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你的声音【1】

自打在云城有了第一次见面后，尚可和方格的交流变得越来越频繁。忙碌的海龟先生好像突然就多出了很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尚可也就大大方方带着他逛着云城，吃着小吃，聊起家常来。

在认识程一辛以前，尚可最熟悉的就是他们家小区院子的七亩八分地，后来和程一辛恋爱了，和他一起穿过不少十字路口，也为了他跑过不少胡同巷口，也就成了一张云城活地图。

方格也是个聪明人，但凡是尚可会买很多东西还需要人帮忙分担的去处，先前肯定不是她一个人来的。也就问的少，说的多。

就这样，尚可知道了方格回国、王阿姨住公寓的原因：方爸爸去世了。

知道这样一个事实，尚可也在心里难过了好久。每次想着要对王阿姨更友善的时候，看到尚总管身体健康无病无灾，也会心存感激，也会更加珍惜当下的时光，从而做更可口的饭菜去孝敬他。

周四下午的部门例会取消，尚可提前下班。一回公寓，就忙活起来，她新近研究了一道菜，取名叫做“雾霾”。驱不散的，就吃掉它。

提着饭盒到工地，老远就看到尚总管披着工作服，坐在板房的楼梯上打电话。

尚可扬了扬手中的饭盒，尚总管看过来，笑了笑，挂了电话，又拨了出去。直到尚可走近都没有挂断的意思。

“找谁呢？一直没人接听？”尚可几次听到电话里的忙音，忍不住问道。

尚总管也有些着急，工作服掉到地上，露出两条黝黑的胳膊也没察觉。尚可走过去，把衣服捡起来，无意中瞟见屏幕上的联系人。

哦，程经理。

不认识。

她把衣服放在办公椅上，将晚餐依次在桌上铺开。再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尚总管憋红了脸，一边道歉，一边兴奋地说：“等你吃晚饭了啊。”

尚可也是第一次见尚总管兴致如此之高，在问过饭菜够不够却不被理睬后，果断奔向学校超市，买了两瓶二锅头，还有几包花生米。

回来时听到谈话声，尚可就知道尚总管的贵客来了。

“小程，这是我家闺女自己做的，她取了个洋名字，叫‘无聊’还是啥的，你多吃点……”

听到这，尚可脸都绿了，赶紧进屋解释，“其实这菜叫‘雾霾’……”鸡蛋摊饼捂着鸡块若隐若现，可不就像霾么。可“雾霾”两字还没说出来，对上客人的视线，呼吸都慢了半拍，顿了几秒，才补充道：“这菜叫做‘八宝辣仔鸡’。”

客人见到尚可也有一秒的出神。反应过来，连忙帮尚可接过酒和花生。“你也在的？”

原来，程一辛也可以称作程经理。

尚可听不出话里的意思，似乎他知道自己在学校，也说不准。只是他刚才接过东西的刹那，左手无名指上有着微弱的闪光，那种光芒无论与程一辛身上的绿色冲锋衣多么不和谐，她都觉得耀眼得厉害。

然后鼻子发酸，眼眶就湿润了。以至于尚总管问道“你们认识？”的时候，尚可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