷脖子上,原本还庆幸自己逃出皇宫的她顿然脸色一白,惨无血色,不敢相信这个名叫幽人的丫头居然想杀她?!

「是我找你,久违了,破天哥哥。」向晚乔装的宫女走在前头,语气柔媚娇软,似玉轻击。

破天哥哥……云破天眉头倏地一拧,看向她身后眼眶含泪的文若荷。「你是谁?」

「破天哥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前不久你还派人追杀我,欲置于我死地,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吗?」果然心狠之人记性差,只记得别人欠他的,不记得他欠别人的。

「是你?!」他目光一利,冷冷迸射,第一眼先看向她眉心,疑心她是否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多年不见,来找破天哥哥叙叙旧,泡壶好茶聊聊别后离情,不知欢不欢迎?」向晚一副来做客的模样,不待人招呼便在主位坐下。「你想做什么?」他声冷如刃,剐人体肤。

「哟!开门见山,这么直截了当呀!很好,既然你爽快,我也不罗唆,就拿你的小若荷换我家二爷,这笔交易划算吧!」美阵盈盈一睐,看似妩媚无害,却内藏锐锋。

商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这是她跟凤扬尘学的。

云破天眼眸眯了一下,似在思索她话中是否有诈。「好,我让人带他出来。」

他对身后的侍从打了个「放人」的手势,一会儿身形狼狈,外袍犹带血迹的凤扬尘便在两名仆役的搀扶下,十分艰涩地走到众人面前。

表面看起来冷静自持的向晚暗暗手心一握紧,垂落的目光闪过一丝痛楚,随即一扬眸又恢复原样,清亮得宛如清泉洗过的碧空,晴色朗朗,万里无云。

「二爷,你还好吧?你这一身狼狈是向晚生平少见,颇为震撼。」云破天敢伤他?很好,他死定了。

听到饱含担忧的讽剌,凤扬尘抬了抬肿胀的双眼,咧嘴一笑。「向晚小心肝,你舍得来见爷了,听说你被人掳了,爷这些天吃不下也睡不着,整个人黯然消瘦,你看爷是不是瘦了很多,心疼不?」

「我这样你也认得出来?」她失笑,为他惊人的本事感到诧异和愕然,连向来精明的云破天都抱持几分怀疑,而他却是不假思索叫出她的名字,真不知他哪来的眼力认出她。

「你这是在侮辱爷还是看轻自己,不论你变成什么模样,爷用鼻子一嗅就能嗅出你的味道,香的咧!哎呀!痛痛痛……爷被打得好惨哩!向晚快过来扶爷,全身骨头都要散了……」他惨叫不休,一副即将重伤不治的样子。

「杀人不过头点地,虐囚就行径卑劣了,破天哥哥可否告知我家二爷犯了什么罪,公主在此,你可得实话实说,满口谎言也是有辱斯文,身为公主太傅可别误人子弟,教出狼心狗肺的两足禽兽。」向晚言语刻薄,句句伤人。

「向晚偏心,你怎么只喊爷二爷却喊他破天哥哥,爷心痛,爷吃味,爷捧醋狂饮,喊声尘哥哥来听听。」凤二爷大声插话,醋味四溢。

「你闭嘴,等我解决了他再来整治你。」敢往虎口里送,他最好拈拈自个儿皮够不够厚。

河东一狮吼,「撒娇」耍赖的凤扬尘顿然乖得像等糖吃的娃儿,一双迷人的丹凤眼眨呀眨的,似乎颇为期待她的教训。

「破天哥哥,你还没说出个理呢!不过我这人一向宽宏大量,不计较你做过多少错事,这样吧,我家二爷身上有几个伤口,我就比照深浅在若荷身上留下几道,公平吧!」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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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榻前的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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