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我也说不清楚，也许是温柔，也不全对，比我温柔的人多了去了，大概是我胆子小吧，书也读得不多，见到生人就害怕，也不太会说话，跟台上简直就是两个人。反正，我的这些缺点在阿杰眼中，似乎都成了优点，吸引他的不是我的外貌，我比你妈差远了。也许，他喜欢我的就是，我不如她，远远不如，我简直就没法跟你妈比。”

“我愈没用，阿杰就愈宠我。”

“我妈说什么？”我对她的心理活动毫无兴趣。

“噢！我都忘了，你妈也不肯坐，从头到脚地打量我，我还记得那天我起得晚了，头发也没梳好，妆也没化，模样一定很难看。被你妈盯着看那么久，我真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羞得不行，你妈打扮的那么高贵，我却连头发都披散着，真是丢脸到家了。”

我盯着这个白凤凰，她面对我妈时，感到羞耻不为道德上的沦陷，却仅为自己没有梳好头。

这就是爸爸看上的女人。

“我妈跟你说什么？”

“噢，让我想一想，过去这么久了，她说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她说，不要害怕，只问我一个问题，只要我说实话，她马上就走，再也不会来。”

“她问你什么？”

白凤凰眼风一扫，双颊飞上红晕，仿佛不胜娇羞，我真有点忍无可忍，刚要发作，只听得她蚊子似地说：“你妈问我，阿杰来找我的这段日子里，我跟他有多恩爱？”

我不懂，逼视着她，她只好垂着脸低声说：“就是，阿杰跟我，有过几次？”

我真得没有听懂，“几次？几次什么？”

“哎呀，真是羞死人，就是那个意思，你也不小了，难道还不明白？就是，鸳鸯鸾帐呀！哎哟，你还不懂吗？真是急死人了。”

我听懂了，却又不懂，妈妈竟然，竟然问出这种问题？她是何用意？

“那你怎么回答？”

白凤凰没有回答。

“爸爸在这里，妈妈也在这里，他们两个人都在看着你呢，听这风声，刮得这么凶，你不觉得奇怪吗？是他们两个人在发怒，快说吧，说了风就会停的。”我半是威胁、半是哄骗。

白凤凰惊慌失措地看看头顶，覆盖整个陵园的树木被风刮得全都将身子拼命地向半空伸展着，这风也起得诡异，她脸色苍白。

白凤凰软弱无助地瞟着我，“我一说，这风就，就会停？”

“是的！”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又羞又怯，可你妈的眼神那么吓人，简直要吃人似的，我一害怕就什么都说实话了，我说阿杰是宠我，我要什么他都舍得，可是，他呆在这里的每个晚上，都是睡在地上，我一个人睡在床上，他从来就没有碰过我，一次也没有。”

“她根本不信，我赌了咒，她才信了。后来，陈文也知道，他气得要死，把我痛骂了一顿。”

“等等，这关陈文什么事？”我愈听愈糊涂。

“你不知道吗？”白凤凰睁着无知的大眼，无辜地好似一个孩子。“带阿杰来听我唱歌的朋友，就是陈文呀！你还不晓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