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闻声赶来的小春见状,赶紧冲过去抓起琴眉的手一看,立刻惨叫出声,「天呀,好红一片呀!贝勒爷,少福晋同样受伤了,您怎能怪她一人?」

「她可是主人呀!别让她那只手摆在我面前碍眼,带她下去疗伤吧。」丞允转向吉雅,「你跟我来,我亲自为你上药。」

吉雅心花朵朵开,开心地随他而去。

琴眉难以置信地望着舍她而去的丞允,眼前无情的男子是他吗?她已不敢确定了。

小春看着琴眉烫伤成这样,可却动也不动一下,连句话也不说,可见她有多心伤了。

「少福晋,咱们还是赶紧回去上药吧。」

琴眉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移动脚步的,就这么走回了房间。

「我就说她是狐狸精,到现在还是没改变,反而变本加厉了。所以少福晋,您就别怪贝勒爷,有哪个男人敌得过狐狸精?」小春怎么说都是毅亲王府的人,再怎么不满也得为贝勒爷说句好话,凡事劝合不劝离呀!

「倘若他是真心爱我的,不论是仟么精都拐不了。」掩下双眸,她将悲伤藏在心中。

另一方面,她实在不愿相信丞允会在转瞬间就变成另外一人,或许他是有什么苦衷吧?想想自己还真可笑,事已至此,她不是为自己抱屈,而是为负了她的男人找理由。

难道,这就是女人的宿命?

事后,吉雅将这事转告给葛祀,还在他面前绽放一抹最兴奋的微笑,表情似乎在对他说:瞧,你疑心太重了吧?丞允是爱我的。

偏偏葛祀还是带着一丝犹豫,毕竟他认识丞允也不是三两天的事,他不该是这样的男人哪?!

「不,我还得再看看。」他摇摇手。

「阿玛,您就是这么可恶,还要看什么看,就这么瞧不起女儿吗?」她咬着唇,愤懑地抱怨着,「额娘死后,您对我就从没有信心过。」

「吉雅,你听我说。」

「我不听,什么都不想听。」捂着双耳,她就这么跑了出去。

吉雅就这么一直奔到丞允的书房外,正好看见老喳急促地走进书房,于是躲在外头偷听。

「贝勒爷,这是翰林院徐主事派人送来的帖子,听说是他夫人五十大寿的宴会。」老喳将帖子递上。

「哦,徐主事的夫人已经有五卜了?亡回见她还以为她圹闪卜,峰造驻颐仃术。」丞允接过帖子一看,眉心倏然蹙起。

老喳瞧出端倪,「怎么了?」

「上面说徐夫人向来喜欢热闹,希望我可以带琴眉参与,让她能与徐夫人多聊聊。」他缓缓地说。

「那很好呀,少福晋成婚后还没机会与其他达官夫人们接触认识,趁这机会不是正好?」老喳开心地说。

「可是……」

由于吉雅心急得想再听清楚些,忍不住趋上前一步,却踢到了脚边的铁桶,虽然声音很细微,连老喳都没察冕,但是长期练武的丞允却发现了!

于是他技巧地改了口:「可是我不想带她去。」

「什么?」老喳是听小春说了最近贝勒爷对少福晋的态度有点怪,却没想到真是如此。「那……那您是想?」

「我想带吉雅去。」

「这万万不行呀。」老喳说啥都反对,「翰林院徐主事可是一板一眼的人,您这样做是对他不敬,徐主事肯定会将此事告知王爷与福晋。」丞允顺着老喳的话道:「说得是,不过我还是很想带吉雅去,那如何是好?」

窗外的吉雅听在耳里,可是乐不可支呀!就说嘛,丞允心里只有我,阿玛还不信,哼!

「贝勒爷,您真的变了,变得老喳都不认识了。」身为数十年的管家,老喳暂且丢掉身分,说了他几句,随即摇摇头离开了书房。

吉雅立刻开心的跳了进去,对他大大的喊了声,「丞允——」

「怎么是你,吓我一跳。」他佯装吃惊。

「要不你还以为是谁?你的少福晋?」她噘着小嘴说。

「怎么这么说,只是刚刚老喳气呼呼的出去,我以为是他又折返了。」他半眯着眸,注意着她的表情——

喜中带乐,显然是听见他和老喳的谈话。

「他不就一个下人,你怕什么,要不要我替你教训他?」

「万万别乱来,我阿玛待他如亲人,我也敬他为长辈,你如果做了伤害他的事,我是不会原谅的。」他倏然站起,厉声阻止。

葛氏父女做事狠毒,他不能任其胡作非为,倘若真重伤了老喳,他死都不会原谅他们。

「好嘛好嘛,我不动他一根汗毛总可以了吧?」她拉住他的手,「带我去。」

「去哪儿?」他挥袂坐回椅中。「你怎么装傻呢?就刚刚你们说的,什么翰林院……哎呀,我全听见了。」

「哇,你偷听。」他点点她的额头。「偷听又怎样?到底怎么样?」

「可我最近为了件案子搞得头很疼,晚上都不能好好睡,哪有精力去参加,打算请人带份礼过去就行了。」他坐了下来,揉揉太阳穴,故意这么说。

「案子?!」眼珠子转了转,她已猜出他指的是什么。

「是呀。」

「就别管什么案子了。」

「不行,因为这是发生在北京城内外之事,皇上非常重视,已加派多位大人一同会查,人手也调了以往的数倍。」

闻言,吉雅脸色赫然一变,「这么多。」

「没错。」他笑了笑,「虽棘手,但我想分派的人手一拨过来,不管对方有何通天本领,也插翅难飞了。」

「这样呀。」她心虚的支吾了几句,目光瞧见他桌上那张帖子,连忙道:「案子的事就别急,翰林院那位主事家的喜事我一定要去,好不好?」

瞧她软嗔地撒着娇,丞允也就顺势应了她,「行,带你去可以,但我也得带琴眉过去,我可不想落下把柄在徐主事手上。」

「好吧,带去就带去了,可谁是主就说不定了。」吉雅媚眼一勾,笑容灿烂地说着……

小春一边帮琴眉梳妆,脸上却挂满哀怨。自从葛氏父女来到府邸之后,贝勒爷就没再进房里了,这算什么天理呀?

而少福晋的反应更是奇怪,闷声不语的,也没有喜怒哀乐,根本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换作是她,早就哭天喊地、大吵大闹了!

只是小春不明白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琴眉这样的反应是她隔绝了相思、隔绝了愿想,如行尸走肉般,这才是经历最大痛苦所显现的绝望。

「少福晋,您真要去吗?听说贝勒爷要带着吉雅姑娘一起去。」挑了件淡桃带橘的喜色服饰,可为何穿在少福晋身上,她的脸上依旧这般苍白?

「既是贝勒爷的意思,我当然要去。别忘了,即便她得宠,可我还是主子。」

「是的,我怎么忘了?」小春拍了下脑袋,这才释然一笑。

没错,少福晋就是要这样表现,说什么也不能被那女人给比下去,无论贝勒爷宠谁、爱谁,她心目中的少福晋就只有她一人。

打扮好后,她们便来到大厅,这时丞允和吉雅已等在那儿了。

「我说谁呢?就只会姗姗来迟让旁人等着,我以为会打扮得多美,原来不过如此而已。」哪像她,将所有的行头都戴上了,可是艳丽无方呀,「你来了。」丞允锁了下眉,「你这是什么打扮?」

「徐主事夫人五十大寿,这是喜事,不穿得喜气些行吗?」琴眉微笑地问道:「难不成要我穿一身素服吗?况且吉雅姑娘穿着比我还艳美几分,不是吗?」

她这一顶,让他无话可说,事实上他并不是觉得她穿着喜色的旗服不妥,而是……太美了!

喜气中不失端庄、端庄中不失柔雅,今日前往祝寿的官吏何其多,他只是担心太多只眼睛注视着她。

可是打扮得活像只火鸡的吉雅却沾沾自喜着,「没错,算你还有点眼光,我们走吧。」

「好,走。」丞允起步向前,可吉雅却直黏着他,琴眉就只好落在后头了。

「少福晋?」小春皱着眉拉拉琴眉的衣袖。

琴眉淡淡的回以一笑,朝她摇摇头,暗示她别多话。

坐上马车后,丞允身边还是黏着吉雅,虽然他嘴里说着话应酬她,目光却始终锁在琴眉那张无表情的脸上。

「你别傲气了,连句话也不说,真以为自己可以做这少福晋多久呢?」吉雅挑衅着。

「无论我会做多久,此刻我都还是毅亲王府的少福晋,吉雅姑娘有意见吗?」她平静地带着微笑说道。

此时此刻,丞允不禁佩服起琴眉,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回应吉雅的挑衅。

很想单独找她谈谈,但他不能,因为她愈是气、愈是恼,才能让古雅相信,若她事先知情,就怕她会为他担心,露出马脚可就不好了。

于是不等吉雅开口告状,他先对琴眉说了:「你这是干嘛?炫耀自己的身分吗?吉雅她还年轻,说话直而已,你何必如此回话呢?」

「对嘛对嘛,她似乎很讨厌我,老说我的不是。」吉雅指着琴眉。

琴眉震愕的看着丞允,没想到他居然又一次不给她面子,当着吉雅的面数落她,这使得她脑子突觉混乱,心窝更疼了!

她捂着胸,想强忍住心底的怨与恼,却忍不住落下了泪水,「爱新觉罗,丞允,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我没变,是你变得阴阳怪气,干嘛说几句就生气?」琴眉头一偏,完全不理会他,对着车外的车夫道:「停车。」

车夫立刻拉住缰绳,回头问道:「少福晋,有事吗?」

「我要坐到前面去。」

「什么?」

「挪个位子给我。」她迳自下车后又绕到前面坐下,「走吧。」

「是……」车夫不解地望了她一眼后,继续往前行。

马车内的吉雅立刻露出得逞的笑容,紧紧倚着丞允,而丞允却暗暗蹙起眉,不知他和琴眉之间的结究竟如何才能解?

来到翰林院徐主事的宅第时已经近午时了。

徐主事与他的夫人一见他们到来立刻出来迎接,「贝勒爷、少福晋你们终于来了。」

琴眉一见到徐夫人便笑说:「夫人大寿,只是薄礼,还请笑纳。」

「这是?」夫人笑望着她赠上的铁罐。

「这是我去年夏季以迷迭香做的香茶,我喜欢它的味道,非常好闻,吃了身上都会泌出香味儿。」

「真的,那太好了!早听说少福晋有着一手制茶的好手艺,百闻不如一见,今儿个一定要品尝看看。」徐夫人笑着收下。

「茶叶算什么,我这串珍珠可是从南海来的,非常值钱。」吉雅也将她带来的锦盒递上。

「这位是?」徐主事不解地问。

「她是……」

「我是就要赶她下来,成为少福晋的人。」没想到她却抢了话说,还说出这么不得体且不可理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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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不怕出身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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