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空间等级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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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战败了，终于可以结束掉这条命了……
所以他不能自绝，又不想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在这颗曾经孕育在她身体中的行星上，所以只能陷入冗长的沉睡，直到星云阵壁垒被破。
他答应了她不会自杀，会守着古辰星，一直守下去……
男人闭上眼睛，唇角含笑，在心中轻喃：“卡特琳娜，我终于可以去陪你了。”
形成枷锁的空间之力被男人强烈的情绪带动，奔涌的能量突破枷锁的限制，化为万千利刃击穿男子的手臂，霎时碎肉漫天飞舞。
压制了亿年的愤恨，长久以来积存在胸中的不平之气如火山爆发。
她宁可剥离体内空间，等待身体消散也不愿意任枢密院宰割，而他因为身体里的空间锁，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
自己追随的女尊被枢密院收割，全力一战击退敌人，却同时也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力，只能远遁未知的虚空。
他已经活了太久，死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解脱。
男人微微一笑，“我应该谢谢你。”
“吾自然不会手软。”
半晌后，男人再次开口：“你要得到这颗行星，只能杀了我。”
因为追随者不仅不能成为助力，却一定成为拦路石，所以每次的反抗都会失败。
契约没有做好赴死觉悟的追随者，那样的女尊，注定会殒命。
枢密院监察院的空间锁再霸道，也是无法阻止自杀的。
说什么守护女尊消散后的行星，是唯一能做的，你既然那么敬爱你的女尊，为何不追随她死去？
等失去了女尊，他们没了依萍，就连脊梁也没有了，苟延残喘的活下来。
他们在眼睁睁看着，因为‘枢密院绝对强大’这个认知，已经印刻进他们的灵魂，他们觉得无法反抗。
那些女尊签订了契约的战士，他们在干什么？
原因不外如是……
这个宇宙没有什么不可违抗的力量，女尊们想要挣脱长久被收割的命运，也奋起一搏了，只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冕下自然知道那段遥远的时空中，女尊们长久挣扎在被枢密院收割的残酷命运中，种种反抗全是徒劳，黑暗而漫长的历史。
“要是她也如你这般清醒，便不会落得消散的下场，承认有比女尊更不可违抗的力量，就那么困难？”男人神色有片刻的恍惚，语气轻的仿佛梦呓。
冕下抬眼，“吾从未有过如此狂妄的认知，世上根本不存在无敌，宇宙浩渺，存在着太多的神秘未知，自满的狂妄只会招致毁灭。”
“丫头，你是不是以为，全元素领域跨越九级，真的就是宇宙无敌了，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畏惧？”
男人想起了自己跟随了一生，守护了一生的女尊，最后却落得个消散的下场，微微叹了口气。
两颗星核以同样的频率旋转，星核上伸出一根根颜色炫丽的能量线，互相交缠在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合……
随着声音落下，她手中的星核脱离手掌，悬浮在胸前慢慢旋转，男人掌心上悬浮的古辰星核仿佛受到了吸引，随之脱离飞到冕下面前。
冕下粉唇轻启，淡声吐出两个字：“融合。”
男人笑了，他此刻才明白，面前这个小丫头为什么那么自信张狂。
全元素领域的携带者，只要跨越九级巅峰，在宇宙中便等同于无敌的存在，她们不是神，却是神祗一般的存在。
怪不得……
在冕下掌心的晶体出现那刻，男人已是满眼震惊，“全元素领域！”
话罢，冕下右手抬起，掌心中出现一颗与男人手中一模一样的梭形晶体，光芒更加璀璨耀眼，却不是九色，而是十二种颜色。
“空间等级压制。”
男人盯住冕下，双眉倒竖，眼中的杀意近乎实质：“你做了什么？”
他想要出手再次引动亚空间时才发现，亚空间不知何时已经闭合，而且他身体里的力量也不知所踪。
可人现在，人已经到了自己眼前……
星核就握在自己手中，笼罩整个行星的暗影不过是幻象，哪怕一丝的能量波动也不会逃出自己的感知。
怎么会这样？
男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他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能量波动，她却施展了瞬移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既然比如此自信，为何阻止我靠近？”话出口的时候，冕下身形一闪，瞬间便到了男人身前，环绕身周的霞光瞬间扩大，将男人的身体笼罩在内。
话说的轻松，可是直觉告诉他，千万不要被那霞光触碰。
“哈！”男人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话，我会怕一个小丫头？”
冕下不为所动，一双比永夜还要深邃的眼瞳紧紧盯住男人，继续前行，“你怕了？”
随着冕下的不断靠近，男人心中的忌惮更甚，身体紧绷呈严阵以待之势，眉头蹙的更厉害，冷声一喝：“站住！”
在退出一步后，男人立刻反应过来，顿时懊恼非常，她气势全开之时，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半丝威胁，不要说忌惮。
可就是这样的冕下，却让男人心生忌惮，不由自主的后撤了一步。
冕下不语，脚下步子不停，并没有施展威压，身上的气息非常平和，没有半丝煞气。
“你真是见了棺材还不掉泪，你以为能从我手中夺走星核？”
男人看着那在霞光环绕中，向着自己缓步而来，美得彷如天神一般的女子，第一次蹙起了眉头。
冕下面无表情的迈步，一步十丈，缩地成寸，周身的空间之力形成微妙的循环，仿佛被五光十色的霞光包裹。
那晶体在黑暗一片的暗影领域里，流光溢彩，美得幻目，能够清楚看到晶体上印着的盾牌状能量印记，正是古辰星的星核。
等男人的手臂再次抽出来，张开拳头，就见一个梭形的九色晶体，正悬浮在他掌心旋转。
男人自然不会让冕下得逞，就见他扬手，手臂无限向下延伸，带着枷锁击向地下，罡风顿生，卷起万千植物和山石崩塌。
冕下身体微微一晃，人已经在千丈之外，同时开始吟唱咒文，空间内的星核开始疯狂运转，通过生命树枝干化成的石柱接入古辰星核，抽取行星之力。
男子面色冷峻，庞大的拳头携带无匹的威力落下来，直指冕下头顶。
冕下露出微笑，“你看，吾的目标实现了，这颗行星已经易主。”
一座高塔应声而起耸入云霄，一道白光从塔中射出奔向遥远的边区。
冕下冷冷一笑，仰头高声，“薇薇安——”
“你……”男子不可置信瞪大双目，“居然连接星核？”
当那根石柱涨至触及悬浮大陆的底部，柱身上洒下万千金光，带着浩然雄浑之气扎入大地，古辰慢慢停止旋转。
男子惊异地抬头，就见一根翠绿欲滴的石柱蓦然出现在半空中，不断向上生长，暗金色的符文在柱身表面流转，速度越来越快。
话没说完，冕下抬手抹开嘴角的血液，额心显现五光十色的菱形晶体，那光芒瞬间蔓延扩散，在笼罩住整个行星的暗影领域中尤为耀眼。
“吾看到的刚好相反，就正如，吾在你眼里必死，但是……”
空间中星核的颤动，精神海中精神核的呼应，让冕下在吐出一口鲜血，露出刺瞎人眼的灿烂笑容，因为时间到了。
“看到了吧，这就是真实，即使已经过了万亿年，女尊已经成为了史籍上遥远的名词，可检查会依然对这个宇宙拥有最高的控制力。我可以瞬息间带你在宇宙中来去自由，但依然违抗不了检查会一个小小的空间锁。”
男人高高举起拳头，声音肃冷。
冕下张开眼，满眼漆黑，她回到了自己暗影领域笼罩的古辰星。
这时，男人的声音再起：“一切你关心之物都做了告别，现在，你可以放心地去死了。”
冕下紧抿着嘴唇，双瞳黑的像是漩涡，只觉得胸腔里跳动的心脏被一只手紧紧捏住，疼得像是要碎裂一般……
冕下读懂了，父亲说：“莲娜，我们的艾丽温德只有一个，我不相信她死了，所以这个胚胎不应该出生，即使基因相同，但她不是艾丽温德。”
他走过去将母亲抱进怀中，薄唇蠕动，一字一顿……
这时一个容貌儒雅，气质冷峻的男人走进来，正是冕下的父亲。
那个不吃不喝，身材娇小的女人是冕下的母亲，而那五色光茧中，正孕育着一个胚胎。
最后降临的是一片熟悉的原野，一层层金黄的稻浪退去，爬上山麓进入厚重的研究中心，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不吃不喝守候在实验室外，注视五色光茧的变化，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生命的气息。
被拨动的死域震荡一番，吞噬黑洞，整个宇宙的能量场抖了一抖，能量波动从边区蔓延开去，无数有感应的大能抬眼看向边区的方向。
男子折断手指退开，一个黑洞应运而生。
男人冷哼一声，伸出一指插入被禁锢的死域中，仿佛水入油锅，死域激烈地反应，纠缠手指，手指化灰。
冕下脆弱的**承受不住如此激烈的亚空间穿越，七窍开始流血。
边区如黑夜中飘摇的一盏灯火，一阵微风便可熄灭。
死域快速扩张，上下四维包括边区。
所有的行星仿佛死去，停滞在虚空中，灰暗的大陆架，不断散失的海洋和空气，大片区域由亮色变为暗色，无数标记着监察会徽章的飞船穿行其间。
冕下眨了一次眼，身体不可控制被拉入亚空间，时间线在她身体周围缠绕，一抹亮色一闪而过，一片死域出现在眼前。
千百艘走私船出行，一艘艘覆灭，最后只有十几艘抵达边区，监察会守候在边界线的舰队出动，舰上的浮游炮台全开，一次齐射，片甲不留。
潜伏的港口的走私船趁乱开启跳跃模式，相继进入虫洞，毫无目的地偏离航线，分散进入太空，完全不顾忌有可能的空间乱流和陨石群。
走私船冲破官方的太空封锁进入航道，还未来得及高速行驶便被突然降临的监察会舰队俘获。
跟随秘方的脚步，又是一次穿越亚空间高速行驶，一个个行星黯淡地漂浮在太空之中，人群汇聚在太空港口，携儿带女，抛弃一切物质财富挤上走私船。
安迪米欧写下配置的秘方交给身边的侍者，侍者将密封的秘方交给守候在城堡外的人。
领头的白大褂跟安迪米欧禀报着什么，安迪米欧满意地将碧绿的液体封存，侧头对艾丽贝莎说着什么，艾丽贝莎立刻露出满脸笑容，踮脚在安迪米欧唇角亲吻。
实验体扭曲的身体慢慢舒展，痛苦的狰狞可怖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脸色也开始从苍白恢复红润。
活人实验体痛苦的嘶吼咆哮，身体扭曲的在医疗舱内翻滚，皮肤随着肌肉的痉挛膨胀，崩裂开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之后又快速的合拢。
一排排实验台上摆了无数人类各身体部位残肢、器官，浸泡在各色药水中，更有几个白大褂将碧绿的液体注入活人体内。
通向城堡地下的台阶蜿蜒曲折，宇宙最坚固的金属制成的门锁，隔开城堡内外空间，艾丽贝莎和安迪米欧手牵着手，进入地下更广阔的空间，立刻有侍者迎了上去，恭敬的行礼后引领着两人进去。
轩敞如广场的大殿内，雕花的石柱一根根撑起庞大的城堡。
少女正是冕下同母异父的妹妹‘凡尔赛斯—冯—艾丽贝莎’，银发男子是帝国第七皇子‘布迪斯—玛茵—安迪米欧’。
银发男子张开双臂，满脸宠溺的将少女勇进怀里，两人亲热地说着话进入了城堡。
花团锦簇间，一个娇小美丽的少女在奔跑欢笑，扑向廊下微笑而立，容貌俊美的银发男子。
男人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虚空传来，冕下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蓦然消失，看到的是阳光明媚的广袤庭院。
在冕下心念电转之时，男人再次开口：“小丫头，张开你的眼睛看看，算是临死前的福利吧！”
冕下从不轻敌，她已经将敌人的实力最大化，可即使如此，对方的实力仍然超出了她的预想。
实力的悬殊如此明显，可以说眼前的男人，是冕下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强敌。
只是敌人已经没了耐性，看穿了暗影领域的本质，且仅凭肉身的力量便破开了空间，开辟出了亚空间。
因为暗影领域说白了就是一个幻象，除了可以造成笼罩区域内能量场改变的假象，没有任何现实的杀伤力。
她施展暗影领域，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目的只有一个，拖延时间。
不是冕下不想施展空间具现，只是等级太低，即使具现也无法整个古辰星和悬空的三块大陆。
此刻冕下已经面色煞白如纸，即使经过洗精伐髓，身体已经比之当初强悍了不止一个档次，可是在亚空间的压力下，还是几乎让她的身体崩溃，强大的斥力撕扯她的身体，只短短三秒的经历恍如噩梦，汗水和血液浸透衣衫。
他冷眼看着在亚空间压力下，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小丫头，看她能硬撑几秒。
主人殒命，契约兽只有死路一条。
男人根本没有将两只未成年的吞云兽放在眼里，见它们消失浑不在意，反正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冕下身体不能动弹，但是精神力却不受影响，墨绿色的精神力化作实质，形成两张大网，将两只笼罩在内，意念一动，将小一和小二收回了空间。
目光中厉色一闪，男人身体用力，无数的锁链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化为光点消失，他单手扎入空气中，仅凭肉身的力量便破开空间，显露出幽黑的亚空间，两只手瞬间伸向空中，拖住小一和小二的前爪往空间里拖。
话落，男人另一手的食指扎入手臂上的结，血肉滋滋，硬拉出一条被血液染红的锁链，“也罢，我就先收拾了这两只畜生！”
男人冷冷一下，“不过两只幼崽，居然在我面前放肆？”
下一刻，随着两声愤怒的兽吼响起，两只庞大的吞云兽从黑暗的天空俯冲而下，巨大的兽口中，满是寒光森森，锯齿般的利齿，分明是想一口将他吞进兽腹。
枷锁被彻底扯开，男人伸手，想要去掐冕下的脖子，却感觉到眼前虚影一晃，已经失去了冕下的身影。
每一个锁扣的消逝，冕下的身体便承受能量的反噬，内脏被冲击，鲜血顺着嘴角溢出来。
男人轻哼一声给出评价：“虽然精巧，但因为使用人实力太低，完全没有作用。”
只见男人手指猛然用力，缠住他双拳的枷锁居然被硬生生扯断，一个个锁扣一般，身上布满繁复符文的能量环在空气中飘散开。
男人伸出两个指头掐住手臂上的枷锁，“不过是能量运用的技巧而已。”
男人双手相合，肌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震颤，引动能量流动，冕下退后一步，空间之力形成的能量强横在身前。
男人站稳后闷笑，而后仰天长笑，“哈哈，小丫头口气不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现在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在你眼中已经成为过去的枢密院监察会，力量有多强大。”
冕下冷冰冰道，“吾对自己的目标坚定得很，任何成为绊脚石的存在，吾会亲自碾碎。”
男人偏头，剑眉飞扬，“就凭这个枷锁就想桎梏我？夺取，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夺取星核的所有权？”
冕下一心二用，口中吟唱不停，继续抽取空间之力输入枷锁之中，让锁链完全环绕男人身周，禁锢他的行动，让他无法反抗。
男人铜色皮肤下肌肉古荡，血管和筋脉凸显，里面似乎有一个个光点流泄出来，凝聚成庞大的结，想截断枷锁的能量循环。
随着符文的印入，那锁链继续延伸，包裹男子的手腕和拳头，形成能量枷锁。
说着，冕下双手一个翻转，抽取空间之力化作一条锁链缠在男人的胳膊上，同时口中吟唱着晦涩冗长的咒文，咒文从她口中溢出的瞬间，化作一个个肉眼可见的符文，印入锁链的每一个链接的环扣之中。
她开口淡声宣布：“吾不需要侵蚀，吾只会夺取。”
被对方窥破，冕下脸色却丝毫未变，没有半分狂妄，只有波澜不惊的平静。
脑中一闪，男人仿佛想到了什么，轻蔑的笑了一声，“雕虫小技，你以为能侵蚀星核？”
男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因为在冕下话音落下的时候，他敏锐的感觉到，整个行星的能量场变了，好似正被什么侵蚀。
“是么？”冕下收起眼中的笑意，“稍后片刻，会更有意思。”
“咦？”男人好奇的看着仿佛永夜降临一般，遮住天空的巨大黑幕，“这不是空间具现，你的手段倒是有点儿意思。”
阴影中所蕴含的浓郁五行能量组成一个稳定的能量循环，与古辰星地心的星核相连，形成一个更大的循环。
话落的瞬间，就见覆盖天空的阴影无限蔓延，很快便将悬浮在空中的三块大陆笼罩了进去，之后向着整个行星蔓延……
冕下摊手，很大方的承认：“既然被你看破了，那吾只能现在出手。”
男人讥诮一笑，望着冕下的眼中是洞若观火的了然，“我看到的是，你一直在拖延时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若是吾连你都无法战胜，便没有资格让战士们追随，也不配为双生吞云兽之主。”
冕下抬手，分别抚摸着两只头顶弯曲的独角，眼中笑意不减，看着笔挺如一杆标枪站在数丈外的男人。
已经脱离幼生期的两只吞云兽，早已不是当初兽崽时的可爱模样，缩小后蹲在冕下脚边，与成年雄狮相若，齿牙咧嘴露出森森利齿，显得颇为狰狞，威严毕现。
小一和小二接到主人召唤，瞬间解除战斗状态，硕大的兽型缩小，一左一右落在冕下脚边，两双兽目中凶残不减，仍然盯住对面的男人。
冕下轻笑，那笑容直达眼底，望着男人的双眼如同镶嵌了星河带一般璀璨，抬通过契约联系，召唤天空中正虎视眈眈盯住男人的小一和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