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结束后的开始

第一章 结束后的开始

有很多次词汇形容人生,有人说他是蹉跎的,匆匆的,曲折的,千姿百态的,好像一副瑰丽的画卷的,好像一行辛酸泪的,好像一首欢歌,好像一杯苦酒。

2014年了,我也是十八岁的人了,按法律效应我应该是个成年人,而从心里面的感觉,仿佛清风一缕,不留丝毫影子,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是十八岁的人了,因为时间在我这种感性与理性并存的人身上,视乎比别人的时针转得快一点,不想太回忆过去十八年来的点点滴滴,人只有一直往前看才能不断的激流勇进,身后的那条鞭子始终存在,我形容人生,是很乐观的,至少至今为止,一直是春光明媚的,那些曾经被自己冠以低谷困难的插曲,现在想想,那都不叫事。叶问说,如果人生可以分为四季,那么在他三十岁以前都是春天,三十岁以后都是冬天,我活的时代比他幸福,所以冬天什么时候来,我一点都不担心。最近也看完了一部电视剧,叫做《一代枭雄》,里面有一句话说的好,我很赞同——所有事情到了最后,都是好的,在这没到来之前,都不叫最后。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终于走到人生的冬季那一天,想从记忆里取出些什么取暖,那么首先第一个词汇,应该是,画室。画室是一个温暖的地方,不知道那时候的我,也许已经而立之年,或许是不惑,惨点花甲古稀,还能否从指间闻出当年残留下来的淡淡的铅笔灰以及颜料的味道,我爱画画,所以也和画室结下深厚缘分,畅想在艺术世界里时的时候,那份寂静,超然物外,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你无法想象,在一副自己全力完成完一副画的时候,尽管它劣迹斑斑,尽管在行家眼里根本不值一嗮,但是你就是克制不了内心里边对自我价值的欣赏,而进步也是在一次次的铅笔与纸张千万遍细细的摩擦中悄然而至,感动不言而喻。

过去的两年,我经历了很多事,无心再去学校,仓促的联考,校考,第一次恋爱,和哥们排练半年的舞蹈如期登上舞台,紧张的文化课培训,高考,最后落榜,接着继续半年的异地艺术学习,认识很多新的朋友,画室老师,明白了很多宝贵的经验,期间经历背叛失恋,一次迄今为止距离最远时间最长的北京出走,学会抽烟消愁,我们宿舍和舍管王老太之间的矛盾重重,一次最美好的庞泉沟写生,和孟航,马一丰,刘懿清,武斌,张帅,袁立飞之间从刚开始的尔虞我诈到现在真挚的友谊,与我们亲爱的老左之间的肝胆相照,认识美丽的红颜知己冯雅君,联考完后聚会第一次喝酒喝醉,天梯终于跻身1700行列,好有很多很多,叙说不尽,太多太多。

一三年八月份在得到五分之差与湖北大学无缘的消息后,着实沉沦了好久,虽说本质上这次高考就是实验性的,但在希望太过强大却又梦境破碎后,心里终究堵得慌。之后,我来到太原创意画室,三桥校区。

那时候画画的兴趣并不高,只想逃避不想回忆,不敢面对现实,初次认识了宿舍里三位元老,马一丰,员立飞,武斌,那时候,天很热,大家在光着膀子打扑克,男人之间建立友谊很简单,聊两句,递根烟,就认得了。晚上,大家第一次在一起去网吧,穿过正在修建中一片狼藉的府西街,转过天桥,到达半坡西街,那里坐落着未来我无数次梦魂牵绕的地方,飞翔网吧,马一丰一头蓬勃的卷发,遮挡住三分之一的脸,很酷很有型,优点是很要强,缺点也是这个,在今后无数次的接触中这个矛盾的个性越发明显,要强给他带来无数荣耀,比如傲人的成绩,也在一些芝麻蒜粒的小事上让人讨厌,不过总体来说,他性格爽朗还是很能做朋友的,员立飞,爱耍一些小聪明,可惜有时候太聪明,反误了戚戚性命,后来和整个宿舍闹翻了彼此谁都不说话,很让我揪心,不过都是后话了,胖武斌,性格憨厚,就是不会人情世故,口无遮拦,曾一度惹得人心头不快。

之后的记忆,是漫长的空白期,长治的女友忽然和我提分手,初恋的痛总是深远而持久的,加上高考希望落空留下的后遗症,让我在画室沉落了好久,在被窝中默默流了很多泪水,想不明白很多事,这在性格要强的马一丰眼中看来,是一种病耻辱的懦弱,而正好我和他之间发生了一件小事让我很不爽,他爱抽烟,是那种一会不抽就难受的不行的老烟民,所以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他每天散烟,而我从不买烟,这让他对我有了意见,背后说了不少风凉话,袁立飞与我一次聊天中漏了口风,我没有言语,马上买了一包烟当晚送给马一丰,但彼此间隔阂已有,尽管发展到后来,我们已经是相当铁的关系,但这种隔阂依然存在,从未离去。那是一种人与人性格之间自来有的,谁也无法改变。

**月,正是龙城最热的季节,宿舍有一段时间,飘起一种味道,恶臭,恶毒的脚臭,就在我们内间,宿舍是我们画室租来的洋房,分为里外两个房间,里面这间住着我,武斌,员立飞,都在下铺,外面只住着马一丰和老左两人,这就是宿舍最初的形态,脚臭来源大家心知肚明罪魁祸首就是武斌这小胖,但谁也不明说却又无奈的忍耐着,晚上把头蒙在被子中依然被熏得难以入眠,我和员立飞短信来往商量对策,正好那时候蚊子最毒最多,我们只好喷大量的花露水来抵挡这种味道,一夜一夜,平均两天用一瓶花露水。

所谓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就那么被熏了数周,注意,是“周”,不是几小时,不是几天,大家每天画画都很累,晚上还睡不好,再这样下去,是要被团灭的节奏,而且打扫卫生的大妈都被熏得不愿意来扫地,性格最耿的马一丰身先士卒打破我们这种不好意思,此后,武斌意识到自己带来的恶劣影响,开始洗脚,我们每次在看到他只要一端脸盆,心里那个无言的感动啊,泪花儿滚滚。

其实,经过这么个事后,我明白了很重要的道理,上帝给人类制造了嘴巴,就是用来沟通,遇到什么困难,为什么不能勇敢提出来,善意的说出来,对方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我们自己也是受益者。

那时上午在画室的文化课补习班上课,下午在画室学画画,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份,才变成全天画画,那是一段黑暗的日子,我们被画室的boss王老太太迫害的上课不能睡觉,下课不能出铁门,午饭不能吃多,晚上必须早睡,早上不能迟到,否则就叫家长,打扫厕所,扔画架,扔被子床铺,有几次我们出去包夜上网,结果东窗事发,第二天全部被通知交罚金2000,一听此消息我们全都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在这些天我渐渐认识了画室很多朋友,其中孟航就是最铁的一个,孟航很孩子气,喜欢吃雪糕,一天三到五根不在话下,他给我的第一映像就是左手插兜,右手举着冰棍酷酷的舔着,用大江老师的话说,活像一个摇滚歌手。说到大江,是我当时的老师,我们画室一共三个班级,一班是最好的班,班里面的同学都是画画姣姣者,大多数是复习生,有西安美院毕业胖胖的赵大江老师代课,二班由天津美院毕业的左呼老师代课,也就是我们宿舍的老左,瘦瘦的像一根竹竿,与大江差不多的年纪,却至今未婚,与儿子都满月的大江老师形成鲜明的对比,在他带领下的都是画室里面的中等生,几乎是应届,资质很好而尚未被开发,是一股生力军,在下面就是三班,里面的同学画画成绩基本保持在不及格和刚刚及格线上。每个月我们按月考成绩分座位分班,在这种体制下,竞争还是相当惨烈的。

前四个月,我和孟航都在一班,说实话我们很像,都不很用功,都是靠那传言中百分之一的天赋吃饭,所谓臭味相投,所以我们成为要好的朋友,在大江眼皮底下,一次次的溜走逃课,很是嚣张。大江曾对别人说,这两个小子,是不好好用功,用起功来,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在我的带领之下,孟航已经熟练的掌握溜走的时机,在孟航的带领下,我成功掌握翻铁门的技巧。一切,在我和那个女孩认识之后,我空白的大脑,变得充盈。

她叫冯雅君,留着齐眉的刘海,白白净净,很有书卷气质,她的笑容很纯粹很甜,那眼睛让我想起《天使爱美丽》里面的奥黛丽塔图,一下就吸引了我全部注意。上文化课的时候,她坐在我前两排,与左边的闺蜜被誉为班花的安甜甜打闹的不亦乐乎,那里靠窗,在重重的窗帘遮掩下,阳光透进来,形成一道独特风景线,我相信很多年后画室的人回忆起画室文化课教室的时候,都不会忘记这两个活泼欢快的身影。冯雅君走路有个特点,一扭一扭的,宿舍的人常常那来取笑模仿,以我在家乡被称为“影帝”的身份,模仿的更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引得宿舍里一片欢声笑语,只是,后来我想,脑海中在意,才会付诸行动吧。

是的,起初只是在意。

王老太越来越觉得我们这群脱缰野马难以驯服了,尤其上文化课的时候,肆无忌惮的睡觉是让她最难以忍受的,因为代课老师都是她高价聘请的高级教师,不听课让她觉得很心疼,所以,我们的大灾难马上到来了,是的,贾老太来了,曾经是太原十二中初中部被誉为最严格最无情最无理取闹的贾老师,你不会奇怪王老太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们不狼狈为奸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贾老太来了,手段我就不说了,反正我只说两点,一,她是初中的班主任,注:同行们都知道,初中老师那绝对比高中老师牛逼一百倍,二,我们上课再也不敢安之若素的睡觉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提心吊胆过日子。

她来了,进行了政治上的大变革,制定了一系列的条文法规,另外有一个黑色的小本本,本子上事无巨细把我们每天的罪行记录的详详细细,还有,居然要考试文化课,重点不在这里,是,考完试还有家长会!惊悚吧。更惊悚的是,考完试我们才知道消息,要开家长会。

可想而知,考试我们都根本不当回事统统用来睡觉的后果是怎么样。那次考试,如预想中那样,趴在座子上睡着了,睡起来,发现后边有人鬼鬼祟祟,扭头就发现冯雅君正在画我的睡姿速写,我们相对无言,她先打破沉默,把画递来说送给我了……满脸是顽皮的笑意,我问:“为什么是我啊?”她理所当然的说:“因为只有你正好在我的前面一动不动啊”……画面上,写着:崔成超同学。成是个错别字,不过,她竟知道我的名字,心里总有些高兴。

有了这种初步认识,以后见面,总是会默契的相视一笑。也会有一些暖流穿过身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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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窗外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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