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乾王狡诈暗下毒

119乾王狡诈暗下毒

不经意地瞥了眼银筷,沈涣栀不禁微微蹙眉,筷子头上的颜色微微发红。

“沈姐姐瞧什么呢?”静心不禁好奇问道。

笑了笑,沈涣栀夹起一筷子肉,放到静心碗里,道:“臣妾觉得这菜味道不错,娘娘尝尝?”静心愣了一愣,笑道:“左右都是我宫中菜肴,平日吃着不觉得有什么味道,不过既然沈姐姐如此说,妹妹便一试。”说着,毫无防备地吃下。

抬头,沈涣栀与月湖面面相觑,却也无法。静心却抿嘴笑道:“味道果然不错,看来与沈姐姐用膳,连菜的味道都便香了呢!”沈涣栀也不自然地笑了:“娘娘喜欢,臣妾以后便常来就是了。”

月湖在一旁插嘴:“皇后娘娘宫中的菜果然不错,虽未入口,香味儿却直勾人馋虫呢!”静心笑得温婉亲切:“月湖姐姐若是喜欢,便坐下一同用吧?”沈涣栀忙拦:“哎,她只不过是个下人,放肆说嘴,娘娘不必当真。”

月湖也笑道:“正是呢。若因奴婢无礼而引得未央宫中人错怪了沈昭仪管教无方,奴婢可真是该死了!”顿了顿,见无人搭腔,月湖又自圆道:“不过,娘娘宫中的菜如此极佳,可是得了什么秘方吗?又或是,从哪儿请了个好厨子来?”嬷嬷忍不住道:“月湖姑娘说笑了。”月湖却摇头:“奴婢可不敢了,姑姑莫要吓唬奴婢呢。”

静心怔了一怔,然后道:“按说没有什么稀奇的,家常菜罢了。月湖姐姐真的觉得好吗?”月湖点了点头,笑意吟吟。静心也一喜:“那大抵是皇兄送来的厨子好了。”

心里咯噔一下,沈涣栀开口:“果然了,乾王还是最疼爱娘娘的。”静心扬了扬嘴角,露出得意之色:“那是自然。谁人不知,我是皇兄最小的妹妹了,宫中人人都捧着我呢。”嬷嬷脸色一阴,轻轻碰了碰静心的手肘,沈涣栀看在眼里,玩笑道:“姑姑不必紧张,我与娘娘也算是交好了,娘娘在我面前就应是没什么禁忌的,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了。”

静心反倒活脱起来,嬉笑:“有姐姐如此待我,身边的嬷嬷倒显得多余了呢!也是,姐姐如此知书达理,妹妹在姐姐面前又有什么可忌惮呢?想来姐姐心里本是懂我的。嬷嬷,你先下去。”老嬷嬷正犹豫着,静心只冲她一点头,也只好无奈退下了。

沈涣栀挑笑,道:“娘娘此回嫁入凌天,乾国可是当真费心操办了,连未央宫中的厨子,都是经乾王精心挑选的,可见,娘娘真是被捧如至宝。”静心笑容略微暗淡:“那都是从前的事了,如今既嫁给了王,必然是要学会做一个温柔女子的。”说着,又是娇媚一笑:“譬如姐姐!”

愣了一愣,沈涣栀复摇头道:“臣妾?娘娘您是从宫廷出来的,更该知道宫廷中女子的苦楚了,叶子然明白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句话的含义吧。”静心眸间闪过机敏狡黠,却又稍纵即逝,继而笑意单纯真挚:“本宫倒不知晓这句话了。”沈涣栀叹道:“终究是我未到过乾国,不知乾国女子是怎样的。娘娘可曾听说过我凌天的清太妃吗?”静心挑了挑眉:“本宫不知。”沈涣栀微淡道:“清太妃原是和亲到别处的,后来,两朝兵戈相见,清太妃也在这场大战中,失了心了。”

顿了顿,沈涣栀又低声:“至此,孤独终老,在深妃院中草草过了几十年,身边陪同的女子不是痴疯呆傻,便是刁钻狠辣,如今,已容貌不再了。说来,这和亲的女子,最后恐怕都是得不到什么幸福的,最好的也就是昭君了,也不知她远嫁之后,是否还思念长安,后人也只好叹红颜命薄罢了。”

见静心眸中复杂,默不作声,沈涣栀复浅笑:“瞧我,说话儿吓着娘娘了。其实娘娘是不必担心的,清太妃当年只不过是个嫔妃,还朝后受到冷遇也是有的,像娘娘如此身为公主,又颇受乾国王的怜爱,是万万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况且,乾国与凌天一向交好,又怎会兵戈相见?”

勉强笑了笑,静心带着警惕。沈涣栀起身,轻轻端起了静心握着的茶盏,有意无意地碰到她冰凉的手指,故作惊讶道:“娘娘的手指缘何如此凉!”继而自责道:“都怪我,说错话了。娘娘您千万放下心来,虽然这和亲女子的下场都不大好,不过,娘娘是绝不会的。娘娘,必然是千古第一人!”

静心眉目浅淡柔和:“那就借沈姐姐吉言了。”沈涣栀起身:“今儿臣妾身子不大爽快,不想再多用些东西了,还是要谢过娘娘美意,还请娘娘不要怪罪臣妾不中用呢。”静心陪着笑,额头却滴下汗来:“哪里,沈姐姐真是折煞我了。”沈涣栀斟酌片刻,开口别有深意道:“娘娘身边没有旁人,臣妾就多嘴了。娘娘从乾国带来的厨子照理是不该用的,宫里有宫里的规矩,王也喜欢明事理的女子。”

心里暗暗嘲讽,静心嘴上却仍道:“多谢沈姐姐提醒,只是本宫吃惯了这些人做的菜,恐怕一时不太习惯。”沈涣栀一笑,风轻云淡:“臣妾也只不过是好心提醒罢了,如何审度还是要靠娘娘。不过,只要娘娘心里高兴也无妨了。”静心冷呵一声,开口:“沈姐姐慢走。”沈涣栀弯身:“臣妾告退。”

走在宫路上,月湖与星河手持灯笼,紧紧跟上,月湖心有余悸道:“那银筷竟发红呢。”沈涣栀一面快步走,一面倒吸凉气:“是什么缘故?”月湖摇头:“奴婢不知,眼下娘娘还要问太医请过平安脉才是最要紧的。旁的一会儿再论。”星河蹙眉:“月湖姐姐都对我说了,看起来,皇后娘娘也像不知道那菜有毒的样子。”沈涣栀的声音和着风声,别样的萧条:“是。恐怕,她也是被蒙在鼓里。”星河寻思着,开口:“关于银筷发红……奴婢倒是知道一些。”

沈涣栀停住脚步,微微启唇:“如何?”星河急切答道:“若是银筷发黑,则是急性毒,所谓银筷发红,只是还毒性还不够而已,是慢性毒!不知不觉,就会死于非命。”沈涣栀蹙眉:“如此说来,是乾王要置她与死地了。”

月湖冷笑一声:“乾王这一招但凡出手,必然万无一失,死无对证,怎么还会有人知道静心是假公主呢?只是,她死了本是于娘娘有利的事,娘娘何故提醒她?”沈涣栀微叹:“一来,我瞧她年纪小可怜。二来,乾国更是可以借公主之死来与凌天开战。到时,必然是生灵涂炭。”星河与月湖吃了一惊,一路上静默,半晌才回到倾颜宫。

月湖匆匆忙忙传小厮请了太医来,太医给沈涣栀把了把脉,继而微笑:“娘娘无恙。”月湖从怀中掏出那半根银筷:“太医可认得,这是什么?”太医一怔,紧紧皱眉,查看着那枚银筷,继而目光狠狠揪在了筷子尖上的一抹朱红,终于眉头一松,颓然跪下:“微臣才疏学浅,认不得是什么。不过,必为毒药,此毒因还未广为流传,故此微臣难以辨别。”

沈涣栀波澜不惊,查不出来她是早就知道的。

“这对银筷是王赏我的,他知道这宫里想要杀我的人多了去了,所以,此筷甚是灵敏,菜中的剂量也颇小,实在难以发觉,本宫清楚。但本宫要问你,常服此药,会如何?”太医眸间一紧:“必死无疑。”沈涣栀依旧平淡如水,道:“你先起来吧。本宫不怪罪你。”太医惶惶然起身:“是微臣医术不够。”“你不晓得这是什么药,那你知道如何破解吗?”沈涣栀只好反其道而行之。

复又皱眉,太医摇头:“微臣不知。”星河焦急道:“我们家娘娘刚刚服过此物,可有大碍?”太医嘴唇微微哆嗦着,答:“微臣刚刚已为娘娘把过脉了。娘娘脉象平稳,很好。如果不慎服毒,只要不多,便只管趁着早多喝水,应该不妨事。”沈涣栀笑了:“夜深了,有劳太医走这一趟。”“微臣告退。”太医踉跄几步,离开了倾颜宫。”

星河道:“奴婢先给您传膳吧,在未央宫那儿与皇后勾心斗角的,娘娘必是没用好。”沈涣栀笑笑:“正巧,我也饿了,去吧。”星河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月湖迟疑问道:“娘娘您……打算怎么办?”沈涣栀咬了咬唇,道:“眼下自是保住皇后的命要紧。”“可若消息外传,乾国岂不知晓?”沈涣栀冷笑:“他们知晓才好,唯有他们心里清楚,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我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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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凉薄不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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