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她爱了一生
做完手术回家已经凌晨一点。
薛耿阳回到家时，房子只留了一盏灯，有点暗。
看了眼岳衡房间紧闭的门，他掏出电话想要打给宋晓丹，又怕这么晚吵醒她。考虑了一下，就随便收拾一下洗洗睡。
早上起的有些晚，紧赶慢赶还是要迟到，所以他索性坐下来吃点早餐。岳衡整理好领带出来，喝了杯牛奶：“我送你。”
“你不吃早饭？”
“没有胃口。”
岳衡就是一个只做早饭却不吃早饭的怪胎。薛耿阳在心里诽腹。
岳凌在过一段时间才可以出院，岳衡送薛耿阳上班就打算顺便看看他。
在停车场停好车子和薛耿阳一起上楼，经过心胸肺外科感觉这里气氛有些怪异。
两个胸前佩戴证明的警察越过人群走到岳衡他们面前，出示证件，说：“你好，我是高级督察何炜枫，负责调查宋晓丹的案子，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薛耿阳愣了许久才问：“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宋晓丹的案子？
岳衡微眯着眼，直视何炜枫。
察觉到不善的视线，何炜枫笑笑，道：“不用担心，因为根据线报，薛先生是最后一个接触死者的人，所以我们只是询例查问。”
“死者！？？？”什么叫死者？？薛耿阳一时有些激动，瞪大眼睛吼道。
到底什么叫死者！？她昨晚明明还好好的！！！
直至到了警局录笔录，薛耿阳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虽然当了许久的医生，也经常面对生离死别，但……宋晓丹她不一样……
何炜枫拿出一叠照片在桌上，推到薛耿阳面前：“请问你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拿起照片，薛耿阳手握成拳。
宋晓丹是在薛耿阳离开之后一个小时之内在那餐厅不远的一个小巷子里遇害，死的时候表情惊恐，双眼瞪大透着无助和惊慌失措，她竟然是活生生地被人掐死的！因此才会导致面呈紫黑，嘴唇敞开，眼球怒凸！头发散着衣裳凌乱不整，白皙的脖颈处有明显的淤痕，双手微微卷曲，还有她的鞋……一只蓝宝石颜色的平底鞋静静的穿在脚上……
另一只在她脚边，可能是挣扎的时候蹭掉了。
她说：谢谢，我很喜欢。以后死都要穿着。
一句笑语，没想到一语成谶。
何炜枫见他盯着照片久久不语，又问到：“请问薛先生昨晚七点到十点你在哪里？”
薛耿阳抬眼看了一眼何炜枫，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说：“七点快八点的时候刚跟宋晓丹吃完饭，八点五分赶到医院做手术。”
“吃饭时还有别人吗？”
“没有。”
“你们为什么约在一起吃饭。”
薛耿阳扫过视线看他。“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吗？”
何炜枫笑笑，说：“我听见你称呼死者是连名带姓的，由此可见你们交情不深，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会一起单独吃饭呢？”
“连名带姓就交情不深？”
何炜枫挑眉，双臂抱胸不置可否。
见他不语，薛耿阳道：“昨天是她生日，因为她不喜欢很多人，又比较看我顺眼就只邀请我一个人。”顿了下，他讽刺着问：“这样说的话，你还有问题吗？”
虽然和宋晓丹做不成情侣，但他们好歹同事多年。所以毫不意外的，宋晓丹的死给薛耿阳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薛耿阳直视何炜枫，不卑不亢道：“请你别浪费纳税人的钱，做事要有效率，别让凶手逍遥法外。”
薛耿阳的话意思清楚明了，何炜枫如此聪明的人怎会不懂。
他轻笑，有询例问了几个问题就让薛耿阳让薛耿阳出去办保释。
“等等，她……是不是被……”半响，他始终问不出口。宋晓丹是一个非常传统并保守的女孩，一直洁身自爱，他不难想象宋晓丹遭遇那样的事之后，即使没有被凶手杀死，她也忍受不了这种屈辱。
何炜枫身边的另一个警察刷刷的记笔录，此时抬头看向何炜枫，眉头略拧。
何炜枫还是轻笑，脸上带着惯有的痞笑说：“死前遭遇性侵犯，我们在她指甲里没有找到任何纤维和皮屑，死者胃部发现大量酒精，还有食物残渣。死者生前有胃穿孔，胃部因为大量食用辛辣食物导致胃部轻微穿孔，附近没有监控录像，又是漆黑小巷子晚上很少有人经过……”
他说到这里停住，然后带着招牌笑容请薛耿阳出门办手续，说自己很忙。薛耿阳听到一半突然顿住，有些愤怒，何炜枫双手环抱于胸，脑袋一歪，“我言尽于此哦，再说下去我会妨碍司法公正的。”
saybye之后潇洒转身离去。
薛耿阳是最后接触宋晓丹的人，被人怀疑是杀人凶手很正常，所以，现在要被保释和勒令不能出国和出省也很正常。
岳衡办理好手续，开车送薛耿阳回家：“院长给你批了长假。”
捏着太阳穴，薛耿阳歪靠在座位上不咸不淡的嗯了声，闭目养神。
两人一路沉默，小小的空间里，岳衡感受得到薛耿阳低落的情绪。
于是这天，薛耿阳上警局走了圈，没去上班，岳衡陪着他走了圈警局也没去上班。
晚上夕阳西下，华灯初上。
岳衡第n次看向薛耿阳的房门，还是丝毫没有要开的迹象。他把自己关在里面已经七个小时没有出来过。
岳衡起身找来备用钥匙开门进去。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他在房间最角落里找到了身子圈在一起的薛耿阳。
他把头埋在膝盖里，样子有些颓废。
岳衡跟着蹲下开，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见薛耿阳脸上浓郁的哀伤。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薛耿阳这样的神情，不由心惊，还略略心疼。
他不知道要对薛耿阳说些什么，只能静静陪着他。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时钟走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
不知过了多久，岳衡听见薛耿阳说：“昨天这个时候，她还是活着的，连表情都是兴奋的。”
如果昨天他能把她送回家，她是不是不会出事？
岳衡闻言，轻轻揉着他的头发：“死者已矣。”
薛耿阳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盯着桌上的小闹钟。他身子向前倾，将脑袋靠着岳衡的肩头，低声问喃喃道：“你说会是谁杀了她？”
“会查出真相的。”
“但她已经不在了。”薛耿阳说。
夜色中，岳衡望进薛耿阳深邃的双眸，看出他的自责。
他伸出手，将薛耿阳捞进怀里，手掌轻轻覆在薛耿阳的背上，“我们自己去查。”
他的眼睛在夜里亮了亮，盯着岳衡看了许久，说：“妨碍司法公正的。”
岳衡轻笑：“那会不会被抓出去枪毙啊？”
薛耿阳扯起嘴角微笑，说：“好，我们自己去查。”
[叉腰：凶手是谁咩？？是谁是谁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