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世

第一章 身世

“啊……”,深夜,郊外荒山之中断断续续传来一阵痛苦至极的压抑嘶吼声。山巅之上云层中,万千雷电不停流窜,不时会有数道水桶粗细的雷电长蛇怒劈而下,那巨大的威势竟好像要把虚空撕裂一般,震的天地间隆隆作响,也映的山巅之上忽明忽暗。

借助着雷电闪烁的光芒,可看到一年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盘坐在山巅的一块巨大崖石之上,显然吼声是这荒山之中唯一的活物,少年发出的。此时,却只见少年极其诡异的满脸涨红,额头青筋暴起一指多粗,连身体也是整个粗大了一圈,好像正有人往其体内打气一般,再加上其皮肤上不断溢出的血珠染满全身,委实骇人。但少年仍是强忍痛楚,紧咬牙关,只在痛苦至极之时才从牙缝挤出一声压抑的吼叫,可见这也是个性格坚毅之人。

深夜之中,一个半大的少年怎会跑到郊外这鲜有人迹的荒山,其中必有隐情。

少年名为龙风,自出生时便父母双亡,后被好心人抱入孤儿院,才得以顺利长大。龙风自小就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孤儿的经历更是使其有着与年龄不相仿的成熟,小大人般的龙风更是惹得孤儿院众人对其分外疼爱,独身一人的院长还把他认为义子,也许,这是上天对龙风失去双亲的一种弥补吧。并不富裕的院长独自出钱把龙风送入了学校,使得龙风可以像普通孩子般读书识字,也是希望其融入众人的生活渐渐遗忘心底深处的孤独,可谓是用心良苦。

龙风很争气,考试从来都是第一,平时也是规规矩矩,经常得到老师的表扬,也不枉院长对其关怀倍至。但有些事从来都是注定了的,也就注定了龙风终究不会这样平静一生。

院长的房屋显的很古朴,样式像极了以前的深宅大院,不过占地面积却是远远不及,也就勉强算个浅宅小院了。居中一张大方桌,旁边再摆上两把早已不多见的竹制太椅,就已是屋内所有摆设,可见院长是个简朴之人。

院长在龙风身后把门关上,犹豫了一下又接着插上了门闩这才回到正冲着龙风的竹椅慢慢坐下,然后便是注视着身前的龙风,若有所思。龙风心中自然很是疑惑,院长这么神神秘秘的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告诉我么。是了,今天正是我的十六周岁生日,难道是要给我庆祝生日么。可孤儿院从来都没有给孩子们过生日的习惯。提到生日自然便会想到生育自己的父母,给孤儿过生日则好像在刻意提醒其早已失去父母一般,却是有些残酷,于是孤儿院也就从不提及孩子们的生日。虽然龙风作为院长义子,却也没有例外。

“不是这个,那又是怎么回事呢?”排除掉自己生日的可能性,龙风心底却更加疑惑。不理龙风的诧异,片刻后院长突然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般径自起身移开身旁的大方木桌,而后站在正中墙壁的一幅早已泛黄的泼墨山水画前。已然做出决定的院长丝毫没有停顿,直接揭开画卷,露出了画后的一个密封金属暗格。

在暗格上拨弄几下后,伴随着一种年久失修的嘎吱嘎吱声,暗格中吐出一约书籍大小半寸薄厚的玉石板。玉是罕见的水玉,样式古朴,显然已有年代久远,触手温热中夹着丝丝冰凉,却是与普通的暖玉大不相同。如果仔细观看不难看出,这是没有丝毫瑕疵的一整块水玉石,这么大的一块水玉就是古代的帝皇怕都不曾拥有。但对这些明显是外行的龙风自然不会有丝毫惊奇,而且见惯了现代的各种假玉,龙风没有把它当成稍微高级些的塑料就已经很不错了。

“风儿,”取出水玉的院长这才招呼向龙风,“你先把这玉书拿去。”原来,这竟是一本用玉刻制的书么?龙风从院长手中接过书想道。把书捧到手中,本来不以为然的龙风才感到玉书的怪异之处,见识不多的龙风并没有意识到玉书的贵重,而是把它那罕见的特性当作了怪异。

这也算是书吗?龙风这才发现,这只是一块泛着莹润绿光的简单玉石板而已,连字刻都没有一个,也能称为书吗。院长显然已经注意到龙风的表情,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开口道,“其实,你父亲也许并没有死。”

龙风一怔,接着脑袋轰的一声,整个脑海中只回响着一句话,“你父亲并没有死…,并没有死…”院长话中的‘也许’已被其自动忽略。饶是以龙风的心性现在也是声音颤抖,显然已激动至极。

“风儿,不要太过激动。”院长轻轻拍打着龙风后背,等到其心情渐渐稳定下来才继续开口说道,“过去我告诉你的身世,还有你父亲已经去世都是骗你的,而我和你父亲龙在天更是至交好友。在天十四岁时结识了你的母亲飞雨并一见钟情,你母亲对他也是心中爱慕,被你父亲的豪情和英俊吸引,于是双双坠入爱河。”

已经控制住情绪的龙风并没有因为院长的停顿而催促,而是静静望着整理思绪的院长等待下文。片刻后,院长才接着道,“可是,你父亲突然在他十六岁那年提出要求,让你母亲和他马上完婚。但在已经是法治社会的年代,哪里允许早婚的事情出现,最终,他们不顾亲属的强烈反对,”院长沉默了一下,才接着一字一顿道,“私—奔—了。”

看了看并无太大反映的龙风,院长才恍然,现在的社会太开放啊!这些对现代来说简直太普通了。摇了摇头,院长继续诉说,“就在你父母走后的第十个月,”院长并没有再说私奔这个词,显然是对这种方式接受不来,却是有些古板了,但龙风并不关心这些,而是专心听着,“你出生了!”

“那时你父母已经隐居到了远离喧嚣的世外深山之中,他们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对婴儿生育的一无所知。最终,你母亲由于难产而来不及救治去世,不过你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听到母亲因自己而死,龙风心里虽然难过,却也并没有落泪,少年的坚毅使他坚持了下来。

看到龙风的表现,院长在心里暗暗点头,替自己好友有这么优秀的儿子而开心。

“你父亲伤心自责之下直欲自刎伴你母亲而去,听到你的哇哇啼哭声才渐渐冷静。把你母亲就地埋葬后,他就赶回来把你托付给了我,并留下这本书嘱托我严密保管,等你十六周岁之时才可交予你。”说到这,院长指了指龙风怀中的玉书,显然这就是龙风父亲留下的玉书。

“虽然知道你母亲的死令你父亲伤心欲绝,但还是不能忍受他把还未满月的你独自扔下。可任我百般斥责,你父亲都默然不语,看着他已然没有丝毫生气的眼睛,最后我也只好无奈接受。他只是再看了你一眼,喃喃自语,‘我龙在天也该去完成龙家这一代的使命了。’说罢,飘然而去,从此再也没有半点音讯。”

这么说,父亲还活着!看着龙风眼中升起的希望,院长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补充道,“不过,你父亲怕是已经死了。”

龙风脸色一僵,急切道,“义父不是没有父亲的消息吗,又为何说父亲已经不在了?”“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过也并非是胡乱猜测,是有些原因的。说到这就要提起你们龙家一件非常怪异之事。龙家从来都是一脉单传,而且每一代必须十六岁前娶妻生子,这好像是你们龙家的一条家规,具体我也并不太清楚。”

“虽然这家规定的有些奇怪可也并不算太过匪夷所思啊,这又和父亲生死有什么关系?”不仅关系到自己父亲的生死,而且涉及自己龙家一脉,龙风不管心性如何成熟毕竟还是个孩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

知道龙风的急切,院长却并没有直接解释,只是说出了更惊异的事情,“龙家每一代没有人可以活过十六周岁,更令人吃惊的是,他们全部是爆体而亡,这也就可以解释那条奇怪的族规了。你父亲临走时说的使命,所以……”院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龙风心中却是一沉,所以…,怕是父亲已爆体而亡了!

如今,知晓了身世的所有消息,龙风思绪反而更乱,好半天也理不出头绪来。半晌后才茫然向院长问道,“龙家之人为什么会爆体而亡呢?”其实,龙风自己也清楚,如果义父知道,早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父亲的生死,而不是猜测了。龙风也只是思绪混乱,本能的想寻求一些心理慰藉而已,就好像落水之人会紧紧的抓住一根并不能帮助自己的稻草而已。

然而,院长沉吟良久后,却突然道,“我觉得,答案也许就在这玉书之中!”说罢紧紧盯着玉书,目光再也移不开来,这真的是那令龙家代代爆体而亡的恐怖之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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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游风云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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