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默契

马鸿头扣麻袋被带到了卫幽跟前，手下替他掀去麻袋，马鸿一看傻了眼。

卫幽故意：马西西怎么样了？

马鸿哆嗦但努力克制：他很好。

卫幽步步紧逼：你发誓会好好照顾他。

马鸿：我是他的父亲。

卫幽：嗯哼。

马鸿：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但你最好答应我一个条件。

卫幽：嗯哼？

马鸿：我要卫家废弃多年的那家葡萄酿酒厂，反正你已经不再管它了。

卫幽一个眼色，手下们即将马鸿一顿毒打，半死不活的样子。

卫幽：敢跟我开条件，带着你的女人和那个孩子即刻离开上海滩，这是我给你们唯一的出路，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

另一边，小姨太正在房里来回踱步：怎么办怎么办，死马鸿怎么还不回来？！

有人咚咚咚敲门，小姨太赶紧开门，是个陌生的男子：有人看见你的孩子在黄埔大桥那儿。

小姨太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了出去。来到黄埔大桥左看右看，哪有小儿的身影，忽地想起：刚刚那个男人是谁？（自己也没搞清）

就在她精神恍惚之际，大桥那头传来小儿的声音：妈妈！

小姨太眯着眼睛一看，果然是小儿，她欢快地冲过去。

就在走到一半大桥的时候，又一个陌生男子猛地一下将她推到了江里，路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凑上来看热闹，没人抓人，也没人救人。小姨太在水里折腾了将近一分多钟，终于有个好心的跳下去挽救了她。

手术室光影迷离，医生：对不起，您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小姨太“啊”一声嘶吼，响彻整个广慈：为什么？！是谁？谁要这么害我，哪个千刀万剐的？！

小儿在旁害怕地看着小姨太：妈妈～

卫家。

卫幽：什么？！她的肚子里有孩子？

出乎意料的结局，卫幽怔住了。

来到医院。

卫幽：昨天送来一个落水的女人，她怎么样了？！

陆再然：你说怀有身孕的那个？

卫幽：嗯。

陆再然：孩子没有保住。

卫幽乱了，陆再然：你怎么了？听说，她是被人推下河的。

卫幽：是我干的，是我找人去报复她的。

陆再然：卫幽。

卫幽现在思绪极其混乱。

从不在外人面前哭诉的卫幽和伊人坐在江边：我不知道她肚子里已经有小孩了，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

伊人：这件事情不能全怪你，是他们做事太过火，你不要一味自责啊。

卫幽：错了就是错了。

伊人：如果今天死的不是马鸿姨太肚子里的小孩，那就是马西西。

卫幽不解：为什么？！

伊人：他们既然带着所有家当去了香港，为什么这次又要回来，就是对付马西西的。

卫幽：她怕马西西长大之后威胁她的地位？

伊人：正是。

卫幽：你怎么知道？

伊人：马鸿的老朋友还来百乐门的啊，我找他们打听了一下，小姨太是个生性多疑且对别人家的小孩暴力专横的女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以前马西西告诉我，说小姨太试过在他的饭里下药，被他偷看到才没有吃，我当时还说西西太敏感，现在想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卫幽：可是这样一来，她不是更想报复马西西？

伊人：凡事有个度，这次她被吓成这样，估计不敢轻举妄动。

卫幽摇着头。

马西西醒来，子衿：西西，头还晕吗？

马西西：子衿阿姨，我不要回爸爸那里去了，好恐怖。

子衿：好，不回去了。

子佩：西西，想不想宰了那个坏女人？

马西西摇摇头，子佩：孩子到底是孩子。

卫幽深呼一口气，进到小姨太的病房，马鸿正鼻青脸肿地伺候着老婆，一看卫幽，差点又吓尿，毕竟亏心事做多了心虚。

小姨太翻着白眼：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孩子，一定是你（像贞子的声音）

卫幽：马鸿，还记得我给你们留的那条退路吗，我再补充得详细一点，离开上海滩有生之年不许回来，尤其是这个女人，否则，我会不择手段地夺走这个孩子（恶狠狠地看着小儿）

小姨太恐惧地看着卫幽，卫幽对她：我觉得游戏可以结束了，但如果你还想继续，奉陪。

小姨太呆若木鸡。卫幽撤。

古家餐桌上。

虞丽人：昨天黄埔大桥上有个孕妇落水了！

古灵韵：一尸两命？

虞丽人：没那么惨，孩子没了。

古灵韵：那也很惨，怎么会落水里？

虞丽人：有人说是被推下去的，也有人说是被路人不小心撞下去的，还有人说她中邪，自己冲到江里去的。

古灵韵：咦～～

古童生：可不可以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聊这些有的没的。

虞丽人：你不爱听不听就是了！

古童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虞丽人：那你当年还幻想着娶几个小姨太。

古童生斜眼看看古晨箫：你最近怎么突然这么安分？

古晨箫放下碗筷：我去外面走走。

看着百乐门五光十色的人潮，古晨箫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恍若隔世，朦朦胧胧。

伊人：好久不见你过来了，怎么，变成一个工作狂人了？

古晨箫：没你说的这么伟大。

伊人：还是··卫幽依然接受不了你？

古晨箫喝一口酒：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现在真丢脸。

伊人：卫幽最近心情很不好。

古晨箫盯着伊人看。

（此处省略一万字）

红男绿女们尽情舞动。

伊人：所以她现在很自责。

古晨箫：谁让她想出这个歪招。

伊人：不管正招歪招，见效了就是好招。

古晨箫：想不到马西西的身世这么可怜，我先走一步。

古晨箫来到卫家大门口，（与看门人交涉，远景）很显然，他是进不去的。无奈，翻墙吧，今天，他是非见到卫幽不可。

卫幽正站在走廊喝咖啡，隐隐约约一个声音从围墙那边传来，小花猫叫了一声把卫幽吓一跳，围墙那边的声音突然没有了，卫幽以为是别人家的猫也就没在意。

也许是太过谨慎，古晨箫从围墙上摔了下来，还好是落在院子的草坪上。

待夜渐深，卫家大楼的各个房间相继熄灯，徒留最东边一个房间灯还一直亮着，估测为书房。

古晨箫非常小声地：卫幽～卫幽！

那果然是卫家书房，卫幽听到这细弱的声音：不好，有刺客！

噗噗噗，小花狗在后面跟着。

卫幽距离阳台一公尺：是谁在下面？

古晨箫：古晨箫～卫幽～

卫幽这才把头伸出去。

卫幽也来到楼下。二人叽咕叽咕。

古晨箫：你错杀了无辜的好人，我来看看你。

卫幽：看我笑话？

古晨箫：不是，怕你一时想不开。

卫幽：笑话！

古晨箫：别太自责，伊人都和我说了，也不全是你的错。

卫幽：怎么被你这一劝，我越来越愧疚了呢？

古晨箫：有吗，那我们上去慢慢聊。

卫幽拦住：你又想赖皮住我家？

古晨箫眨眨眼。

卫幽：不行！你赶紧走！

古晨箫无奈走向大门，卫幽喝住：翻墙翻墙！

整个过程，二人都是尽量压低了声音，如做贼般。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忙忙碌碌，卫幽匆匆忙忙地喝了几口牛奶，卫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把小花狗放院子里了，我老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年纪大产生幻听了？

卫幽：毋庸置疑，您已经不年轻了。

说完便匆匆上班去了。

古晨箫也在努力地工作，只是会时不时地坐在咖啡厅窗边写诗，浪费一张又一张纸。

一个是紧张的兔子，一个是会忙里偷闲的乌龟，慵慵懒懒的。

这天，卫幽心情好似不错，李杜娟递给他一封信：喏，早上有人拿来的。

卫幽一边上楼一边看信，是诗经里的那首邶风·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卫幽淡淡地笑。

剧院迎来一支魔术表演团，卫默和李杜娟在门口偶遇“四大花旦”，剧院内人潮爆满。

李杜娟提议：人太多，我们手牵手进去吧（牵起卫默右手，示意他去牵伊人）

子佩将伊人一推，卫默牵起伊人，就这样一个牵一个，由李杜娟带头钻进了人群。

平静的江面闪着太阳的余晖，陆再然递给卫幽一杯水：对不起，没能让你去看表演。

二人划着小船在江上垂钓，卫幽：这样的氛围更适合我，你还挺浪漫的哦。

闪闪的阳光打在卫幽温暖的笑脸，陆再然温柔地看着：你觉得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

卫幽：就像现在这样。

陆再然：我说真的，你好好想想。

卫幽：嗯···你先说。

陆再然：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我觉得最浪漫的事情。

卫幽：吵架也浪漫？

陆再然：嗯！

卫幽：我觉得··自己的亲人，最好的朋友还有恋人，在一起像一个大家庭一样，是我觉得最浪漫的事情。

陆再然：哦～想得还真宽。

（远景收声）卫幽：那当然！咱聊的是内涵。

陆再然：我的答案也很有内涵。

卫幽：比起我的，稍逊风骚啦，哦，有鱼上钩！

古晨箫锁好店门准备下班，却被雷达背后一击，醒来时已靠躺在一个弄堂里，双手被反绑。

雷达：认识我吗古老板？我可是经常来你们店里喝咖啡。

古晨箫：这是什么意思？（指自己沦为人质的样子）

雷达：男人之间说话不拐弯抹角，我看你好几次在卫家大门口鬼鬼祟祟，有什么企图？

古晨箫：谁鬼鬼祟祟？

雷达：那你为什么光看着不进去？（回忆自己多次偷看到古晨箫在卫家大门口，要么来回走，要么靠在车上看着卫家大楼发呆）

古晨箫：你谁啊？

雷达还带着些许自豪：卫家小姐的旧爱。

古晨箫笑：旧爱？呵，你该不会想和卫家小姐旧情复燃吧？

雷达：你不了解她，虽然她嘴上说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但我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有我。

古晨箫：我看不见得。

雷达：那你到底和她什么关系？

古晨箫：我想做你的情敌。

雷达顿了顿：够直接的呀，情敌是考验真爱的最佳标准，行！

伊人将马西西带到卫家：西西一直嚷着要过来，我没有办法。

卫默：那就让他住我们家吧，你那儿也没个人好好照顾他。

伊人：真不好意思。

卫默：反正迟早你也得搬过来。

伊人：啊？

卫幽这下有了乐子，搂着马西西坐在沙发上逗小狗，卫默从旁经过，手上拿着刚调好的猫食。

马西西：给我和小花狗讲个故事。

卫幽：从前，饺子和汤圆成亲，饺子是女的汤圆是男的。

马西西笑。

卫幽：拜完堂要睡觉了，汤圆进到房间一看，床上怎么坐着个肉圆子，汤圆吓了一跳，饺子羞羞地说，讨厌！人家脱了衣服你就不认识人家了。

马西西咯咯咯笑。

卫婆：给小孩讲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