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欧菲光的醒悟
女人是什么？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回答。
在欧菲光眼里，女人是一种消遣品，是一种打发时间的物品。
她们可以疼爱可以宠爱，但是万万不能将她们宠的无法无天，甚至骑在自己的脑袋上。
欧菲光是从来不缺女人的。靠着自己英俊的外表和巨大的财产，还有他那一腔骗死人不偿命的甜言蜜语，他自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抵御他的进攻。他就如皇帝一般，每天只需要思考今晚该去宠幸谁。
在欧菲光的心中，成家，是必须的；但是情人，也是不可缺少的。为了一棵歪脖子树而放弃整片打好森林实在是笨蛋白痴的选择。
欧菲光的父亲在他眼中就是一个“笨蛋白痴”。
风流，来自于遗传和自身的修炼。
欧菲光的父亲曾经也是一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在结婚前他有无数的女人，其风流程度不比现在的儿子差。但是这个仿佛永远不会定心的男人在某一天突然爱上了一个并不漂亮而且相当彪悍的女人，然后他展开了强大的追求攻势。
这个彪悍的女人有着相当高傲的自尊心，对他的追求不屑一顾。所以处处刁难他。
女人说：你想追我，好啊，那你先将你的那些“红颜知己”解决掉吧。
第二天，他与所有的红颜知己断绝了关系。
女人说：这个家里我说了算，你只有两个权利：听我的话和必须听我的话。
他说：好，这个家里我什么都听你的。
然后，第三天他们结婚了。
这是一场匪夷所思的婚姻。这是一对匪夷所思的夫妻。
当时，没有人看好他们的婚姻。
“……男的风流，女的彪悍，他们过不了几天的……”这是当时普遍的说法。但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情上演了：他们很恩爱，他真的遵循了自己的诺言，断绝了与所有红粉知己的来往，安安心心的爱着他的女人，爱着他的家。
即使他们偶尔也会有小打小闹，但他是处处让着她，宠着她的。
多年后，在一次偶然中，欧菲光灌醉了他的父亲，问出了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你为什么愿意放弃那么多的女人而追求母亲呢？母亲又不漂亮又不温柔……完全不能和你的那些红粉知己相比……
喝醉了的他端着酒杯傻笑，眼睛迷离的看着十六岁的儿子：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爱上了她……觉得有她了其他一切女人都是多余……即使她当年不提那些要求，我也会照做……因为想要宠着她，因为不想要她伤心……
十六岁的欧菲光一脸不屑，在他的心中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大好的美女的做法简直难以理解！
我才不会像你这样！放弃女人就罢了，在家还是一个“妻管严”！简直有辱男人的尊严！
欧菲光气势汹汹的“训斥”父亲，但是此时他已经喝醉，倒在桌上睡着了……
欧菲光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父亲，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儿子，什么话都别说的这么早……你以后必定也像我一样……爱上一个女人以后就不可自拔……还好，你的母亲也爱我……”他喃喃自语的声音传进了欧菲光的耳里。欧菲光身体一震，脚下的步子也呆住了。
“不会的！我欧菲光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骑在我的头上！”十六岁热血沸腾的他发表了宣言，发了人生中第一个誓言。
可惜欧菲光的父亲没有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实践誓言的那一刻，在几个月后，他和他的妻子死在了月海的咆哮中。
……
欧菲光一直实践着自己的誓言：视女人为玩物。
父亲曾经说过，你现在这样对那些女人是因为她们都不是你爱的女人。
欧菲光想说，这个世界上我还没有遇到哪个真的值得我爱的女人。也许我心中那种高贵的圣洁的女人根本不存在。
对于征服女人，欧菲光一直有着百分之一万的自信。
但是，现在他的自信受到了强大的冲击：有一个女人甩了他。
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只是他甩别人的份儿，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一个女人甩了他！这简直不科学！
欧菲光脆弱的心肝受到了强大的刺激，他决定将那个女孩追回来。其实，并不是他多么的爱那个女孩，只是作为男人，他决定守护自己的“尊严”……其实是面子。
那个女孩叫做艾利。是一个脾气火爆的少女。她的发色就如她的性格一般，是璀璨的红色。
这个女孩，敢爱敢恨。
她爱欧菲光，爱的轰轰烈烈，甚至为了欧菲光与父母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
但是——当她发现欧菲光在与自己交往期间还有别的女孩的时候，她急流勇退，直接爽快的与欧菲光分手，转身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决定结婚。结婚的对象时父母为她物色的，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虽然没有什么巨大的财产，没有欧菲光精致的外表，但是他却给人一种可靠，安心的感觉。
听说艾利要结婚了，欧菲光备受打击。整天苦着脸，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还顺带喃喃自语：“难道我最近变丑了？没有魅力了？……”
整天恍恍惚惚的他没有发现晓风已经消失了。
再过一天，艾利就要结婚了。欧菲光决定做一个“大事”：抢亲。
…………
今天是个好日子，十八岁的女孩艾利要嫁人了。每个少女结婚的日子，都是被海神祝福的日子。整个小村都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按照习俗，少女结婚的那天是不能与新郎相间的，她必须呆在闺房，等候新郎的到来。
艾利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描眉。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纱裙，以往热情的红色大卷发被梳起，别上了一只发夹。
现在，你要结婚了，也就意味着你不能在像以前那么疯那么野了。你要承担更大的责任，更多的负担……母亲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艾利失神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看起来如此的美丽，如此的温柔，如此的陌生。这不是那个疯丫头艾利了，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窗外传来细小的脚步声。有个人悄悄地溜了进来。
“……艾利，跟我走。”他的声音依旧那么悦耳，那么充满磁性。
艾利迷迷糊糊的跟着他，跑出了闺房。
这是逃婚吗？艾利傻傻的想，竟然还笑了出来。
没有目标，没有终点，没有开始与结束。
两人就这样跑，跑，跑。直到跑到月海边，跑到二人常约会的那个小山坡上。这是冬天，小山坡上荒芜无比，没有一丝绿色。
艾利跑丢了鞋子，跑花了妆容，头上的珍珠发夹也掉了，一头红发在空中飘荡。
“艾利，你今天真漂亮。还是这么美丽……可惜你的新娘装不是为我而穿……”欧菲光一脸深情的望着她，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似乎想要吻下去。
亲吻这个动作，他们做过无数次。艾利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但是——这一次，艾利转过了脸。
“你现在来找我干什么？是想要找我逃婚吗？”艾利问他，脸上带着几分好奇。
“……亲爱的艾利，他是一个骗子，他根本不爱你……你回到我的身边吧……”欧菲光昨夜打了一夜的草稿，编制了无数个精致的谎言，他相信一定可以把艾利骗回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逃婚，和你走？”艾利笑着反问。
“对，艾利，我会对你好的！”欧菲光信誓旦旦。
“给我一个和你走的理由。是因为你爱我，还是因为你心里不平衡？看到以前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女人现在要嫁人了，你觉得很没有面子？”艾利的话一针见血。
欧菲光回答不出来了，但是他本能的后退，因为现在靠近他的这个女人越来越危险。
“回答不出来了吗？说起来，你才是骗子。到现在还想骗我。”艾利笑着说了出来，一步步的靠近欧菲光。
“啪——”一个响亮的的耳光。艾利是抡圆了胳膊的，这个耳光直接将欧菲光的脸扇到了另一边。
“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出来吗？是因为我想要打你。”艾利笑着走进欧菲光，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此时的欧菲光已经呆滞了，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这辈子最恨别人骗我。你有了别的女人，你告诉我就好，我大可以离开。但是——你天天在我的耳边念叨着你有多爱我多爱我……你他妈的真恶心！”
“嘭——”一个漂亮的过肩摔。草地被砸起一阵灰尘……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单独见面，从今以后，我艾利不再会和你有任何的来往。你找任何女人也与我无关——所以，收起你恶心的谎言，收起你的甜言蜜语！”
“砰——”一脚踹在了欧菲光的腹部。欧菲光立刻蜷起身体，疼得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的欧菲光已经被打的站不起身了，他捂着肚子，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消失在眼前的佳人……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挽留，但是却生生的收了回来。
“……骗子，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吧……”艾利最后在他耳边的声音依旧在回荡。
艾利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她鲜艳的红发就如她散发的活力一般充满热情。她是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孩，活力四射，永远充满快乐。她曾经是那么的爱我，但现在所有的爱都化为了过眼的云烟，她有权利去追寻自己的新生活……我为什么要去阻挡？
为了自己口口声声的爱？还是为了自己可笑的面子？欧菲光啊欧菲光，你不能太自私……
欧菲光将脸埋进草丛里，随后，陷入了深深的沉寂。
艾利，对不起。现在，我衷心的祝你幸福。
……
大步的走着，努力挺直自己的脊背。高傲的，骄傲的，抬起自己的头颅。懦弱的泪水，不属于我！
艾利就如一个骄傲的公主一般，一步步的回到了家。
“艾利！你死哪儿去了！我们到处找你！”她的母亲一看见她，就急忙冲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生怕她一个想不通又离家出走。
“妈妈对不起，我刚刚去处理一些事情了。让大家担心了，我很抱歉。”艾利一脸愧疚的看着大家，在现场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她的礼仪是这么到位，她的表情是这么诚恳。这，这真的是艾利吗？这真的是那个泼辣暴力的艾利吗？！
在场所有人都有一种想要挖掉眼珠拿出来擦一擦的冲动。
所有人都在想，不愧是即将结婚的孩子，果然长大了……
没有人知道，曾经那个风风火火的小辣椒艾利，再也回不来了。
我不是变了，我只是长大了。长大的代价，就是变得再也不像自己。
…………
这是小渔村最盛大的婚礼。村里的每一个都参加了，欧菲光自然也不例外。
在那个婚礼上，艾利穿着漂亮的纱裙，被所有人簇拥着，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漂亮，是那么的美丽。她的脸上绽放着最完美的笑容，这个笑容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但是——为何她的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为何在她的笑容里我看出了悲伤？
热闹。热闹。
欧菲光远远地看了艾利一眼，慢慢的转过身，离开了。
艾利，这是你的选择。
……
也许，我该认真的找一个女孩了。如果我遇见了她，我将拼尽全力的抓住她！不会让她受一丝伤害！
父亲，现在，我有点明白你的话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