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银杏之都
大家在瑜京小学也已经生活挺久了，白天上上自己喜欢的课，还算快活；遇上不喜欢的课，就逃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晚上的时候，大家就进到地下室中，从事着自己的研究。大家接受的知识强度越来越大，虽然自己也在变得越来越厉害，但明明年纪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现在做着这些，不免身心疲惫，心中也憧憬着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
神班的孩子们的假期是和普通的小孩子不一样的——普通的小学生们周末放假，平时遇上各种节日放若干天，每个学期结束都有至少一个月的漫长假期；而神班的孩子们是这所学校的囚徒，一整年只有过年的5天假和暑期的5天假允许回家，在别的时候，神班的孩子们都不让离开瑜京市，陪伴他们的只有彼此和无尽的训练与实验。
现在，孩子们迎来了自开学以来的第一个长假，有5天的假期。瑜京小学的校园已是空荡荡，别班的孩子们都已经被父母接回家，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秋天已经驻留了很久，银杏树被大笔大笔地染上耀眼地金黄色，风儿又剥落这些黄叶，铺满校园小路。如果要给记忆选一种代表色，那么黄色一定是最适合的吧，夏天所缔造的繁华世界，在秋气中式微。
“好不容易有假期，还呆在学校里啊？”颜重锁靠在生命科学实验室青色的铁门上，呆呆地看着蹲在实验室里大大小小的生化实验装置中间的辜炽暖。
“嗯……我忙着呢。”辜炽暖忙着自己手头的东西，并没有回头看茕茕孑立的颜重锁。
“……实验室里几乎都没有人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出去玩了！像班长领着的那些女生们，今天一大早就背着装满零食的包包、踏着轻快的步伐出去秋游了哇！”颜重锁企图说服辜炽暖一起出去玩。颜重锁是个爱玩的人，纵使生活再繁忙，也会挤出时间找个好地方愉悦自己，让自己疲惫的心灵得到救赎。或许，这也是颜重锁能健康成长到今天的原因吧。
“那不一样，文组的那伙人要出去收集创作灵感的。”辜炽暖仍是不回头地忙着自己的事情。
“我请客吃甜点。”颜重锁咬咬牙，开始使用豪族才能使用的计谋。
“别闹了……还有工作呢……你要知道……”
“请客吃锅。”
“你要知道，实验……”
“请客看电影。”
“你要知道，实验做到一半……”
“参观动物园！”
“别闹啦。”辜炽暖站起来，走向颜重锁。颜重锁比辜炽暖高一些，两人四目相视，是一道倾斜的直线。“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吧……”
“小暖，都已经好几天了，我知道错了……”如果知道强舔辜炽暖的后果是辜炽暖几天的冷淡，那颜重锁是宁可嘴巴烂掉也不敢舔的。
“没事……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辜炽暖斜着眼，不敢看颜重锁，他的心跳莫名地加速，行为也变得拘谨起来。辜炽暖这一生绝对绝对最最讨厌被别人强迫碰了身体了，尤其是敏感部位的触碰。就在去年，他被自己最亲爱的人按在床上，扒光衣服，灯影之下，就这么失去纯洁了，最后留下的是一张染血床单，和一个恐怖的世界。他那颗充满热情与友善的心也就此紧紧收敛起苞萼，谁也看不到里面美好的瓣蕊，慌乱之下他开了别人的颅，挖别人的脑，直接抛弃了8年耳鬓厮磨的友情；经过一年，心中的花朵刚稍稍舒展开了，就被外人猝不及防地舔了个正着，好比一个独处居室的少女刚脱完衣服准备享受牛奶浴，结果地板下突然跳出个色狼把自己全身摸了个遍。心中的阴暗再次被放大，连带地将心墙增厚上百倍，导弹也打不穿。
听到辜炽暖的敷衍，颜重锁的心也被抽干血液一样萎下去，他能清楚地看到他们两人的关系指数正像跳伞员一样疾速下降。“小暖，别讨厌我好吗。”颜重锁就像是垂死的老人请求上帝再给他几年阳寿一样，乞求辜炽暖别抛弃他。
“不会的，说过会一直做好朋友的。”辜炽暖勉强挤出个笑，然后用颤抖的小手挥了挥，“不陪你啦，我去做实验了。”
颜重锁背着书包，一个人静静走在瑜京街头。他是出来散散心的，然后想想该怎么对辜炽暖说才能挽回僵局。他两手插在裤兜里，这样子看起来比较帅，这是他自己在家对着镜子琢磨出来的。
“哟！甜点大师！”瑜京小学六年一班阳光活泼天真纯洁自信友善乐观正义的副班长方悦大人登场了！方悦手里拎着一大个巨大的购物袋，朝着颜重锁的方向跑去，手中的袋子一晃一晃，敲打在方悦的腿上，发出“乓乓”的声音。他的身后跟着朱灵犀，一副老子的脸已经被方悦班长丢光了的表情。
“啊，你们好哇，方悦班长，犀哥。”颜重锁自然地摆出了笑脸，好歹是遇到自己认识的人了。朱灵犀随后也走到了颜重锁身边，两人和气地击掌打招呼。
“你们怎么那么熟啊，已经有昵称了都。”方悦觉得自己被正式地叫“方悦班长”真是太没有亲密感了。
“天下大厨本是同门兄弟，共斗天下饕餮吃货。”朱灵犀觉得是时候找个机会挑逗一下方班长了，就当是丢一天面子的赔偿吧。
颜重锁本也想顺着朱灵犀损一下方班长的，可是现在他哪有这个心情，只是笑着看着方悦和朱灵犀斗嘴。
“今天你俩出来散散心吗？手里提的啥呢？”颜重锁插了一句。
“哦，这个啊，是运动会用的一些东西！”方悦打开购物袋，可以看到里面琳琅满目的零食。
“今天白笺和方悦本商量好出来买运动会用的东西，但是白笺家里突然有事，就临时拜托我代她来。”朱灵犀解释道，顺便打开袋子，里面是运动会用的保健品和一些道具。
“这样啊，班委真是辛苦呢……”颜重锁确实觉得当班长不容易。
“啊哈。为人民服务嘛！话说忙了一天，肚肚都要饿扁了。”方悦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又抬头看着两个高他不少的男生。
“班长这是准备开宴了吗？”颜重锁噗哧地笑出来，班长真是像小孩子一样啊。
“方班长真是像小孩子一样啊。”朱灵犀无奈地笑着说道。
于是，瑜京正午太阳正盛，三个少年在街道上左顾右盼，寻找一家餐馆打算吃顿好的。
瑜京小学地下室。地下三层。
“有人在吗？”辜炽暖敲敲叶明绩的实验室的门。由于辜炽暖的实验比较猛，用的化学物质相当多，现在，他缺一种叫去甲肾上腺素的东西。
不一会儿，实验室的门打开了，一枚清秀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浓密的头发中夹着一片已经枯黄的树叶，光滑的皮肤硬是填了几道泥土颜色。
仔细看这个少年了脸，真的不是一般的帅呢……恐怕连寅和都比不上吧，就算说是花敏最好看的男生也不为过吧？
辜炽暖恍惚了一会，又恢复常态，摆出标准的迎客笑容：“你好，我是辜炽暖，和你同是生物天赋的。我的去甲肾上腺素用完了，想问你要一点。”
“这样子啊。”叶明绩挠挠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个就是传说中生命活动和基因天赋的那个人吗……看起来深不可测啊。
“可以要一些吗？”辜炽暖看叶明绩没回答，便追问了一句。
“啊啊……这个，不好意思，我也正在做实验，去甲肾上腺素也正好用完了……我问过管事的，他说假期没有人送药品，看来得等假期结束了。”叶明绩把门开大，露出身子，缓缓地说道。
“这样啊……”辜炽暖只能叹叹气。这么重要的国家科研机构也会因材料缺乏而不得不终止实验，而且是因为公职人员休假，不知道该说这个国家政府确实人性化好，还是执行力差好。
“别的儿茶酚胺可以代用吗？”叶明绩也想帮帮辜炽暖，便继续追问。
“不行呢……”辜炽暖只能垂下头，觉得诸事不顺。
“要不要去找找化学组的人？”叶明绩仰着头转了转眼睛，灵机一动。
“嗯，好。”辜炽暖一定是因为早上被颜重锁弄昏头了，居然忘了还有化学组的人。于是，叶明绩和辜炽暖一前一后地走着，走向宁清实的实验室。
瑜京，京大路区，银杏大道。
“哇噻，坐在这种地方，吃着好吃的，望着窗外满眼的银杏，听着舒缓的音乐，简直就是天堂啊。”方悦已经开心死了，这么豪华的餐馆，他以前常拜托老妈带他来吃一回，结果每次都被老妈驳回，这一次，他的小脚终于踏入了这金碧辉煌的餐厅大门，接下来，还有无数可口的美食在向他招手。
朱灵犀正郁闷着，他后悔死了怎么就迷糊地跟了方悦来这里，而且还**地答应了买单。搭上国家的每月零花钱和爸妈给的零花钱，能喂饱方悦这只大胃吗？希望他要少点些才是，待会侍者来了，我一定要一把抢过菜单来，然后赶紧点几个便宜菜就打发走。
“对啊……我也，从来没有来过这样豪华的地方呢……”颜重锁不用说了，这么豪华的餐厅在馥陵是见不到的，今天他不但见到了，还进来吃了，而且是别人请客。待会该吃点什么好呢，对了，我一定要表现得庄重礼貌，不能让两个大城市的人看笑话。
“三位小先生要点些什么？”一个打扮高雅得体的试着拿着菜单走到桌旁问道。
颜重锁赶紧一下子挺直身子，双手相叠放在桌上，然后又猛地抽回，端放在大腿上。
方悦正准备伸手接过菜单，可朱灵毕竟是习武之人，一个夺宝龙爪，菜单就到手了。
“啊！”方悦大叫。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就这样，锁头要不要饮料？”朱灵犀神速一般打了几个勾，然后抬头问颜重锁要喝点什么？
橙汁？好低档；苹果汁？好抵挡；花蜜？感觉不太对……啊，该要什么东西才好啊。颜重锁本来端坐得挺好，被一问乱了阵头，他翻遍自己大脑的前后左右，最后翻出来一个比较上档次的，红酒！
“那就，红酒吧……”颜重锁微微颔首，说道。
“喝酒吗？没问题吗？”朱灵犀挺吃惊的，毕竟大家还小。
方悦本来在抢朱灵犀手中的菜单，实在抢不来，只能气馁地靠在软软的椅子上。一听到颜重锁说要喝红酒，想想自己好像也没喝过，于是也想尝尝鲜，便也来劲了，“好哇，红酒红酒！”
地下室，地下三层。
“做好了，给你们。”宁清实拿着两瓶去甲肾上腺素，递到叶明绩和辜炽暖的手里。
“哇噻，小实你太厉害了！”辜炽暖惊叹得不得了，想不到世界上除了寅和，还有别人能直接制制作出高级的化学物质。
“嘿嘿，正好有这种能力啦。”宁清实很高兴能帮助到别人。他的天赋是有机化学和高分子材料。
叶明绩也觉得这个太厉害了，他以前要制作某种物质，只能制造一种植物然后让它分泌，没见过能在烧杯、锥形瓶里直接调出来的，“确实好厉害啊……”
“嘿嘿，过奖啦。你们好不容易来我的实验室一次，要不要坐下来聊聊天吖？”宁清实问道，同时又径直跑去拿椅子，放到两人的面前。
“额，那好吧。”叶明绩对宁清实产生几分仰慕，毕竟天才之间惺惺相惜，于是便坐了下来。
“那我也呆一会好了。”辜炽暖觉得上别人家讨了东西立马就走确实不太好，于是也打算坐会。
“话说，这个是什么？”叶明绩突然发现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奇怪的五彩的液体，十分漂亮。
“啊。那是我的新作！嘿嘿，要不要玩玩看？”宁清实本想找甄周茵试试，可是甄周茵却打算用睡觉来度过这一天假，真是浪费。
“嗯。”两人相继回答。
“只要把手指浸到水里就好。”宁清实端起烧杯，放到两人面前，“谁先试试呢？嘿嘿。”
“不会变异吧？”叶明绩想得也多，不好意思地问了问宁清实。
“当然不会啦，我哪有那么坏。”
“那我先试试吧。”辜炽暖伸出白净的食指，缓缓靠近烧杯中的水面，抬头看看宁清实，再看看辜炽暖——看到两个笑脸。于是叶明绩索性眼睛一闭，把手放按了下去。
“嗯？结束了吗？”叶明绩颤颤的眼皮渐渐上收，露出清澈的眼眸。
“嗯，结束啦。”宁清实凝视着桌上那杯紫得发黑的水，而叶明绩也从宁清实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小暖……你为什么这么忧伤？”
瑜京，京大路区，银杏大道。
“不行了，实在吃不下了……”方悦靠在椅背上，揉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偶尔冒上来个饱嗝。
“高估你了啊……我们只点了4盘菜怎么就吃不完了……”朱灵犀看着桌上的菜，想不到吃货在都消灭不了。
“主要是锁头，他光喝红酒，不怎么吃菜啊。”方悦指指对面朱灵犀身边的颜重锁。
这么一说，朱灵犀也注意到了，颜重锁一个人喝了几乎整瓶红酒，虽说酒精度不高，但是也不知道颜重锁什么水平，恐怕要喝出事。
“锁头，你不要紧吧？”朱灵犀看着靠在椅背上、头仰向天花板的颜重锁，不安地问。而颜重锁没有什么反应，朱灵犀拿手在他面前晃晃也没用，直到凑上前去，才发现颜重锁呆滞而无神的双眼。
“怎么会这样？这红酒是过期的吗？”方悦一下子直起身子，灵活得像兔子一样。
朱灵犀看看了方悦，表示他也不清楚。之后拿手捏捏颜重锁的红红的脸蛋，“锁头，你别吓我们啊，出什么事了？”
终于，颜重锁的魂似乎回来了一些：“犀哥……我难受。”
“哪里难受？”方悦一听，吓出一身冷汗，他怕要出什么事。
“心，心里……”颜重锁原本仰着的头突然往前俯下，就像秋天成熟的果实压低了枝头。
这下别说方悦了，朱灵犀也懵了。颜重锁有什么心事吗？恋爱了？不至于吧？难道是家里的事吗？朱灵犀赶紧补上一句：“别怕锁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你身后。”
“辜炽暖，他……”颜重锁说到一半，长吁一口气。
“辜炽暖？不是吧？他欺负你吗？”方悦直接不思考就脱口而出了，辜炽暖身体那么弱小，怎么可能打得过高大的颜重锁，要说颜重锁欺负方悦还是有可能性的。
“难道是和辜炽暖闹别扭了？”朱灵犀一针见血。
“我……”颜重锁说着说着眼泪就划了下来，这个时候的他已是脸颊绯红，原本白得发亮的眼睛也铺上了几层血丝，失去了坚毅的气质。随着啜泣，双手和双脚也渐渐颤抖起来，看起来就像是生病了无人照顾的小孩子，既要承担**上的痛苦，又要承担寂寞的折磨。“我已经知道错了……可是辜炽暖就是有意想疏远我……我不想失去小暖，不能失去小暖……”最后这句，颜重锁几乎是嘶叫出来的，这是醉汉的特点之一吧。
地下室，地下三层。
“其实也不怪笨锁……只是我……心里害怕……”辜炽暖哽咽地说了和颜重锁闹别扭的故事，宁清实和叶明绩都微微张着小嘴，可以塞一枚鹌鹑蛋进去。
“之前说过要做一辈子的朋友的，我绝不会食言的。我本想在这几天，好好调整心态，然后以一个全新的自己来面对笨锁，那个时候的辜炽暖，心里就再没有曾经的阴影，能很开心地陪着颜重锁了。”辜炽暖眼神游离着，就像一团飘摇的鬼火。“我明明，会好好改变的，可为什么在颜重锁接近我的时候，还是退缩了呢……”
宁清实伸出手，替辜炽暖擦去鼻翼上微微抖动的泪珠，可自己的泪珠却无意识地滚落出来。这个追求的改变的人，不正像3年前，那个承受伤痛后追求改变的自己吗？
————
宁清实：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菅清珀：啊，你做一个好梦的时间，哥哥就回来了。
宁清实：那样…还是…太长了。
菅清珀：那在梦里哥哥也来看你。
宁清实：嗯……
菅清珀：宁儿不哭，再哭哥哥就不会来咯。
宁清实：啊，不哭了不哭了……
————
宁清实静静地握着辜炽暖的手，双眼滚着一粒粒豆大的眼泪，可却淡淡地笑着：“不想有的东西，只要努力，一定会一点点改变、去除的。你想要的东西，如果自己不努力，又怎么得的到、守得住。”
叶明绩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两人，或许他还小，很小，这些道理他并不懂；但是这一天的场景，他深深地记住了，直到高中，直到成家，直到握着那个他的手，死去。
瑜京，瑜城区，银杏之丘。
“你醒了吗？”朱灵犀和方悦坐在地上，目光正好能对上躺在公园木椅上的颜重锁。
“额……我这是……”颜重锁觉得自己应该出了大糗，一下子惊觉起来，但又搞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我们在银杏之丘，瑜京最有名的看银杏的地方。”方悦这个瑜京土著解释道，红色的夕阳照在方悦的脸庞上，就像喝了一大瓶红酒。
“这个衣服？”颜重锁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厚厚的外套。
“刚买的，送给你了。现在是秋天，你这么睡在外面着凉就不好了。”朱灵犀回答，他这个大哥哥家有调皮鬼朱灵澄，非常难伺候，几年下来，朱灵犀的体贴指数已经爆表直逼家庭主妇。
“啊……谢谢……”颜重锁不好意思地用食指刮刮脸蛋，看样子自己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没跑了。
“锁头，来看夕阳。咳咳，红色的夕阳之芒渗透了天空的每个细胞，天空之下，静置着的，是黄灿灿的瑜京城。建筑参差不齐，中间的空隙由天空滴落的炽红来填补，而人心的空隙，由飞舞的银杏来填补。”方悦静静地说着。
“美得很，不是你创作的吧。”朱灵犀安详地望着银杏的树梢和山丘下的城市。
“诶嘿，答对了。”方悦吐吐舌头，“这是白笺写的，去年瑜京市银杏文化节的获奖作文哦。”
朱灵犀听了，先是一惊，然后又自然地笑了起来。
“人心的空隙，由飞舞的银杏来填补……吗？”颜重锁好像明白了什么东西。
方悦和朱灵犀听了颜重锁的叨咕，也会心一笑，悬着的心也安了下来。
地下室，地下三层。
“咔嚓”一声，叶明绩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锁上了铁门，并没有开灯。屋内昏暗，只能借助植物们发出的微弱光芒，勉强看清它们的主人的面庞，叶明绩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看不清他眼里有什么东西。静静站了好一会儿，叶明绩面无表情，但却像是想通了什么，猛地拿起镰刀，朝着他的植物们走去。
实验室中传出了嘈杂的声音，像是某人在砍伐着什么，而且砍得相当狠，无论是什么，都该被砍得很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