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丑
“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让我在离开之前了却了一件心事。”我抬起头，使劲擦了一下眼泪，借此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请你忘记我，把心里的那个位置留给别人吧！”
“还是要走吗？还是不肯留下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泰成，你没有错，不需要弥补什么。”
“灵，不要走，求求你了，好吗？我只求你着一件事情，以后，哪怕你还是不理我，还是呆在熙澈身边都可以啊，拜托你留下来，不要这样抛弃我。”泰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却还是不能接受。将自己的恐惧和脆弱一反常态的暴露在里众人面前。***的话语，让我***的心痛。
“对不起。”我拒绝，转身想回休息室。
泰成苦笑着，几乎要跪倒在地上，只是凭两只手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结果我还是留不住你，就像我当年留不住她一样。你们一定要这样残忍的惩罚我吗？”
我心里一震，“她”，是说泰成的妈妈吧，当年那个抱着妈妈已经冰冷的身体痛哭的小泰成忽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两条腿像灌了铅，再也动不了一步。心里有一种冲动让我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抱住瑟瑟发抖的泰成，答应他不会离开，这种冲动很强烈，让我不得不握紧拳头竭尽全力的压制它。因为我不能，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违背崇原和我刚刚说过的话，“一诺千金”，这是旗木家，也是樱木冢的第一条训规。
“泰成。”正在我努力克制心里感性冲动的时候，千慕从台下跑了上来，扑到泰成身边，想要扶起他。
“别碰我。”泰成甩开千慕的手，颤颤巍巍的努力站了起来。“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泰成······”千慕带着哭腔。却慢慢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知道她要做什么，我没有躲，只是静静看着她，静静地等着那一巴掌狠狠的落在我的脸上，一丝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都怪你，全部都是你的错，是你勾引泰成，你还霸占着熙澈。不就是见不得光的黑社会吗？我不怕，告诉你，我不怕！”千慕撕扯着我的衣服，一个千金大小姐，为了爱，已经俨然成了骂街的泼妇。“你说，是不是你威胁泰成，逼他和你在一起的？你说，你说啊！”
“呵，大小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他了？你眼睛有问题不是连脑子都有问题吧？”我拍掉千慕的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你觉得你爱着的男人就这么懦弱，会因为逼迫爱上一个人吗？那他选择的就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有哪里不如你？”千慕还是不肯罢休，不甘心的问我。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你已经不配和我比。”错开千慕，我走回休息室，翻出白色背心、浅咖色休闲裤和我最喜爱的网球鞋，淑女装完了，最遵守的礼数我遵守了，该尊敬的人我也尊敬了，该下的狠心我也下了。现在，我要卸下妆容，素面朝天，轻轻松松的做回我自己，开开心心的玩一个晚上。
换好衣服，返回主席台中央，我对着台下喊：“我知道不服我，不喜欢我的人很多，女生大部分是因为安泰成和文熙澈吧？男生就是因为你们喜欢的女生因为我的存在而伤心难过咯？我也没指望能改变什么，只是想给你们这些敢怒而不敢言的人一个发泄的渠道，现在我用江湖的方法给你们一个机会，来和我拼酒，你们一起来，一醉方休，从此我们不再有任何恩恩怨怨。”
“来，我们去喝酒。”听着我挑衅似的言论，台下已经炸开了锅，有几个男生跃跃欲试的想要给我个教训，只为了我的一句“一醉方休”。我拉起歪坐在台边的泰成和还在发呆难过的熙澈，走到了旬和枢坐着的桌子前，端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酸涩的单宁味融在口中，顺着喉咙直接流到胃里，渗到心里。
“糖糖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糖糖已经不知踪迹。
“糖糖！米糖糖！”整个礼堂已经明显地分成了三个区，舞池、k歌台和自助餐区，舞池和点唱台上都空空如也，餐厅里鱼龙混杂却也还是找不到糖糖的身影。
“这丫头平时最爱吃了，今天怎么回事，跑哪儿去了。”我自言自语，摸出了手机，拨出号码，“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好吧，人消失了，还关了手机，眼看我就要走了，这个死丫头还不珍惜时间好好和我呆在一起。
“灵，你喜欢的是泰成哥，对不对？”一只沉默的熙澈忽然低低地问我，眼睛里分明还亮亮地闪烁着泪花。
“熙澈，糖糖不见了。”我现在担心的米糖糖，怎么忽然就失踪了，会不会被那些讨厌我的人当做出气筒了。
“回答我。”
“熙澈，我明天就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现在问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我一口酒噎在喉咙里，差点被呛死。
“我们去敬酒。”枢在我耳边低语，拉着旬去了崇原和校长那一桌。我知道，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
“是不是一直喜欢这泰成哥，回答我！”熙澈还是不肯罢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这么固执。
“文熙澈，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总是这么任性。”认识这么久，泰成还是第一次站出来劝阻熙澈，对于这个弟弟，泰成还是有愧疚的吧。
“哥不要说话。”熙澈的泪水在眼睛里快速升高，很快就漫过了警戒线，涌了出来，一刹那间，那么那么多，心里一紧，我忽然感觉好害怕，熙澈这到底是怎么了。
“灵，告诉我，如果你还想见到米糖糖的话，就回答我的问题。”熙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声音颤抖着，显得很激动。一个手机被他丢到桌面上，是糖糖的。
“文熙澈，你把糖糖怎么样了？”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转而又变成了难过，熙澈在威胁我吗？他······他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难道糖糖被他绑架了？不可能的，熙澈不会这样做的。“熙澈，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糖糖呢？”
“在场的人，只有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你回答我问题，我就把让你见到她。”
心忽然凉了半截，听熙澈的语气，糖糖的确是在他手里。“文熙澈，你太过分了。”我一巴掌扇了过去。心里的感觉，愤怒、失望、难过还有凄凉。别人这样做我可以理解，可是熙澈······现在对方是熙澈啊。
熙澈没有说话，拉起我就往篮球场走去。篮球场已经充满创意的被校长改造成了有吃有玩的夜市，热闹的程度证明了大家对这个主意的喜爱和赞同，可惜，现在的我根本无心于这些。
“放开我，文熙澈，你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做，米糖糖帮过你啊，她那么关心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我使劲的挣脱着，却无能为力。
“文熙澈，你干什么。”泰成一把拦住熙澈。
“我说过了，哥不要管，我们的事情，等一下也会做个了断。”熙澈犀利的眼神竟然阻止住了泰成。他沉默，只是跟在我们后面。
“糖糖？”终于在篮球场边的一棵树下，熙澈放开了我。我惊奇的看到米糖糖完好无恙的坐在那里抱着一大堆烤肉大嚼特嚼。看见我来了，才站起来，拼命咽着满嘴的食物，准备说话。
“糖糖，你怎么在这？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我连忙扶住她，一肚子的疑惑，全部蹦了出来。
“灵······”糖糖抱住我，开始大哭。“灵，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不理我了，我一直在这等你，等了好久了，都吃了好多烤肉，你还是没有来，吃得我都吃不下了，你怎么才过来啊。灵······”
“糖糖，你别哭，别哭，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要你了，谁跟你说的？文熙澈？”
“是你自己说的啊，你说你要离开首尔，回东京去了。”糖糖抹了一把泪，“你还说你除了回忆什么都不会带走，除了回忆也什么都不会留下，这不就是说你不要我了嘛······”
“我······”我那些话是说给身后这两个男生听的啊，这个笨糖糖。
“听你说那些话，我好难过，一难过，就想拼命吃东西，熙澈偷偷跟我说，你不会不要我的，他让我把手机给他，然后让我躲在这里，说你看到我不见了，一定会来找我，因为你还是把我当做你的好朋友。果然你还是来了，灵······”糖糖哭得淅沥哗啦。
我却僵化在那里，完全顾不得安慰她，也顾不得她把我的衣服揉搓的不成样子，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熙澈悲伤的眼神，和我那绝情的一巴掌。
“熙澈······我······”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伸手过去，想摸摸熙澈脸上的伤，却被他躲开了。
“糖糖，你看，我说灵还在意你的吧。”熙澈忽然笑了，笑得好甜好甜，甜的让我心痛，痛到没有办法呼吸。“她也还是在意泰成哥的，千慕说的对，灵不在乎的只有我，原来我真的和千慕一样，都只是一个自我快乐，自我伤心，自以为是的可怜小丑。”
“熙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