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洛亦

澈王爷唇角抿起丝神秘的笑，有一人在远处朝他挥起了手，莫离看不清，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每次想要看清楚一样东西时，眼前总是会隔着层薄雾，影影绰绰无法看清。

稍近时，才方能见着那是个少年，头上带着略蓝的头巾，骑在一匹清俊的白马上，风姿飒飒。只是脸上表情依旧看不太清。

马儿跑得飞快，快到时，马上人儿喊了一声‘律’，骏马便停了下来。

少年下马，脸上是清秀的笑意。向他微微欠身，道：“见过澈王爷。”

“免礼免礼。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如此多礼。”

“王爷可不能这么说，这礼还是。。。咦，那位小姐是。。”

王爷只是微微一笑，附在少年耳边对他轻轻耳语了一阵，而少年眸底闪现过一瞬间的惊讶。

少年欠身，嘴巴扁了扁，不咸不淡的道：“见过皇后娘娘。”

“起身吧。”

少年真正站起时，莫离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少年面若冠玉，白净的脸上，桃花眼微微眯着，透着股清秀劲儿。

“哐当。”

“皇后娘娘，你。。怎么了？”

“无碍。”莫离勉强笑了笑，软软的脚使劲想站起来。

“皇嫂，这是洛亦，镇国大将军洛莫独子。”

一旁的声音还在嗡嗡的叫，手一顿，又是‘哐当’一声，眼前模糊了一下。

那是一个最美好的春天，在她的记忆中，终生难忘。

那年桃花开得特别旺盛。微风轻轻拨弄着发丝时，还能感到那背后传来的温柔的味道。桃花眨呀眨着眼，从枝头上，飘到地上，河里，田里。。还飞到了，她的肩头上。

那年，她约莫算来，不过十来岁罢了，在她第一次笨拙地爬上马背上，晃晃乎乎，两手是因抓着缰绳太过用力而泛起的红痕，两缕乌发在眼前荡呀荡，彼时的她，只身着可爱的小小书童装，随着私塾先生学习。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次骑马的机会，还是单独一人。

“小姐，你真的不要奴婢跟在你身边吗？”

“不要不要！”她撅着嘴，“不是说好我背完五十章论语就可以走了吗？骗人骗人！哼！”

黑漆漆的眸子贼贼的光转悠来转悠去，除去脸上脏兮兮的泥痕，到真像个出尘仙子。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只好担忧的点点头。

“好吧，希望小姐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半夜睡不着偷偷溜出去翻墙偷隔家人的鸡鸭了。小姐，上次老爷还出动了全府来找你呢。”

“。。噢。”她扁了扁嘴，吐吐舌头，赶紧转移话题，“那我走啦。”

“快去快回，小姐！”

身后是丫鬟的呼喊，而马背上呼呼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思绪。她转过头，想向丫鬟露出一个微笑，一口洁白的好牙张地大大的。马背上突然一个趔趄，她险些从马背上滚下去，好不狼狈。

身后是轻松而毫不掩饰的笑声。

直到许多年之后，莫离也没搞明白，那年她和洛亦的相遇，那个从天而降冷静成熟宛如天神般的少年，那如同微微桃花色的旖旎的梦，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