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过去
“这里是……”左从戎一阵愕然。
从行宫中出来，左从戎出现在了一条小巷子中。时处清晨，小巷子很冷清，并没有人，左从戎盯着那个大型庄园的后门，怔怔的出神。这是梅思特家的庄园后门，左从戎小时候并不常来这里，但至少这里是自己家的后门所在，左从戎对这里还是有着一些印象。
左从戎怎么也想不到，肆居然会把他送到这里来。相距离家出走已经过去十九年，十九年间左从戎只来晶城一次，而在那一次，伴随着小莹的死，左从戎也彻底和梅思特家断绝了关系。可没想到，返回过去，第一站，居然还是这个看似毫无关系实则永远无法绕开的地方。
“夫人，您慢点，慢点。您现在身子还虚，这些事让我们就好了。”正出神间，左从戎见后门打开了一道缝，一行人来到了这里。说话人的声音左从戎很熟悉，是他服侍他母亲的老佣。
“我听小傲说这里有个弃婴，我出来看看。”
“母亲？”听到这个声音，左从戎梦呓般的念叨道。
“您想看看，我们抱回去不就行了，您刚刚……，身子这么虚，怎么经受的住。”
“听小傲说这里有个孩子，我就觉得，我的孩子可能在这里。怀胎十月，结果却生出死胎，我还以为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谁知道他在这里等着我呢。我的孩子，我得亲自接回去。”后门打开，夫人的脸色苍白无力，刚刚生产过之后，夫人的身体还很虚弱，但脸上的笑容与喜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在众人的搀扶下，夫人俯身下去将孩子从篮筐中抱了起来。
“你看，他是不是知道他妈妈来接他了，还冲我笑呢。”夫人很满意的笑着和老佣说道。
“夫人，您打算收养这个孩子？”
“他本来就是我的孩子。”夫人白了一眼老佣，纠正道。
“那名字……”
“名字就用以前取好的吧，小龙……”
……
目送着母亲和随行仆从的离去，听着临走时她们的话，左从戎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原来，斩断因果是这么回事啊！”
“也好，这样，我与梅思特家的恩怨，就彻底结束了吧。”左从戎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肆留给他的礼物，下定决心般的说道：“这样，就能安心准备了。”
“鬼冥策”，这就是肆留给他的礼物。虽然肆没有明说，但左从戎也清楚肆的意思。“鬼冥策”虽是武技功法，但主修的却是精神，左从戎身为魔法师，本就专修精神，如今修习“鬼冥策”，也就意味着他可以多出一条回路，使用魔法回路和经脉同修精神。毁掉的经脉早在小空死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修复，丹域中尚有无属性的能力存在，只要修习“鬼冥策”，想必这些能力也会很快转化成“鬼冥策”的能力属性。
只要双回路的能力都达到大成，能力强度肯定会超越人类极限，能不能达到龙族水准尚不清楚，但至少龙化以后不会受到反噬，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能够有匹敌龙族的实力了。
“呜……”
“怎么把你给忘了。”
“……，莎兰。‘笨猫’，想不想看看你娘去？”见“笨猫”叫唤，左从戎顿时有了很多想法。现在是30252年，现在莹还没有出生，雅月也没有出生，“笨猫”也没有出生，它的母亲或许还在那个山洞里，莎兰或许也在原来的地方。到如今，左从戎早已记不清怎么去找莎兰原本所在的山洞了，更何况当初本就是误打误撞跑到森林中去的，现在过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怎么可能找得到山洞所在。
不过左从戎也还有办法，大致的方向，左从戎记得，只要找到附近，依靠魔兽的气息，也能找到准确位置。至于“笨猫”，这个可能就要靠它自己了。当初左从戎已然走失，如果不是偶然遇到左从文等人，左从戎可能到现在都还在森林中游荡呢。
“呜……”从一出生就跟着左从戎，一听能见到母亲，“笨猫”立刻兴奋的呼号起来。不断围着左从戎打转，满是期待的等着左从戎出发。
……
“大概就是这里了，剩下的慢慢找吧。”顺着记忆中的模糊印象，左从戎在森林里走了有一段。毕竟时隔将近二十年，再加上左从戎当年本就年幼，如今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虽然距离当初的山洞可能还有些距离，但也缩小范围，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得到莎兰了。
“嚎！”
不过左从戎显然多虑了，没等他释放波动气息，一声高亢的龙吟声已然响起，显然是找到了和她同源的同类气息，居然冲着左从戎所在的位置飞了过来。
只是，冲着左从戎飞过来是飞过来了，左从戎甚至能听得出那是莎兰的声音，但莎兰的情绪，显然不是见到儿子的母亲应该有的情绪。莎兰用的是龙语，左从戎听得懂莎兰在说什么，左从戎也能理解莎兰的想法。
左从戎毕竟是十年后才会被莎兰收养的孩。，而现在，对于莎兰而言他只是个陌生人，而且还是身上带有莎兰气息的陌生人，还是身上穿着用莎兰的皮做成衣服的陌生人。以龙族高傲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嚎！”
担心发生误会，左从戎也发出一声嚎叫，试着与莎兰沟通。
“吼！”许是听到了左从戎的回应，从森林上方落下来，莎兰用硕大的头颅俯视着左从戎，狂虐的咆哮着，散发着威压，却没有急于动手。
“吼！”
“你是谁？为什么会懂龙语。”连续两次的沟通，莎兰也发现了左从戎不不寻常之处，不再以龙体相见，化身为人出现在左从戎面前。
“我，我想你了，莎兰。”本来还以为自己会更坚强一些，可在见到莎兰之后，左从戎还是没忍住，上前抱住莎兰，趴在莎兰肩头上便哭了起来。
出生之后，左从戎生活在梅斯特家，到十一岁，一共十年，左从戎生活的并不幸福，虽然哥哥们和母亲对他都很好，但是有父亲在，他一直都有很重的负担。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莎兰才是他真正的亲人，比起梅斯特家，莎兰这边才更有归属感。
“……”本来怒气冲冲的质问，在被左从戎突如其来的拥抱下，变得再难发作。甚至被当做依靠之后，莎兰居然生出了一丝怜惜，莫名的对这个陌生男子产生了亲近之情。
“你是谁？”虽然还保持着拥抱的动作，但时间久了，莎兰还是回过了神，尽管能感觉的出这个人对她没有任何敌意，可想到眼前这个男子还是个陌生人，莎兰再次问道。
“我，我是……我是你的孩子。”左从戎想了半天，最后才怯懦的说道。
事实是事实，但却只是左从戎明白的事实。十年后左从戎才会成为她的孩子，现在这件事还未发生，至少在莎兰这里，没有收养过人类孩子的记忆。现在，左从戎对于她来说还只是陌生人而已，就算左从戎身上有着相近的气息，莎兰也不可能相信左从戎的话。
“你说什么？”莎兰露出警惕的神色，不善的问道。
与人类没怎么打过交道，可对于人类狡诈的性格，她却有所耳闻，如今见左从戎撒这么过分的谎，莎兰怎么可能不有所警觉。
“这件衣服，你有印象么。”虽然很难解释，但这却是左从戎必须要走下去的一步。整理了一下思路，左从戎脱下大氅，问道。
“我的皮……，你哪来的？”能感到衣服上的同源气息，甚至连制作手法都和她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她所有皮的去向她都一清二楚，如果不是确信自己没有为人类做过这件衣服，莎兰甚至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出手制作的了。
“你做给我的。你先别说话，让我说。”见莎兰要辩驳，左从戎迅速阻止道。
“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肆的人？”
“……”
“别担心，我也是他找的人。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和你说了什么，但大体我也能猜得到。他是不是告诉你地球快要毁灭了，让你想办法？”见莎兰露出不善的神色，左从戎赶忙解释道。
“算是猜对了一部分。”
“然后你的计划是什么？抚养一个人类的孩子，，让他帮你做人类方面的工作？”左从戎猜测道。
“这个我还没想过，不过你的计划倒是值得一试。”思忖片刻，莎兰回道。
“我就是你十年后收养的孩子。”
“……”
“我是说真的。”见莎兰不太相信，左从戎又认真的强调道。
“怎么可能。”莎兰笑了笑，否认道。
“这件衣服是你给我做的，材料也是你身上取下来的，你也可以看看上面附着的阵图纹路，是不是龙族特有的。是你为我淬炼身体，浸润龙血，我的身体不能释放魔法，你为我植入仪式武装，你为我做过很多很多事。我身上流着龙族的血，散发着龙族的气息，除了人类的身躯外形，所有的一切都和龙族没有区别。我真的，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