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生命

北方的冬天还是来了，由不得我们愿不愿意。看着窗外，山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点春天曾经来过的痕迹。风，刮得有些狠，毫不留情。

又是一个周日，习惯早起的我趴在窗台上欣赏这称不上风景的风景。

“大姐，大冬天的，你开着窗户干嘛呢，想冻死我不！”一春抗议了，翻了个身，用被子狠狠的捂住了脑袋。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关上了窗户，“10点了，大小姐，你该起床了”。

“子墨——”她有气无力，掀开被子，“你可知，我昨晚一夜未眠”她矫情的跟唱戏似的。

我瞟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那——，要不要禀告皇上，再吩咐御膳房给您来一晚参汤呢”

突然，一春坐了起来，“我们准备明年五一订婚了”，仿佛自言自语。

我有些诧异，“说说你是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人家娶你的”，还是忍不住八卦一下。

“是他跪下了求我的！”她很不服气，倒头又睡下了。

“你就因为这个激动得睡不着啊，没出息，李一春，你没出息！——”我狠狠的刺激她，拿起床上的抱枕砸向她。

突然，一春又坐了起来，不过这次，泪流满面，吓了我一大跳。“嫁出去，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递给她面巾纸，钻进她的被窝。

“呜呜——呜呜——”她伤心的大哭起来。

我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给她递面巾纸，“到明年五一，你贷款应该还完了吧，也没有什么负担了，订婚不是挺好的吗”，“唉，他们家是本地的，不会你妈妈不同意你嫁这么远吧，没关系，老人嘛，都是为你好，你要是认定了，你妈肯定也不会为难你的”……我胡乱的猜测，有一句没一句的安慰，都要词穷了。

终于，一春情绪缓和了，“你一会儿陪我去趟医院吧”。

我故作镇定，洋装着收拾满地的面巾纸，不敢抬头看她，预感着这一定是件大事。

“我怀孕了”，哭过之后的她面无表情，貌似看破了红尘。

我深吸一口气，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你是想把孩子打掉？”，弱弱的问道。

“我去过医院了，医生给我开了三颗药，已经吃了2颗了，今天最后一颗，让我去医院吃”看得出，她有些疲惫。

“没关系，你别这么不说话啊，我瘆的慌”一春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

“你知道，这对身体伤害很大的，既然你们彼此都有结婚的打算，那为什么拖到明年，不现在就结婚呢”，人流，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对于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我们来说。

“我妈绝对不允许我未婚先孕的，那样会被村里的人用唾沫星子淹死的”一春突然转向我，“这事儿别和别人说，包括陈成”。

“啊？！我的姑奶奶，他都不知道啊”，我是真的佩服她了，“你就独自承担这些？他是有责任的！”，我有些气愤，心疼一春。

“这事，是我自己不好，你上次说让我保护自己，后来我就在网上查了一下关于安全期方面的东西，我月经很准的，谁知道我的安全期这么不安全，一次就中招”一春慢悠悠的，看来这件事情她想的很开。

“我探了探陈成的口气，他想着明年五一订婚，我想这样也好，就没和他说，打算自己处理了”此时的一春很独立，很果断。

“昨晚一夜睡不着，我害怕，我怕疼！”“你说，电视里不都是一次流产之后就再也不能怀孕了吗，我要是这样，可怎么办？”一春自言自语，语无伦次。

我有些喘不过气，开始收拾屋子，整理房间，总想着找点事情做，因为，我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