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怎么会不在?你有打手机给她吗?」

「打了,她没接。」

怎么回事?萧家人面面相觑,说好了要登门拜访,怎会临时闹失踪?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丁雨香担优地问。

「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萧牧野皱眉。「怕我们看不起她做过酒店小姐」

「二哥!」箫牧军一声低吼。

萧牧野一窒,忽地后侮自己说错话了,陆晚晴在酒店工作过是几天前箫牧军才吞吞吐吐地告诉家人的,当时大家便有了共识,以后绝不提起这件事。

「晴儿的个性我了解,她表面坚强其实内心脆弱,对人疏离冷漠,也是不原被任何人探知她的过去,那些事……一定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伤口。所以算我求求大家,她很敏感的,如果以后有谁在言语或态度上轻蔑她,伤害了她,我宁愿带她离开这个家。」

那天,箫牧军痛楚且决绝的宣言,令箫家每一个人震撼.仇雨能理解他对陆晩晴用情有多深。

「对不起。」素来嘴硬的萧牧野很少对谁道歉,这回却是诚挚地对自家小弟表示歉意。「是我不好。」

萧牧军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兄长的道歉。

气氛顿时变得沈寂,箫家人见箫牧军神色黯然,一时也不晓得该说什么,还是箫老爹以家长的身分发言。

「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大家先吃饭?」

「你们先吃吧!我想晚晴可能有什么事,我再去找找她。」匆匆落下话后,萧牧军便头也不回地出门。

留下众人心疼地目送他背影。

陆晚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傍晚,她接到妹妹陆晓雨的电话,说弟弟闯大祸了,由于他强迫女友堕胎,又对她始乱终弃,对方伤心欲绝割腕闹自杀,事情闹上医院,对方家人将陆成彬打得头破血流。

陆成彬向二姐求救,陆晓雨也不知所错,只能请她这个大姐出马。

陆晚晴赶到医院,试着和对方家人谈判,对方父母听说她是陆成彬大姐,登时露出鄙视的神情。

「原来你就是陆成彬那个酒家女大姐!早就跟我们家小颖说了,有什么样的姐姐就会带出什么样的弟弟,陆成彬会这么混蛋就是因为你这个贱女人!」

「伯父,伯母,请你们冷静一点,这件事我们好好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我们小颖差点就被你弟弟害死了!你跟我们谈还不如跟他谈,问问你那个混蛋弟弟,为什么对小颖始乱终弃?他凭什么那样伤害她?」

「姐,别跟他们说了!」陆成彬头部包紮后,眼见双方依然争论不休,忍不住爆气。

「男女之间感情的事本来就很难说,谁说我跟小颖交往,就一定要跟她结婚的?那么多情侣谈恋爱没结婚,分手的人多的是!小颍自己想不开怎么能怪别人……」

「成彬,别说了!」陆晚晴喝止弟弟。

但已来不及了,小颖父母整个抓狂,小颍大哥更是一把锹住陆成彬衣领,打算再揍他一顿。

陆成彬心有余悸,嘴上却是不肯求饶,色厉内荏地呛声。「你敢再打我,我就告你伤害罪!」

「要告就去告!」小颍大哥没在怕,一拳挥过来,陆成彬惊慌地躲开,拳头设打中他的脸,反而落在焦急劝架的陆晚晴身上。

陆晚晴被打得头晕目眩,可事情仍然没解决,小颖家人摆话这件事绝不能善了。

后来,陆晓雨的男朋友也赶来了,好不容易将三姐弟先带离现场。

四个人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来谈,陆晚晴试着劝说弟弟应该对感情负责任,陆成彬的反应很不以为然。

「姐,我是喜欢小颖,跟她约约会、上上床又怎样了?难道我就一定要对她的终身负责?如果一个女人跟人上床就要结婚,那姐你不是要嫁给几百个男人」

「成彬!」陆晓雨惊得打断弟弟,容颜苍白,不安地望向身旁的男友。

那男人西装笔挺,一副事业有成的模样,听闻陆成彬这话,眉头皱拢,若有所思地打量陆晚晴。

陆晚晴能看出妹妹男友眼神隐约流露的狐疑与不屑,但她无暇顾及这些,她的心,已被弟弟一番话剌得流血。

她强自镇定,告诉自己不必在乎,弟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不是有意饥讽她这个长姐,年轻人鲁莽冲动,说错话很平常。

她深吸口气。「成彬,姐姐跟小颖情况不一样,姐姐那是……工作,小颍对你是真心相待」

「姐你也别说了!」陆晓雨简直快疯了,姐跟弟弟这是怎么了?嫌她在男朋友面前丢脸还丢不够吗?她哀求地望向男友。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先暂时回避一下好吗?」

男人深思地看她,终于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男友离开后,陆晓雨才能放心地倾倒出一腔不满。

「成彬,姐,你们够了没?当酒家女到处跟男人上床是很荣耀的一件事吗?干么非要当着别人的面,提起这个?你们知不知道刚刚我有多丢脸!」

丢脸吗?陆晚晴微敛眸,默然不语。

「姐,算我拜托你,以后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时你千万别出现,要是让他知道你做过酒家女,还不晓得会怎么看不起我!」

这意思是……

陆晚晴强抑心头的震颤,转头望向妹妹。「我是你姐姐,难道你要对你男友假装没我这个人存在吗?」

陆晓雨咬牙,阵光闪烁不定,半晌,赌气地嘶声道:「我宁可你不在,刚刚在医院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你来了,对方也不会当面握提起你这个洒家女相相带坏弟弟的事……」

那是她的错吗?陆晚晴心凉。「是你打电话要我去的。」「我知道,可我……后悔了!」陆晓雨很挣扎,明眸含泪。

「姐,你不晓得我们大家都很痛苦吗?这种家丑能不提就不提,可偏偏每次见到你都会想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妈妈再婚后,也不太跟你联络了吗?因为她不想继父知道自己有个在酒家工作过的女儿,她也觉得……很羞耻。」

是羞耻吗?

原来如今她的存在,已经成了家人说不出口的禁忌。

陆晚晴静静地坐着,双手放在桌下,悄悄揪紧裙摆,她的心在流血,伤得很重很痛。

她想哭。

其实她并不是没有感觉到母亲和弟弟妹妹对自己有意无意的冷落,只是她总安慰是自己多心了,大家只是各有各的生活要过而已。

当年她是为了什么才去酒家工作,他们都忘了吗?她用出卖自己的身体与尊严赚的钱,还清了父亲留下的债务,养活了一家人,为弟弟妹妹付学费.她没没想过对自己的学员至亲要求回报.可至少……别这样轻贱她。

她沈默了很久很久,最后轻飘飘地落下一句。

「我知道了,以后除非有必要,我不会在你们面前出现。」

她转身离开,走得很慢很慢,却没有人挽留。

晓雨不留她,成彬也没出声。

原来她这个长姐......如此失败。

她走出咖啡店,走进下着雨的黑夜里,雨丝如针,凉凉地刺痛她的脸,渗进她肌肤里,冷透了心。

她不想哭,可泪水却无声地流不尽,和雨水融在起,迷蒙了她的眼。

退痈

眼睛痛,心更痛。

痛自己的过去犹如一张牢密的网,总是束缚着她.,痛自己的家人如此凉薄无情;最痛的是,她以后再也不能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因为她失去了勇气。

她没有勇气再见他了,更没有勇气去面对他的家人。

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表面上装得再倔再傲气,骨子里就是个胆小鬼。

她不能再见他了,长痛不如短痛……

陆晚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当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家楼下,她看见一个男人撑着伞,焦躁地守在大门口。

是箫牧军,他在等她,在这个下雨带着点寒意的夜晚,守候着她。

他看见她,连忙迎过来。

「晴儿,你总算回来了!你去哪儿了?怎么都不接手机?」

「我……没听见。」当时情況太混乱了。

她强睁着酸楚的眼凝睇他.跟着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他吓一跳,慌得蹲下身察看。

「你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该死!你全身都湿透了,快起来,我扶你回家。」

她由着他扶自己起身,勉强站稳后,拿钥匙打开公寓大门却不让他进来。

「你回去吧。」「什么?」他愣住。

「回去吧!」她脸色苍白,眼皮浮肿,眼神黯淡疏离。

「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

「你……你说什么?」箫牧军不敢相信。

「我说,」她别过眸不敢看他,嗓音幽幽渺渺。

「我们分手吧。」

「陆晚晴!」他生气了,蓦地伸手攫住她双肩。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我会帮你!」

「不需要,我没什么麻烦。」她哑声低语,显得很疲倦。丨我就是……想通了而已。」

「想通什么?」

她闭了闭眸,知道自己即将说出很伤人的话。「就是……我其实没那么喜欢你。」

「你说什么?」箫牧军凛然低吼。「你再说一次!」

「我说,」她扬起眸,以一种绝对倔强且高傲的眼神灼痛他。「我没那么喜欢你,我后悔了,不想跟你在一起。」

「陆晚晴!」箫牧军眼眸喷火,倏地收拢十指,掐得她肩头发疼。「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你就告诉我这句话?」

她忍着心口剧痛,强迫自己姜唇弯了弯,勾起一抹讽剌的笑。「女人就是这么自私善变,你不晓得吗?」

「你……1他咬牙切齿。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她当着他的面甩上门。

萧牧军僵立原地,瞪着面前这扇斑驳老旧的门扉,薄薄几公分的厚度,在两人之间隔开的是心与心的距离。

细雨依然绵绵地落着。

陆晚晴大病了一场。

那夜,她回到家后,呆坐在幽暗的客厅里几个小时,凌晨两点半,原本该是去粥铺准备开店的时间,她却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坐上计程车,直奔夜之女王的神秘宫殿。

赵铃拎见到形容憔悴的她,大吃一惊,却什么也没问就迎她进来,招呼她洗了个热水澡,提供客房给她睡觉。

然而这一睡,她便严重发烧,昏昏沈沈地度过三天三夜。

再醒来时,已是三日后的黄昏,她拥被坐在床上,怔怔地望着窗外的霞光夕影,脑海似是凌乱如麻,又像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推开门,捧了个托盘进来。

「你醒啦!」来人正是赵铃拎,对她盈盈浅笑。「肚子饿了吧?我弄了点蛋花粥,吃一点吧。」

托盘上除了有一碗撒了葱花的蛋粥、两碟酱菜外,还多了一杯现榨的柳橙汁。陆晚晴看着,明明很饿了却没啥胃口,只端起柳橙汁慢慢飲下,润泽乾徑的喉咙。

「不吃点东西吗?」赵铃铃看出她意兴阑珊。

她揺头。「不饿。」

赵铃铃放下托盘,在床没坐下。「你这几天都没吃什么,多少也吃一点,补充体力。」说着,她端起粥碗。「你要是没力气,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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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我要你(姐姐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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