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密谈
青兰一人待在偏厅之中百无聊赖着，好在方才齐少叶将自己支开时不忘给自己要上可一盘桂花糕，否则自己定要在这儿烦闷死了。
四皇子有什么话非要单独和齐少叶说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青兰捋了捋两撇小胡，满脑子都是四皇子的身影，这个素未谋面的四皇子为何会让自己觉得心慌意乱呢？想着想着，青兰不自觉便睡着了。
里屋之内，四皇子正襟危坐，齐少叶站在四皇子面前沉默不语，二人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四皇子直视齐少叶良久，沉声说道，“她是什么来历？”
“臣不知。”齐少叶如实回答道。
齐少叶当然知道四皇子口中的“她”指的是谁，除了那个不合时宜出现的青兰，还能是谁。
“哦？这可就怪了，你若不知为何还要收她做丫鬟？”四皇子责问道。
齐少叶面不改色接着说道，“正是因为不知，所以才要如此。”
四皇子沉吟片刻，“我会派人继续查出她的确切身份，我希望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干净的。”
“那就有劳四皇子费心了。”
一切正如齐少叶所料，四皇子早已经派人去查青兰的背景了，所以自己刚刚才会没有隐瞒青兰女扮男装的事情。
齐少叶心中稍加推测便知，四皇子多半也和自己一样，对青兰究竟是何身份理不出半点头绪来。这个青兰的出现是如此的意外，她就仿佛是个天外来客一般，突然间便走近了自己身边，进入了自己生活。
若是别时，谁也不会多做怀疑，只是，此时乃是非常时期，容不得半点马虎。对于青兰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四皇子一定会彻查到底，谨慎如此的四皇子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细作潜伏进来的。
屋内烛火通明，带着温度的烛火映得四皇子白皙的脸上多少有了些暖色。
四皇子轻叹一口气，转过话题道，“七弟应该与你说了。”
“是，臣已知道秦将军欲将其女许配予四皇子。”
四皇子微皱着眉头低声说道，“秦将军曾多次帮助过六弟，我一直以为他是六弟的人，没想到他其实是支持我的。你说是也不是？”
四皇子说的话也正是齐少叶心中的疑惑，当今皇帝性格孱弱，自从前年身染重病后身体便每况愈下，到如今怕是已撑不了多久了。太子未立，众皇子间纷争不断。满朝文武结党营私。
虽然秦将军看似一直是中立，明里暗里却也帮了六皇子不少，但为何偏偏要在此时将女儿许配给四皇子。难道是秦将军有所顿悟，已经看出四皇子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遂来联姻投靠的么？
齐少叶对秦将军的脾气秉性，手中兵力等早有调查，他分明就是六皇子的人，又怎么轻易改投在四皇子门下。
只是，有些事情，虽是知道，但却并不能说。
思索多时，齐少叶终于开口答道，“臣愚昧，不知。”
四皇子仔细观察着齐少叶脸上表情每一分的变化，待确定齐少叶回答绝无虚假之时，才缓缓开口道，“秦将军的女儿深闺简出，我和她并未谋面，更谈不上什么儿女私情，你是知道，我向来不赞同这种父母做媒的事情。”
“四皇子的意思，臣已明白。”秦将军是只老狐狸，四皇子看来是不给他任何使诈的机会。想想也是，四皇子是决计不会和一个危险联姻的。
齐少叶不禁替秦将军的女儿出了一口气，亏了她此时恰好失踪了，若是她在此，四皇子也断然不会与她见上一面的。不用上官丹彦出马，只要从月一个人，就可以了结了她，好让四皇子绝无后顾之忧。
“传闻说秦将军的女儿美貌无双，宛若天仙下凡，只不过听得她也甚是不满父母之命，遂离家出走云游四海了。可惜了，不能与佳人见上一面，也算是我的一个遗憾了吧。”四皇子此刻又像是在与齐少叶说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着。
齐少叶像是在听又像是在走神，没有任何表态，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
“再过几日便是父皇五十大寿，你好好准备去吧。”四皇子端起茶杯说道。
“多谢四皇子提醒，臣告退。”
齐少叶正在躬身施礼时，四皇子不知想起什么，突然说道，“她若是喜欢厨子做的桂花糕便带走几盘吧，桂花糕的确是好吃的东西。”
青兰梦见了什么，泪水不自觉滑落，那是一个关于“永远”的誓言和曾几何时的一份坚守的执着。只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心。
“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
“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的。”
“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你为何非要说我给过你什么承诺。”
。。。。。。
决绝的话语不断刺进青兰的心里，一个让自己找寻了几生几世的男人早已经忘记了最初的诺言，喝过孟婆汤忘记了所有，却给青兰心里烙下了曾经相爱过的印记。
直到最后，青兰也放弃了，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她已经千疮百孔无力再去爱了。所以青兰选择喝下忘情水，忘记关于“永远”的诺言，而忘情水的副作用便是让青兰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
“啊！”青兰猛然发出一声惨叫。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噩梦，刚才梦里的人究竟是谁，青兰早已忘记，而是青兰醒来时，发现齐少叶竟被自己紧紧抱在了怀中。
“你叫什么，明明是你在非礼我。”齐少叶看着青兰微红的双颊调笑道。
青兰一时之间百口莫辩，刚才的确是自己抱着齐少叶，而齐少叶则完全一副坐怀不乱的君子样。
没等青兰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青兰便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齐少叶手中提的木盒上。
齐少叶伸手将木盒递给了青兰，“这是四皇子赏给你的桂花糕，拿去吧。”
青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兴奋道，“四皇子万岁~”
齐少叶看着青兰因激动而颤抖的两撇小胡，身上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这样的小胡果然和泪痕不相配。
方才推门进来，齐少叶看见青兰正在熟睡，脸上竟隐隐挂着泪痕，口中喃喃说着些什么。突然，青兰一下抱住了齐少叶，仿佛一个受了伤的孩子一般。
那一刻齐少叶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有些心烦。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为何总要在睡着时流泪，这种感觉让齐少叶生厌。
“好了，咱们该走了。”说着，齐少叶一把抢过木盒，生怕青兰会冒着撑死的可能将一整盒的桂花糕都消灭了。
“去哪？”青兰盯着木盒流着口水道。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