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身上背了个包袱的小怜,似乎不太习惯这一身男装,不断的扯着那身衣裳。

“还好我刚才丢得准,包袱就卡在这树上,不然没有盘缠,可就伤脑筋了。”司徒绯月从树上滑了下来。

“小……不对,公子,天色已经暗了,我们该上哪去啊?”

才从岳家出来的两人,面对着已然全黑的夜色,漫无目的地走着。

“去找间旅店住一晚吧,先到街上去吧。”

司徒绯月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几乎是用跳的在往前进。

她们俩走在大街上,一边找着晚上要投宿的旅店,一边享受自由的空气。自从嫁进岳家,她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虽然岳家的所有人都对她很亲切,就如一家人一般,但,终究是婆家,她是怎么也不可能放纵自己大叫大笑,更别说像现在一样,在大街上乱走了。

“小怜,我们去前面看一下,那边好像有一间不错的客栈耶。”

司徒绯月回头顾着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她前头正有四个人骑着马在大街上全速狂奔着朝她冲过来。

“小心!”

眼看司徒绯月就要给马踹个正着,岳珉珀一个飞身上前,把司徒绯月抱到路边。

直到给人腾空抱起,司徒绯月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仅只差那么一点,就成了马下亡魂了。

“喂!那个带头的!没有看到街上有人吗!怎么可以骑着马横冲直撞的?!”司徒绯月指着那个差点撞到她的人骂。

“你这个不长眼的小鬼!没看到是我们彪哥的马吗?!自己不闪边,还敢在这叫骂啊!”

一个小喽罗下了马,一把将司徒绯月推倒在地。

“怎么?你们人多,错的就会变对的吗?你给我站一边去!我是在跟那个没教养的家伙说话!”

司徒绯月站起身,不服气的也推了那个小喽罗一把。

“这是哪来的不长眼的家伙?不认得我们彪哥吗?!”另一个小喽罗也说话了。

看他们一个比一个嚣张,司徒绯月真的是气不过,她一把扯下腰间的钱袋,就往那带头,被称为“彪哥”的家伙的马肚,用力掷了过去。

这一掷,吓得小怜惊叫出声,因为,司徒绯月这豪气的举动,可是将她们全数的盘缠都给当石子扔了出去。

但是,盛怒之下的司徒绯月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有什么就抓什么,先出口气再说。

那沉重的钱袋击上了马肚,虽然没有伤到马儿,却让马儿受到了惊吓,抬起了前退,硬是把马背上的人给摔了下来。

摔得四脚朝天的男子站起身来,不由分说的就想给司徒绯月一拳。

看到朝自己挥过来的拳头,司徒绯月吓唬得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你就是这半年来从山东到江南来作威作福的小恶霸衡德彪是吧?”岳珉珀上前,用玉箫挡住了那一拳。

“没想到这里还有人没瞎,那正是本大爷的名讳!”男人嚣张的上下打量着岳珉珀。

“我不但没瞎,视力还好得很。在大街上策马狂奔,还想以多欺少,原来就是你的好教养啊?”岳珉珀和蔼可亲地微笑着。

“你这小子,拐个弯骂我没教养是吧?看我今天不打得你跪着叫我彪哥,我是不会离开的!”说罢,衡德彪便指挥身边的三个小喽罗一起上。

也不知道是小喽罗的功力就只配当小喽罗,还是岳珉珀的身手了得,他只用一柄玉箫,三两下就把那三人打倒在地。

“彪哥?喜欢我这样叫你,我是可以叫给你听,只是要我跪下?我看就免了吧。”

岳珉珀走上前去,用玉箫抵住衡德彪的咽喉。

衡德彪,山东大地主的独生儿子,半年前来到江南定居,行径嚣张狂妄,短短两个月,就成了江南一带人人闻之色变的小恶霸,近日来更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连官府都笼络了去,简直就是目无王法。

“我会记住你们的!尤其是你!”

因为不敢招惹岳珉珀,衡德彪指向司徒绯月。

“记住我比较容易吧?彪哥。”

岳珉珀将衡德彪那肥厚短小的手指拨了过来指向自己,脸上挂着一朵迷死人的微笑。

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煞星,衡德彪摸摸鼻子,带着小弟们落荒而逃。

“慢走,不送啊,猪头彪!”司徒绯月扮了个俏皮的鬼脸,大喊着。

她会不会太活泼了一点啊?

岳珉珀看着司徒绯月,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对了,谢谢这位兄台的救命之恩,我叫……”要自我介绍了,她才想到忘了想个假名。

“叫?”他有趣地想要看司徒绯月能变出什么名堂。

“红麟,字蝶,你就叫我小蝶吧。”一时之间,她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我姓白,白岳,字靖玺。”他很故意地说出自己的字。

“靖玺?”听到这两个字,司徒绯月是一肚子的无名火。

“怎么?你认识我?”岳珉珀的笑意越陷越深了。

“我相信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因为你跟我认识的那个靖玺差很多。”司徒绯月咬牙切齿的说着。

“怎么说?”他很好奇,司徒绯月把他想成了什么样的人。

“别提了,我就是想远离那个人才跑出来的。”她一不小心脱口而出自己离家出走的事。

“萍水相逢也是有缘,我带你们去客栈吧。”既然她不想聊,他也就不逼她了。

“白兄,不好意思,我的脚好像扭伤了,可否麻烦你帮我们拿包袱,好让小怜搀着我走?”她有点吃力地站着。

她的脚,在刚才被那嚣张的小喽罗推倒的时候,不小心拐了一下,现在痛得只能用单脚撑住自己。

“你家仆人看来也挺瘦弱的,我看还是由我搀着你走吧。”他倒是很爇情地伸出援手。

“不用麻烦白兄了,不要看她这样,她还挺有力气的。”说罢,司徒绯月一掌拍上小怜的胸口,让小怜差点岔了气。

男女授受不亲耶,虽然我现在是一身男装打扮,但是也不能让你碰我啊。

司徒绯月脑中不断叨念着,很顺手的把小怜身上的包袱递给了岳珉珀。

看到司徒绯月固执的硬是要自己走,岳珉珀也顾不得在别人看起来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会有多恶心,便一把将司徒绯月扛了起来。

“脚扭伤最好是不要走路了,你就听我的吧。”

“白兄,放我下来!”她挣扎着。

司徒绯月的脸羞得整个胀得通红,但是岳珉珀可不管她有多死命的挣扎,就是不放她下来。

来到了客栈,岳珉珀要了两间房间,将将司徒绯月放任其中一间的床上。

他走去跟掌柜的要了纸笔,写了一些字,交给小怜。

“帮我抓几帖药回来,你家公子,我先帮你照顾。”

“白公子……还是让小怜照顾我就好了。”听到岳珉珀的话,司徒绯月急得想从床上爬起来。

“你要是不愿意躺着,也不许站起来。我叫小二打些冷水进来让你泡一下脚,先让我看看扭得严不严重。”他伸手要帮她脱鞋。

“你要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耶!

司徒绯月连忙把脚缩上床,就是不肯让岳珉珀碰。

“扭扭捏捏的,又不是女孩子家,不脱鞋我要怎么帮你看?”岳珉珀故意用话激她。

“我……”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家!

司徒绯月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这个傻丫头,他又不是别人,看她紧张的!

岳珉珀对这个扮成男装的妻子,是越来越觉得有趣了。

“白兄,谢谢你方才仗义相助。还有,谢谢你帮我医脚。”

知道自己找不到借口拒绝,司徒绯月只好乖乖听话,坐在床边任岳珉珀摆布。

“叫我靖玺。”他将她扭伤的脚放到沁凉的水桶中。

“白兄,看你对医术颇有心得,你是大夫吗?”她怎么都不愿意叫他靖玺。

“并不算是吧,只是小有研究罢了。你很不愿意叫我的字是吧?”岳珉珀打开窗,让风吹进房间。

“我只是觉得我们还不是很熟,不应该这么逾矩。”

她只是不想要想起自己的丈夫。

“你不也要我叫你小蝶?”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

“那不一样……”她小声嘟哝着。

“我明天一早就离开。等会儿小怜回来,你告诉她,汤药三碗水煎成一碗,一日服两帖,你的脚,先冷敷两日,两日后爇敷三日,然后请个大夫来帮你看一下,应该就能下床走路了。房钱我会先给掌柜,你们就先在这把伤养好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给她一个让人安心无比的笑。

虽然岳珉珀知道司徒绯月的真实微分,但是,对司徒绯月来说,岳珉珀所扮演的白靖玺,却是不折不扣的陌生男子。

看到她为难的表情,岳珉珀也不打算逼她。毕竟,她离家出走可是为了呼吸自由的空气。

看到岳珉珀有点落寞的背影,司徒绯月差点出声叫住他。但是,孤男寡女的,怎么能共处一室!司徒绯月虽是一身男装打扮,却还是很在意。

岳珉珀帮她把房门关上,然后倚在围栏边,吹起了玉箫。

这熟悉的箫声让司徒绯月吓了一跳!她跳了起来,一不小心给水桶绊倒在地上,弄得一身湿漉。

“怎么了?”听到水桶翻覆的声音,以及司徒绯月小声的哀号,岳珉珀倏地冲了进来。

“那箫声?”司徒绯月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样,连忙问起那箫声的来源。

“我吹的曲子有问题吗?”岳珉珀上前将她搀起。

“原来是你啊。”知道不是丈夫追来抓她回去,司徒绯月松了口气。

“这箫声让你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在她眼里到底成了什么妖魔鬼怪,居然让她吓成这样!

“我……实不相瞒,我是离家出走的,我很怕家里的人追来。”一想到若婆家的人发现她不见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那跟箫声有什么关系?”他刻意装傻。

“我家里也有一个人吹得一口好箫,我刚才以为……”说起丈夫吹奏的曲子,她心底浮起一丝小小的惆怅。

“放心吧,没有人会带你回去的。”

看到司徒绯月的样子,岳珉珀情不自禁地将她的头按上自己的胸膛,安抚着她。

在岳珉珀怀中,司徒绯月不知怎地,这半年来的委屈全都一古脑儿涌上了心头。

“为什么他就不能这样对我?”她忆起了对她不闻不问的丈夫,淡淡说着。

这一句不经意的话,刺痛着岳珉珀。他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残忍,居然让她成了这副模样。

“你把这身湿衣裳换掉吧。放心,不会有人来抓你回去的。”他保证着。

“白大哥,谢谢你。”

她不知道他凭什么保证她不会被抓回去,但是,不能否认的,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具有说服力。

“我没做什么可以让你感谢的事。你就好好休息,后会有期了。明天我就不来辞行了。”

他是真的打算离开了,他要放她自由。

“我们可以跟白大哥一起去旅行吗?”也不知道哪来的灵感,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原本以为司徒绯月心情低落的岳珉珀,听到她这么说,方才满满的自责歉疚,瞬间被她的无厘头弄得风吹云散。

“跟我一起?上哪去?”他回过身,看着她。

“你上哪,我们就跟到哪喽。老实说我也没地方去,不如咱们拜个把子,一起结伴同行。”

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娘家,更不能回婆家,现在的她就如无根的浮萍一般,想随着潮水随着风任意去旅行。

“拜把?”

他没听错吧?他妻子想当他的拜把兄弟?

“是啊。不然我们非亲非故的,没有理由赖着你吧?”不知道为什么,司徒绯月很坚持。

“我有条件。”

她邀请他“光明正大”地跟踪她,他岂有拒绝之理。

“但说无妨。”司徒绯月倒是一口答应。

“叫我靖玺。”这就是他的条件。

听到岳珉珀开出的条件,司徒绯月迟疑了。或许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特别的,是沉重的,那会让她想起自己的不幸、自己的委屈。也或许,她并不想要把眼前这个亲切的白靖玺跟她的丈夫——那个对她不闻不问的人重迭在一起。

“很为难吗?”他真的不希望她怕他。

“那你也要叫我小蝶。”她注意到岳珉珀刻意不提她的名字。

望着眼前素净着一张脸,十足像个小男孩的司徒绯月,岳珉珀轻笑了一声。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那么的神秘,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天真率直!

“那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不感到为难。”他觉得这个交换条件再公平不过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星月为证,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靖玺大哥了。”她像是找到了岸边一般,安心了起来。

看到司徒绯月一脸的满足与安心,丝毫看不出方才的惊恐,岳珉珀带着浅浅的微笑,静静转身离去。

“靖玺哥,你打算上哪去?”

岳珉珀一语不发的离开,让司徒绯月有些着急。

“让你换掉那身湿衣服。我再去打桶水回来。怎么?怕我跑了?你帮我拿着这个,我一会儿就回来。”他回过身把玉箫放在她手中。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急,岳珉珀把插在腰际的玉箫交给她,好让她安心。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这下糗了!她怎会忘记自己现在是扮成男儿身,老是这样说话,要是露馅了怎么办?

“我对男人的身体可没兴趣,快把衣裳换掉吧,不然等会儿受了风寒可不好。”岳珉珀很故意地告诉司徒绯月,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她的男装扮相。

这个夜晚,是司徒绯月嫁到江南之后,第一个让她开心的夜。因为,一直以来都很寂寞的她,除了小怜之外,又多了一个哥哥可以陪她游山玩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那白靖玺让她好安心。

“白大哥早。”

睡了一个好觉,司徒绯月津神抖擞地向白靖玺问安。

“我请小二帮你们送了早点上来。昨晚睡得还好吗?小蝶。”

看到她津神那么好,他放心不少。至少,她不再担心有人会抓她回去了。

“白大哥,你家住江南吗?不然怎么没看你带着包袱?”

她从昨天就一直觉得奇怪,怎么白大哥什么东西都没带。

“叫我靖玺。我的行囊在别间客栈,等会儿我要回去拿,顺便帮你请大夫回来。“他随口胡诌。

“靖玺大哥,要小怜去帮你吗?”她自己不能跟,倒也不忘要小怜出份力。

“不用。我去去就回,小怜还要忙煎药呢。我大约两个时辰就回来,要我帮你带什么吗?”他心想,一回到家,恐怕不是一时半刻能脱身。

“如果方便,帮我去岳家大宅看一下,我有个朋友前些日子也跟我一样离家出走,不知道她家的人有没有打算派人去找她。”她天马行空的编着理由。

“我会去帮你看看的,要帮你的朋友带口信吗?”

他轻扬嘴角,细细观察她的反应。

“不用啦,我也很久没跟她联络了。你自己小心点就好。”她的眼神飘移着,有点慌。

“那我先走了。小怜,我看你有空的话就去帮你家公子请大夫吧,我怕我回来晚了。”他拿了锭银子给小怜。

“靖玺大哥,银子请拿回去。”司徒绯月叫住白靖玺。

“要是你把我当大哥,就拿去请大夫。如果你还要推辞,我就不回来了。”他威胁她不许拒绝他的好意。

岳珉珀的眼神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司徒绯月只好什么都不说,乖乖的听话照办。

离开了客栈,岳珉珀走了好半天才到岳家大门口。他今天可是不打算翻墙了,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却没想到母亲不知为什么会等在门口,见到他,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拉着他进正厅。

“娘!您孩儿的耳朵快给您好扭下来了,放手吧。”岳珉珀哀求着。[爇lk书(-吧&独|)家^%制@!作]

“小蝶真的是你带出去的吗?门房怎么说没看到?”姜妍棠不但没放手,反而扭得更用力了。

“不算我带出去的。不过她是真的跟我在一起。”他知道要是不说实话,娘准会把他的耳朵给拧下来。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写这字条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你带出去的吗?!”姜妍棠气得越来越用力拧着岳珉珀的耳朵。

“娘!您先放手!这样要孩儿怎么说啊!”他痛得都快跪下来了。

眼看没办法再用力下去,姜妍棠也就放开了手,恶狠狠地瞪着儿子,要他好好交代清楚。

岳珉珀抚着右耳,松了口气,至少他的耳朵没被拧下来。

“大哥,你不是说带大嫂出去了?大嫂呢?”

看到哥哥坐在厅里,岳珉琨有些吃惊。

“我怎么就没看过你们这么担心我啊?小蝶不过不见一晚,你们一个个拿我当杀人犯似的跟我要人。”他为自己抱屈。

“你这个免崽子要是不见了还省得我烦心!人家小蝶嫁来咱们家,你让她受了多少委屈!现在她不见了,要我们怎么不急?!你倒是说说看,小蝶到哪去了?”

岳珣走了出来,也加入了战局。

岳珉珀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他没想到他那离家出走的妻子,会如此受到家人的疼爱。

“她离家出走。”

他想了许多种借口,却还是想不出能说服家人的说法,只好据实以告。

“离家……”姜妍棠一听,便昏了过去。

岳珉琨眼捷手快,一把将母亲搀住,扶到旁边的椅子上歇息。

“我承认是因为我的缘故,可是我有跟上去啊。”他似乎想为自己减轻点罪过。

“小蝶呢?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岳珣不想听儿子找借口。

“她扭伤了脚,不方便走路,我是回来拿些衣物行囊的。”他把自己回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你还想去哪里?自从你成了亲,我就一直由着你乱来,现在小蝶都给你气得离家出走,你还想上哪儿去?!”岳珣气得整张脸胀得通红。

“我也没想到该上哪儿去,或许,带小蝶到处走走吧。”

“你这个兔崽子,还不把小蝶带回来,要带着她上哪儿去?”姜妍棠醒了过来,有气无力地说着。

“爹,娘,您们就让蝶儿出去透透气吧,我跟你们保证,我会好好待她,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他指的当然不是夫妻之间的事。

司徒绯月好不容易离开了岳家大门,要是他就这么带着她回来,不只司徒绯月会恨他一辈子,他也觉得自己该遭千刀万剐。

“总该让我们知道她在哪儿吧?”知道媳妇扭伤了脚,姜妍棠心疼万分。

“让你们知道了,她还能不回来吗?让你们知道了,你们能由着她跟我在外头吗?爹,娘,孩儿明白你们疼蝶儿,但若真的疼她,让她做她自己好吗?”

他真的不忍心看到那样活泼的司徒绯月,再次被岳家长媳这个身分闷得失去笑容。

“我们并没有逼着她啊,何来这种说法?“岳珣不明白儿子的意思。

“我不否认,她的不快乐大部分是因为我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我让她受了那些委屈,让她为了顾及你们的面子,努力扮演着一个岳家长媳的角色,而不是司徒绯月这个人。”

这半年来,他总躲在她四周静静的望着她,他看得出来,身为岳家的媳妇,她表现得再好不过了。

“哥,你们会回来吧?”

听到岳珉珀唤大嫂的小名,岳珉琨知道,大哥已经敞开了心,走近了司徒绯月。

“或许有一天,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也说不定。”他不确定司徒绯月还会想再回到这里。

“怎么这么说!小蝶可是你妻子啊,难不成你想把她赶出岳家?”姜妍棠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若想回来,我又怎可能赶她走?问题是,我并没有做到一个丈夫的本分,她若不想回来,应该是正常的吧。”若他是司徒绯月,打死他,他都不会想踏进岳家半步。

“靖玺,为娘的或许不懂你在盘算什么。但是,你告诉小蝶,她永远都是我姜妍棠的媳妇。我可以没你这个儿子,但是不能没有她这个贴心的媳妇。”虽然不舍,但姜妍棠知道儿子的脾气,不论他们怎么逼问,他绝对不可能说出司徒绯月的下落。

“爹,娘,你们就放心吧,我并不讨厌蝶儿,我不会欺负她的。”岳珉珀总算说服了爹娘。

“希望你们一起回来。”岳珉琨真的不希望那个善解人意的大嫂,就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怎么了?大家都愁云惨雾的,蝶儿又不是出了意外回不来了,怎么大家都苦着一张脸啊?”岳珉珀实在受不了那沉重异常的气氛。

“你还不给我快点收拾东西回去找小蝶!还坐在这发什么呆啊?!”岳珣这才想到,儿子待在这,那就表示他的儿媳妇正一个人在外头的某处呢。

“遵命。”岳珉珀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说夫人,咱们这儿子该靠得住吧?”

岳珣看着岳珉珀吊儿郎当的背影,心中怀着不安。

“那可是咱们的儿子啊,就算再爱玩,总还会照顾人吧,我们就放心吧。”姜妍棠笑着。

她对儿子有信心,对司徒绯月更是信心十足。她相信,只要珉珀能了解,好好认识绯玥,那么,她就不用再担心司徒绯月会受到半点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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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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