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漩涡(中)

67漩涡(中)

家中不太平,张玉珊平日就算来公司也总记挂着孩子,都是匆匆忙忙处理完公务往家跑,这日竟高枕无忧坐在办公室里忙到深夜,裴樱自然不能走。二人打电话叫小食堂送了饭菜上来,吃过饭继续埋头苦干,一直加到深夜,将近晚上十二点张玉珊又接了个电话嘱咐裴樱自己打车回去,自己有事先出门,匆匆忙忙车钥匙也没带便走了。

裴樱收拾收拾,刚下楼,张玉珊又打来电话,嘱她带上公司“企业网银”回家。

裴樱翻了半天没从她办公桌里找出来,给张玉珊去了个电话,那人又让她去车里找找看,她依言取了钥匙下去停车场取东西。

晚上十二点多,公司停车场空旷无人,路灯没精打采地,唯有高管区几辆车没走。

裴樱从车里翻出u盾,关上车门,落了锁从车阵中走出来,便瞧见温世安靠在一旁大柱子跟前双手抱臂不怀好意朝她笑,不一会道:“成天叫我对你放尊重一点,你却每天穿得这么紧绷绷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你有尊重过我吗?”

裴樱的衣服大多是捡了张玉珊剩下的,张玉珊比她稍高,骨架却差不多大,原先在狱中就经常换穿衣物。张玉珊爱穿职业装,一件件白衬衣,面料精细,腰身掐得极准,胸口鼓鼓囊囊,只是自从生了孩子便瘦成了一把骨头,衣服撑不起来,给裴樱却是刚刚好。

裴樱四顾,竟不知这人几时来的,她捏着钥匙,脑子里飞速运转着。

五分钟后,中控室值班同事忽然注意到停车场监控录像有异,却也不敢带人下去,紧急给行政部领导打了电话,不知是不是太晚那头人睡了,无人应接。事情紧急,他只好给张慕梅去了个电话,张慕梅叫他随时关注,她马上想办法。

公司人都知道,温世安虽然顶了个虚衔,手中却掌握大量人脉,朝中又有人,轻易无人敢得罪。可此人在公司名声极差,常收到投诉,各个部门长得稍微有些姿色的年轻小姑娘都接到过这人的骚扰电话,约去看电影吃饭,私下里动手动脚。女同事们对他是倒尽了胃口,背地里给他起名叫“瘟神”。张慕梅想了想,裴樱虽然是张玉珊的人,可王承孚那人的做派却不敢苟同,她最后却还是给苏正则去了个电话。

苏正则挂断后在办公室里巡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家伙什,也懒得再找,进了电梯径直摁了负一层。

出了电梯,已听见些响动,他捏紧拳头。温世安已不在停车场,不知何时将人拖到了柱旁的小仓库里,苏正则绕了一圈,找到仓库,顺手从地下捡了个纸箱和大扳手,便走了过去。

自从苏同海去世,王升孚倒台,温世安凭借其父权势,在天明集团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公然在停车场做出这等龌蹉事,也不避讳。

仓库纸箱堆中,温世安摁着裴樱,已将女人身上衣物撕得稀烂,裴樱从先前的哭喊大骂渐渐变成了小声惨叫哀求。苏正则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将纸箱往温世安头上一套,咬牙拿着扳手没头没脑雨点一般挥打起来。

温世安被打得跌在地上,毫无反手能力,不多时已没了反抗迹象。裴樱反应过来,苏正则却仍旧红着眼,发狂一般连踢带踹。裴樱怕出事,忙自身后扯住他,苏正则手猛地一挥,裴樱被他挥得跌出去,头撞在一旁墙壁上,再缓缓沿着墙壁瘫在角落。裴樱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敢吱声,苏正则这才像是回过神来,微微镇定了下。

裴樱蹲在地上,双手抱臂,企图遮挡支离破碎的衣物。

苏正则扔下扳手,扯了扯领带,脱下西装,往裴樱后背一扔,铺天盖地落下去罩住她整个身子。

裴樱在西装里瑟瑟发抖。

苏正则冷静了一会,拾起地上扳手朝门外走去,方走了几步,又回头冷声道:“还不起来?”

裴樱这才颤巍巍地站起来,捏着西装裹住自己,跟着苏正则进了电梯。

到了一楼,苏正则没再管裴樱,出了电梯,一转身进了监控室,里头值班同事吓得脸色发白,苏正则问他:“录像在哪?”

那人起身关闭监控,从电脑里调出视频记录,苏正则将那带子改了个名,删除清理完毕。刚起身,想起什么来,干脆又清除了好几个监控视频。

临走丢下一句:“给他打12o。”

同事点头。

苏正则走到门口,手扶在门把上,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知道怎么说吧?”

那人道:“知道,监控器坏了。”

苏正则点头。

裴樱惊慌回到楼上,幸好夜深无人,她匆匆进了办公室,脱下西装检查,身上衣物多处撕裂,怎样也拼不齐整。她这么乱了一阵子这时办公室门口忽然晃过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瞬即逝,却是苏正则上楼来,裴樱怔怔瞧着那件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心情极为复杂。

办公室里没有备用衣裤,若是穿了那件西装回去,被张玉珊瞧见了,保不齐又要问东问西,那双火眼金睛或许不用问也能认出衣服主人。她心里乱极了,不得已,却还是裹了那件西装回家。

打了个车,回到别墅,掏出钥匙开了门蹑手蹑脚上楼,幸好张玉珊在书房,她回了房间,脱下西装藏进衣柜,又脱了身上被扯烂的衣服。这时,张玉珊忽然火烧眉毛门也不敲推门进来:“怎么回家也不来找我,‘网银’带了吗?”

裴樱慌忙抱住胳膊,挡住胸前风情。

张玉珊狐疑地望着她,忽而瞧见她额头伤痕:“你头怎么了?”不待裴樱答复目光已落到她床上那被扯烂的衣物上。

裴樱怕她查看,顾不得害羞,赤着身子把衣物胡乱塞进衣柜:“在路上摔了一跤。”

张玉珊瞅了衣柜里头一眼,目光转回她胸前,笑得意味深长:“你身材确实挺好的。”

裴樱迅速套上睡裙从包里拿出u盾递给张玉珊。

张玉珊忙着办事,未再多加追究,终于离去。

翌日晨起去上班,张玉珊一边开车一边往身旁那人头上猛瞧:“怎么突然剪了个刘海?”

裴樱不自然地拨弄两下,打开遮阳板上的镜子探看,一边转移话题:“是不是剪坏了?”

张玉珊看了她一眼:“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樱越发不自然:“我就是想换个发型。”

一进办公室就听见有人来找张玉珊八卦,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瘟神’昨天晚上十二点被人打晕在停车场,连夜拨了12o,肋骨都让人打断了,现在躺在医院发脾气,闹着让行政部调监控记录。”

张玉珊笑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知道,到现在也没查出来,你说巧不巧,监控记录最近一段日期每天的都有,偏偏昨天晚上的监控器坏了好几个,愣是没拍到,姓温的都快气疯了。对了,等会人事部那边组织人过去医院探病,你去不去瞧瞧热闹?”

张玉珊道:“你先去忙吧,我这边还有事,再说吧。”

女同事们对此人厌恶已久,听闻此事,个个大快人心,奔走相告。

待那人走后,张玉珊招来裴樱,却半天不说话,翻了好一阵文件,这才不经意地抬头地看一眼她的齐刘海,又低下头去:“你头上的伤不是摔的,衣服是被人扯坏的吧?”

裴樱垂头依旧企图抵赖:“不是。”

张玉珊心里已猜出端倪,却依旧笑睨她:“我说怎么忽然起了换发型的心思,老实说,是谁干的?”

裴樱心虚不已:“真不是我。”

“我还没问干什么,你怎么就说不是你?”

“……”裴樱这才后悔莽撞了。

“还给我装,昨天晚上十二点,就你一个人去过停车场吧?那么晚了,公司应该没剩下几个人,你衣柜里的那件高级西装是谁的?监控室的视频是随便谁都动得了的吗?你挺行的啊!”

“你……”裴樱习惯性地去玩挽了下中分的刘海,才发现早已被自己剪短,“别和人家说。”

张玉珊瞧见她这副模样本还待再说几句,总裁办那边派人过来请:“张总,去慰问温总的队伍要出发了,您有空一起来吗?”

张玉珊挥手:“知道了,你们先去,我开自己车过去。”

温世安出事,人事部和总裁办这边都召集了代表,组织了车辆过去探望,那人走了,张玉珊还待继续审裴樱,温世安的秘书又在外面敲门道:“张总,温总说想请裴助理去一趟医院,他有些事情想请教裴助理,车子就要走了,我想来问问裴助理今天上午有空吗?”

张玉珊道:“知道了,我会带她过去的。”

那秘书却不肯走,不敢催促,却在门口徘徊来去,似要守着她们出发才肯罢休。这尊瘟神在,张玉珊反正也说不了话,遂拿起包和车钥匙叫了裴樱:“你不用等了,我们自己去吧。”

那秘书跟着她们一起下楼,裴樱站在公司大门等张玉珊的车,秘书上了车中巴车徐徐开出,张玉珊的红色小跑车紧随其后。

张玉珊一边开车,忽想起什么,噙着笑回味:“别和人家说,别和谁说?苏正则?温世安?还是王承孚?”

裴樱心绪烦乱,又怕她嘲笑,低头瞧手机:“最好都不要说。”

张玉珊终于大笑,意味深长瞟她一眼:“长出息了!”

到了人民医院,二人跟着大部队一起进了病房,裴樱躲在最后面,照例是一番慰问,鲜花水果摆满一屋子。下午大家还要上班,略待了待,便跟着人事部领导纷纷撤去。

一忽儿熙熙攘攘的病房又只剩下几个人来,裴樱再也无处可藏,温世安被层层叠叠的纱布包裹,若无其事地热情招呼他们入座。

张玉珊托词公司还有事,暂时先不坐了,以免打扰温总休息。

温世安道:“张总,上次裴助理给我送过来的那个文件,我还有些地方没弄明白,我想问问她。我现在都残疾了,把裴助理暂时借给我帮个忙,你不会有意见吧?”

一旁有人道:“温总,您都已经这样了,公司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慢慢来。”

“我听说有人传这公司是我的,说我借职务之便明目张胆损害其他股东的利益,身为独立董事却不能履行职责,这罪名可大了,还是早点弄清楚好。”

张玉珊回头瞧了裴樱一眼,笑道:“这点小事我怎么会有意见,小裴,你好好照顾温总。”

裴樱面色微变。

张玉珊又对身后苏正则道:“苏总回公司吗?我车刚来的时候刹车有点问题,不敢再开了,想坐你的车回去。”

苏正则点点头,带着司机一行三人下楼去。张玉珊进了电梯,电梯缓缓下行,她偷空瞅了瞅那人,却什么都瞧不出来,忽而觉得拿不准。

等到了医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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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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