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风起涟漪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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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之间，哪需要这么客气？！”陆景深一笑，又道：“况且，大哥也有些事，需要你的帮助呢。”
“谢谢大哥。”陆景城看着他的双眼，低声说道。
“原来都这么久了。”陆景深再无怀疑，含笑道：“那无论如何，大哥也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陆景城一向好脾气，这件事确实让他们全家都印象深刻极了。
他顿了顿，伸手拍拍陆景城的肩膀。
“呃……”陆景深有些意外了，“我记得那是很多年前，你从国外带回的了。”
他毫不迟疑地继续说了下去：“我的那个马克杯，被摔坏了还让我发了好大脾气的那个杯子。”
“大哥难道忘记了？”陆景城抬头看向了陆景深，这是最关键的一环，陆景深的一点点怀疑，就可能功亏一篑。
“说起来……”陆景深有些好奇，“这位白小姐，你是……”
他顺着陆景城的目光看了过去，佳人早已不在，可自己这个弟弟，却像是痴了一般，哪还有半点天纵英才，风流陆二少的影子？！
陆景深见状，轻轻勾起了唇角。
隔了很久，久到陆景深都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陆景城才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
陆景城没有再说话。
“那么就抢过来吧！”陆景深沉声说道：“大哥会帮你的。”
“喜欢到可以用我的一切去换！”陆景城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像是不甘心地看向了陆景曜他们离开的方向，大门早已隔绝了他的视线，可他的心，却像是已经跟着去了。
他长叹一口气，听着陆景曜将办公室的门摔得震天响，却只是摇了摇头，伸手拍拍陆景城的肩膀，道：“当真就那么喜欢？”
陆景深眼底滑过一丝寒意，却还是皱眉对陆景城道：“这件事，你……唉！”
却没想到，一推开门，见到的竟然会是那样暧昧的场景。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安装在陆景城身上的窃听器，一丝不苟地将里面的声音全都传给了他。
“景城……”陆景深大概也没想到陆景城竟然会这样说。
他伸手抓着白新语的胳膊，大步就朝门外走去。
“听见了吗？大哥！”陆景曜几乎一字一顿地对陆景深说道：“二哥他说，没什么好解释的！”
陆景城却微微偏过了头，淡淡道：“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解释一下吧。”陆景深皱眉，对陆景城扬了扬下颌。
“他难道就不怕我会伤心吗？！”陆景曜猛然厉声说道。
“老三……”陆景深眉头皱得更紧，“我一直都在外面，景城和白小姐什么都没做，你这个样子，不怕伤了你二哥的心吗？”
他似是愤怒到了极致，转身一拉白新语，道：“我们走！”
“好好说？呵……”陆景曜冷冷一笑，“都是自家兄弟，新语快要成为你的弟妹，他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
他反手便关上了门，皱眉道：“你这样大呼小叫像什么样？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
“老三！”陆景深已经跟了进来。
“什么都不用说，我信你。”陆景曜对她勉强一笑，转头看向陆景城时，目光是纯然的愤怒，“二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景曜。”白新语微微皱眉。
他大步走了进去，几乎毫不停留地，一伸手，就将白新语拉到了自己身边。
那么暧昧的陆景城和白新语，让陆景曜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眼睛都眯了起来。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办公室中。
陆景曜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他冷冷看了陆景深一眼，对自己的大哥丝毫也不假以辞色。
陆景深双手环抱胸前，冷着脸站在外面，沉声说道：“老三，就连进门之前该先敲门都不懂吗？”
门，就是在这时候被人推开的。
他低头，将自己的额头也抵在她有些单薄瘦削的肩头，哑声说道：“新语……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想起了一些往事……”回忆戛然而止，陆景城伸手按在了白新语的肩上，对上她充满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
可陆景城却再找不到一双相同的眼睛。
刮起了一阵狂热的旋风，那个冬天，几乎大街小巷都能见到差不多款式的帽子和围巾出现。
陆景城后来捧红过一个女星，她有着一双如麋鹿般清澈的大眼睛，在冬天第一场雪落的时候，戴着一顶可爱的麋鹿帽子，嫣然微笑着在镜头前唱着甜蜜又可爱的歌。
她大概觉得遇到了个骄傲又任性的学生，只眨了眨眼睛，便放下那杯热可可离开了。
“嗯？”陆景城至今记得，白新语清澈双眼眼睛的疑惑不解。
他被热情的女孩子，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搭讪过很多次，还保留着几分年少轻狂的他，当时只是漫不经心地笑着仰头看向白新语，那个被围巾帽子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清澈眼睛的白新语，含笑道：“同学，这个方式过时了哦。”
彼时风流多情的陆氏二公子，身材高大英俊，跟着作为访问学者的导师到那里不过一个月，就已经成了女生们眼中的白马王子。
在那个呵气成冰的冬天早晨，温柔地将一杯加了热可可的水放到他手边，声音清晰地对他说道：“这是朋友让我给你的，她说你总是不吃早餐，这样很容易低血糖。”
就像古堡一样的大学校园里，雪地里那个穿着小红靴子，戴着麋鹿毛线帽，围着厚厚围巾的女孩，有着和他一样的黑色头发和眼眸。
他从未告诉过别人，他第一次见到白新语，尚在他的弟弟之前。
“嗯……”陆景城深深吸了口气。
“谢谢。”白新语嫣然微笑着道谢，很快又道：“二哥见过吗？”
“很适合你。”陆景城低低说了一声。
“嗯？”白新语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认真想了想，回道：“那是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同学送给我的圣诞礼物。”
“我记得你有一条驼色的，上面有麋鹿和雪花的围巾，还有配套的帽子。”陆景城突然说道。
陆景城微微眯了眯眼睛，突然静静地笑了。
他还记得那年冬天，银装素裹的医院中，就像从童话世界中走出的白衣天使一般，仿佛也在他一伸手便能碰触到的地方。
白新语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新语……”陆景城往前走了一步。
“是。”白新语坚定地回道。
“你就这么爱他……”陆景城分明能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轻轻颤抖着。
他突然有些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倾诉着彼此内心深处的话。
陆景城怔怔看着白新语。
她摇了摇头，道：“那不是委屈，也不是牺牲，只是甘之如饴的分享。”
“但如果没有景曜，我要对付白曼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白新语站了起来，她脸上的表情依然平和，但语气却难道拔高了些，“况且相爱，本就不只是在一起接吻拥抱这样简单的事，承担和包容你所爱的人的一切，为他分担忧愁和烦劳，这是每一个爱人都该为对方做的。”
“难道你还不明白？”陆景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不是将来，也不是可不可能，就算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不也一样，为了自己的事业，让你只能委屈地忍耐。那个什么白曼妮，老三如果愿意的话，她怎可能嚣张至此。”
“二哥！”白新语的声音却高了些，“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站在今天，为将来或许根本不会出现的情况做预测……这不像你！”
“嫁给他，不会如你想象般幸福……”陆景城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老三要的东西太多，他的心太大了，能留给你的却太少。将来有一天，他或许会为了自己牺牲掉你。”
白新语一双妙目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从容地又道：“我还是不明白二哥的意思。”
他并没有刻意压抑自己的声音，却也没有故意放大声音。
“你可以尽管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你不嫁给他。”陆景城继续说道。
“二哥……”白新语的声音脆生生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条件！”他顿了顿，声音稍稍提高了些，“不嫁给他的条件。”
陆景城回头看了眼合上的办公室大门，终于开口说话了。
白新语轻轻点了点头。
否则他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在陆氏站稳脚跟，培植出自己的势力了。
这世上大概很少有人能像陆景城一样了解他的大哥，一旦决定出手，就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指腹之下，是白新语细腻温热的肌肤，陆景城心中一荡，但很快收摄心神，对她缓缓摇了摇头。
白新语始终没有站起来，她手指刚放上电脑键盘，陆景城的手却先一步按上了她的手背。
陆景城点了点头，他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门，缓步走向了仍然坐在原地的白新语。
她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办公室中并无监控录像。
这期间他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白新语却懂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合上的门，走廊上并没有脚步声响起，陆景城目光在办公室四周打量了一眼，最后略带征询地看向了白新语。
办公室的门锁合上的声音，似乎惊醒了陆景城，他目光一震，变得清明又冷锐起来。
说完，便将空间留给了白新语和陆景城两人。
他上前一步，伸手带上了门，似笑非笑地留下了一句：“你们慢慢聊。”
陆景深对白新语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