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黑夜

第十二章 黑夜

马车停下,郭露露推开门帘,第一眼便是看到那流里流气的车夫,却是想起了黑石,心头微微一酸,几滴泪水,溢出眼眶。那车夫看在眼里,急忙上前劝到:“夫人不必伤心,大王也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你就先暂且在小石镇住好,他会接你回去的。”郭露露却是狠狠的说:“谁要他来接我,他以为我家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又是几滴泪流出,竟然小声哭泣起来。

车夫却是看的呆了,她这一哭是花里带着点露水,柔弱纤小的身体竟然让人产生一种想要呵护的冲动,于是放下鞭来,向她递过一帐手帕,这才放下车辕。

马车停在一家宅院前面,两只石雕门兽龇牙咧嘴的看着两人。郭露露止住哭声,跟着车夫下车向着院门走去。

一进去便是一处花园,里面鲜花盛开,几名侍女手忙脚乱的扑着花蝶。几只古树散栽在四周,洒下斑驳的影子,阳光闪烁的有点迷离。过了花园,却又是一道门,几个小童正由一名中年人带领下,慌张的迎来。整个院内充满着异样的沉闷。

“小姐赎罪,杨某未能前来迎接”中年人来到郭露露面前,两腿一软,想要跪下来。郭露露急忙扶住他,这个从小看这自己长大的管家,好像亲人一样,自己怎么忍心让她给自己道歉呢。于是张口说:“杨管家何罪之有,是我事先没通知家里,你们不知情,我还要向你赔罪呢”。一旁车夫已经默默下去,郭露露二话不说,便抬起脚步,想要走进内门。

却见杨管家脸色大急,拦住郭露露,劝到:“小姐还是先不要进去吧,老爷正在生气,砸了很多花瓶。”却是脸色沉痛下来,想是为那些无辜的花瓶感到心痛。郭露露奇道:“我爹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那些花瓶在他眼里可比我重要多了。”“还不是因为少爷,因为你被黑匪头抢走,他便私自带了一帮府丁出门,说是要吧你抢回来。”郭露露露出一丝微笑,她这个弟弟可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两人感情亲密,听的他为了自己而冲动,心底当下有股安慰。杨管家又说:“可是少爷一去三天了,音讯全无,老爷派出将近十班家丁去找他,可还是没找到。你这一进去,不正是触到他的怒筋吗?”郭露露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既是高兴,又是担忧,当下向管家说:“我更要进去了,现在爹的情绪不稳定,很容易出现极端的想法,我现在进去好好劝劝他,叫他稍安勿躁。”便迈开脚步,冲进门去。那边杨管家拦不住,只得硬着头皮跟随进去。

门内却是与外院大不相同,一露天的广场,不是很大,四周围满了楼阁。正南中间那个高,足足有四层,楼梯地下站满了仆人,都是一副低头不敢说话的样子。郭露露苦笑了几声,心里暗暗责备自己,都是自己惹的祸,又是想到了那个粗狂的男人,不由嘴里骂道:“要是我弟弟有个三长两段,我就跟你没完。”

踏上楼台,郭露露示意让管家退下,自己只身推开了第二层楼台的门。

“爹”郭露露小心翼翼的看着前面那有些苍老的郭苍松,只见一道阳光从窗的缝隙中投进来,照在郭苍孙的后背上,郭露露一瞬间觉的自己的父亲好像石刻的一般,他的脚下,是摔碎了的瓷质花瓶,房间里凌乱万分,正中的桌上放着一个盒子。却见郭苍孙正对墙上一面画,画里是绝代的剑客,手拿宝剑,翩翩起舞。

“你回来了”郭苍松呆了半响,这才转过身来,却另郭露露大吃一惊:却见郭苍松光滑的下巴上,那里还有一丝的胡须。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与父亲玩耍,却是不经意见拉了一下他的胡须,他一下子便抱起自己,顺手打了几下自己的屁股,却是彷佛烙印,这一生都忘不了,虽然父亲很慈爱,可一旦发起火来就是很吓人的。他的胡须是千万不能碰的,自己也不十分清楚其原因。庄园内的仆人是五年更换一次,自己也麻木了,只记得每天早上起来就有人端来洗脸水,该吃饭的时候就有人来催,就连上床睡觉也要有人在门外看守。只有杨管家却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家一步,自己今年十八岁,从记忆里就有杨管家那和蔼的脸,高大的身材却无微不至的照顾这自己家中的运转。于是向他问过很多次父亲胡须的缘故,他却总是岔开话题,但隐隐约约觉的父亲留胡须是有缘故的,以前觉不是这个样子的。

正回忆中,却看见郭苍松坐在了桌前,好像一尊石像,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要发脾气。当下鼓起勇气,问父亲说:“你怎么吧胡子刮拉,是不是觉的那个很不雅观。郭苍松身躯一怔,彷佛被激怒了一样:“我想刮便刮,你难道还想知道理由吗?”郭露露吐了吐舌头,没在说话,却向地面看去,慢慢的长大了嘴巴,这些花瓶可谓价值连城,平时郭苍松对它们也是珍惜万分。“干嘛砸东西呢,都很名贵的”郭露露嘟着小嘴,也是很心疼那些花瓶,自己本来就是喜欢这些名贵的艺术品,好像受到它们的熏陶一样,和这些艺术品呆在一起,她就能觉的自己是一个有学问,有欣赏角度的人,而不是那种整日无所事事,坐在那里绣花的大家闺秀,在她的脑海里,那些人一旦遇到有危险的事情,就会不知所措,从而轻易的受到伤害。她用脚轻轻的拨弄着这些碎屑,还能想起往常她沉浸在此种的乐趣。

“东西碎了可以买,人走了就不能返回。”郭苍松隐入阴影中,看不见他的表情,从他的口气中听见一丝怅惘,郭露露心口一堵,竟然说不话来。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就不要在离开了,”郭苍松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好像累了一般。

突然楼下一阵慌乱,咚咚中有人跑上楼梯来,在门外大喊:“少爷回来了,老爷,少爷回来了。”“不要慌”郭苍松狠狠骂道,“遇到一点事情就慌乱成这样,叫他上来见我。”

郭露露二话没说,却是拉开门,跑了出去。

下了楼梯,跑出内门,却见花园里几只毛皮灰暗的马在阳光下安静的站着,她一眼便认出来正中正是那个赤黄驹,弟弟最喜欢的乘骑。于是大惊,拉过旁边一名侍女,大声向她问道:“我弟弟呢,他人呢?”侍女抬起手,说:“少爷就在那啊。”郭露露顺着手望去,却见一个人一瘸一拐由吓人搀着向自己走来。

“木”郭露露跑步上前,看着浑身伤痕的弟弟,嘴里咬牙切齿说:“是谁?是那个大混蛋吗?”郭青木好像十分虚弱,张口结结巴巴的说了两个字:“黑石”却是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混蛋”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一把抢下家丁手中的长刀,郭露露三步并作两步的朝那几匹马跃去。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大小姐发的那门子神经。

“站住”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却是杨管家闻讯带了手下过来“把马牵回马厩”,郭露露这下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球,焉了。这位管家虽说身份低微,慈祥满面,但是发起火来那是谁都不认,有一次郭苍松因为喝酒而误打了一个婢女的耳光,那婢女一时想不开,,竟然上吊自尽。杨管家知道后,二话没说便拉起郭苍松来到那个婢女家里亲自向那人家里谢罪,但是那家人早已家破人亡,杨管家并未对此满意,又逼着郭苍松戒一个月的酒,并厚葬了此女。

“小姐刚回来便要出走,恐怕老爷知道了不好,小姐还是先歇息,我先请祭祀替少爷看病,余下的事情就等少爷醒来再说,报仇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杨管家的声音不大,但却仿佛无法抗拒,郭露露嘟着小嘴,脚步轻移。却是嘴里小声说:“死杨树,坏杨树,烂了烂了杨树根。”却是将“叔”字谐音成“树”。

郭青木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候,早有僮仆前来伺候他洗了脸,穿上衣服,却是暗自伤神。

“少爷,老爷请你过去”。你小童却在一旁说道。

“爹”郭青木坐在凳子上,想要快点说出这几日自己所受的冤屈,却是拉痛了腰间的伤口,不由咧嘴龇牙。一旁郭露露嘴上说“叫你胡闹,活该”,脸上却是担忧的神色。一旁杨管家说:“少爷伤口未愈,请小心点。”郭青木当下将自己三日所遭讲出来:

“当初听的姐姐被强盗劫去,我便带着二十人出去找那伙强盗。我们四处打听,终于在西边的街头听到你的消息,一个算命的老头说是青龙山的黑石带这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上山了,我那时二话没说,马上点起人马,妄想杀上山去,解救我的姐姐。”一旁郭露露听的笑出来:“就你那二十人,也不够青龙山寨塞牙缝。”郭青木说:“才不是呢,我用的是智取。”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

“我们扮做一伙卖酒的商人,混进了山寨。那里面我下了从仟家信买的秘密迷药。那看守大门的见我们这么点人,也不加戒备,直接叫我们吧酒挑到院后,就在那时。”郭青木突然停下来,弄的郭露露吓了一大跳:“你倒是说啊,那时怎么了。”郭青木却是口又渴了,拿起水壶,咕咕嘟嘟的喝了个痛快。

“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跟着我们进来,好像地狱里的勾魂使者,他一人面对好几千匪徒。这时他拿出一把大刀,刀光一闪,匪徒就是成百成百的人倒下,我们也夹在中间,幸运的是我躲在尸体中,没被他发觉。但他将要离开的时候却无意间朝我这边看来,我觉得是被发现了,刚想跳出来跑路的时候,却见他伸手抓向旁边,原来是飞来的两枝箭,可能有人要救我,向他射箭以引开他。于是黑衣人转身去追那射箭之人了,我便从尸体堆里钻出来跑出山寨,却在下山的路上时,被人推了一把,好像云里雾里,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已经发现在咱们家门口了。”

“你还真是命大,这么……”却见郭露露两眼大睁,泪水在里面打转,“黑石呢,就是那个大当家的,你有没有见他怎么样了。”却是摇着弟弟的肩膀,仿佛丢了魂似的。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你说的那个黑石”郭青山砸砸舌头,转身向父亲说:“爹,我饿了,想要吃饭。”

一家人吃完饭以后,已经是晚上,郭露露却是穿了一身紧身衣,带了一把软件,趁着爷父两人说话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在马厩里牵了一匹马,除了宅院,却见远处隐隐约约有***闪闪,便放下心来,乘着夜色正浓,骑上马,却是向青龙山的方向奔去。

身后,一条黑影,如影随行的跟着她。

郭露露还在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只觉的有点不对劲,突然见脑海中电光一闪,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今天刚回家看见那大门前的两头门兽,竟然是被人换了,以前是两头石狮。现在却是自己也认不出来那是什么怪兽。于是寒气上身,却是拉转马头,朝家狂奔而去。

黑影亦跟在后面,好像她的影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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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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