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无题

以下是马悦然告诉我的。难得他一本正经的，于是记录一下。煞有介事

“我们家发达，也全靠了咱爷爷。咱爷爷。。我爷爷。。。，俺爷爷的创业史，嗯，没有30年也差不多，最风光的时期大约是08年之前的10年。全盛时，有一个焦化厂，还有一个不小的镁厂，城里还有旅馆、超市。03年分家，之后，我爷爷就只是个名誉董事长了，企业的产权业大都归在我二叔名下，由二叔支配。”

“怎么说呢，我们这个家族。。。。不算和睦，倒不是存在什么了不起的纠纷，即使闹到互不理睬也没有结下仇呀恨什么的。咱家里的三个女人呀，都太‘日能’，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我奶奶我妈妈我叔叔的媳妇我婶婶。”

“我爸爸，在别人眼里是个比较窝囊的人，在家里就是个出气筒，在工厂也不招工人待见。又怎么说呢，我爸爸做事太在乎细枝末节，我爷爷一直说他没有度量难成大事。像说我爸爸‘只要家里粮食多，还怕仓库的几只耗子？你就是个不去想着怎么多打粮食，专跟老鼠过不去的怂人’。分家之前，我爸爸和我二叔曾经打过一架，显见得维持不下去啦，于是就分开啦。为了啥？就是女人爱闲言碎语嚼口舌，无事生非，吵着闹着擦枪走火了呗。”

“我爸爸不要工厂也不要股份，说‘工厂不是人干的，是鬼干的。我这辈子不进工厂了，也不让我儿子孙子干那个’。我二叔确实比我爸爸精明，举个列子：拉煤的和里边的勾接了，一车煤拉进拉出卖几回，这事儿东家不容易发现的，旁人耳闻目睹也装聋作哑，该管事的人也许都得了好处装作没发现。那一回逮住一窝儿，有的沾亲带故，有的背景还挺大。我爸爸非常气愤，非把当成刑事案件处置。我二叔说，‘这种事情不只咱这里有。罚些钱，能撵走的就撵走算了。告进去，没准儿过几天就放出来了，你当监狱是咱开的？等到那些头面人物来说情，咱就卖这个人情，以后他们有通融咱的时候，那时就能补回来’”

“分家的时候，工厂的效益都还不错。我爸爸不争厂子，因此，我爷爷让我爸爸提条件，于是我妈妈拿主意，除了答应分给的钱，还要了北京的一处房产。那房子是为我三叔准备的，三叔刚在北京念了大学，爷爷对他期望很高。”

“我爸爸呢，学过厨师，开过饭店没有干出名堂。，一直以来，我爸爸就不喜欢呆在我爷爷身边的，分家对他来说是个解放。他在北京。。。，海淀那块儿置下街面的一栋小酒楼，自己又开饭馆了，折腾了半年，收入不及出租给别人的一半儿，他还坚持，说啥‘还能让我闲着？我干别的没准还赔钱呢。’我妈妈生气，在北京呆了几个月就回来回到新乡，我和我妹妹就在新乡上学了。”

“过了几年，一些家族恩怨都淡化啦，我爸爸觉得当年要北京的房子，那做法有些不近人情，可是碍着老婆还不能张口，暗地里又在北京悄悄置了一套，打算着。。。。怎么弥补一下，反正有啥想法。那时买房，按揭很容易，只要首付一小部分。后来有机会了，我爸爸和我爷爷沟通，我爷爷说‘这事过去你就不要提了，不然又起了什么是是非非的。我会给老三准备的’到了06年吧，工厂效益非常好，因为我妈妈老是抱怨分家时长辈偏心了，街坊也这样议论。我爷爷就问我爸爸‘看人家想干什么，不要你们投资’。这样，就在新乡代理经销汽车了，虽然比不上‘恒通汽贸’，但是场地咱家的，不存在租赁的费用开支。”

“如今，我三叔一家在北京，他夫妻俩个年薪不低的，业余还想干点什么，09我爸爸就把饭店承包给三叔了，他们经营得有声有色，比我爸爸强多多，我爸爸还是个二级厨师。年头里房价实在涨到太诱人了，才把当年自己买的一套出手，丫的，净赚了600万。那饭店连后院有亩半大的面积，曾经有人想出3000万，奶的，翻了差不多10倍。我爸爸说‘这才刚刚安生了几年？咱要钱做啥呢’毫不动心的。”

“08年以来，工厂没有效益，开开停停的，据说还赔了不少。今年有些好转，还是开工不足。轮到我二婶说长辈偏心了，没有好看的脸色，她说‘固定资产2个亿，那是有利润的时候，快破产了固定资产就是一堆烂铁。银行逼债的时候，谁都跑不了。’我爷爷奶奶就不在村里呆了。这几年老俩口不是在北京，就是在这里帮忙，反正都是都不爱闲着的，倒是我爸爸，老显得逍遥自在优哉游哉。”

“我爸爸脾气很怪的，他讨厌谁了躲着走，好像看一眼就能恶心死。他不待见我二舅，就一年没有去过公司。我二舅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是说话带自吹自擂的、花钱大手大脚的、麻将打到鸡叫的那种，这些毛病不入我爸爸的法眼儿。”

“我爸爸经典谬论不少，比如‘有钱没钱，都把时间留不住。既然这样，卖来卖去的捣腾什么呢’。我爷爷不许弟兄之间有用于经营的金钱往来，除非谁生活困难了可以接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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