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救场

169 救场

如故白了它一眼,就是要吃豆腐,也是吃小开和玉玄的,她才不会这么没没品味,吃它一只猴子的豆腐。

看见上一世的经历,如果说如故心里不乱,那是骗人的。

但乱的同时,没有忘记修萝曾让她杀死云末,救容瑾。

修萝这么想云末死,而以修萝的说法,只有她能够杀掉云末。

那么修萝让她看这么情深意切的东西,目的何在?

修萝如果完全不知道这碎片里的内容,不可平白给她。

那么她这么做,必有目的。

如故不会对愚蠢地认为修萝是想成全她和云末。

直觉,修萝是要她以目前看见的东西,来做一些决定。

这个决定很有可能达成修萝想要的目的。

影子说过,看到的只是片面的东西,但最真实的东西,却未必看得见。

推理猜测,没有百分之百的正确。

只有真相才是最终的结果。

所以,她看了这一段经历,再怎么动容,也不会为了这一段经历,武断的做出决定。

她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隐隐能感觉到,不会是好事。

甚至有可能惨烈。

如故还没做到可以冷静的分析问题,但肉丸子的话让她知道影子,也就是云末内心深处,最纯正的想法。

影子一直被幽禁在三生镜里,保持着他最初的愿望。

活一世,就有一世的责任。

她得先活好这一世,尽好这一世的责任。

而且,她相信,那些隐藏着的真相,会随之一点点地揭开。

修萝布好了棋局,就等着她跳进去。

可惜,她决定做一个观棋人,而不是一颗棋子。

顺了顺肉丸子已经重新长好的毛发,“你的小情人呢?”

肉丸子反应了半天,才回过神,如故口中的小情人是什么玩意。

觉得如故有些不可理喻,怎么会这样奇怪的想法,居然会把一只参看成它的情人。

不过,从过往的经验来看,和女人辩解,她只会自动补脑你在掩饰,干脆大大方方地道:“三生境里的灵气污染,里面的草药全坏了,嘟嘟当然也不能避免。”

“烂了?”如故怔了一下。

“怎么可能?”肉丸子更觉得女人是一种很白痴,想象力又很丰富的生物。

“那它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休眠,可能会再次异变。”

“会异变成什么?”

肉丸子摊了摊小爪子,表示不清楚。

嘟嘟是变异的参灵,药性已经和原本的参不同了。

连它都弄不明白嘟嘟是什么药性,现在再次异变的话,会变成另一种它弄不明白的参灵。

但嘟嘟再怎么异变,对它而言,都是一样的……不认识!

迈出地窖,一梅递了封信给她。

是止烨留下的。

“丫头,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久呆了,人会变傻,该出去走走了。”

如故笑了,是啊,是该出了。

她摆下的烂摊子,也要去收收了。

几国虽然已经停战,但各国仍处于戒备的状态。

尤其南朝建都丰城,为了保证新皇安全,丰城更是处处严查。

她父亲是北朝人,而母亲是越皇,在这非常时期,不能出现在丰城。

所以,只能走水路避开南朝的人马,前朝北朝。

船是水族的船。

如故上船,就看见甲板角落趴着一只硕大的龟,这只龟有些眼熟。

如故蹲下,“福宝?”

福宝听见有人叫它,半点不着急,慢悠悠地伸了一点头出来,漆黑小眼睛往上看了一眼,看清面前如花如玉的容颜。

立刻‘嗖’地一下把头缩了回去。

这个女人见它一次,踹一次,还是把头缩起来,比较安全。

如故有些无语,伸脖子出来慢得像老太爷,缩脖子却快过二八少年。

“玉玄呢?”

躲在暗处的玉玄心道:“不许看过来,不许看过来。”

玉玄对送花事件耿耿于怀,觉得太丢脸,还不想看见如故。

按理由水族护送如故,不用他这个小族长亲自护送,但到处战乱,他终究不放心,自己上了船。

打算潜伏在不起眼的暗舱里,只要平安,就不用露面,人不知鬼不觉。

可惜福宝显然和它的小主人没有心灵相通。

福宝脑袋缩在龟壳里,偷偷往最角落的船舱望了眼。

“福宝真乖。”如故起身,向暗舱走来。

玉玄知道藏不住,狠狠地瞪了福宝一眼。

福宝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缩在龟壳里打死不再出来。

玉玄装作没事一样,抱着大刀往门框上一靠,“找老子有事?”

“想和你研究一下夜来香的问题。”

玉玄俏脸直接黑了,‘刷’地一下把门关拢,他不想再看见这死女人了。

如故笑得有眉没眼,之前的郁积化去不少。

影子说的对,活一世,就有一世的责任。

她虽然想知道以前都发生过什么事,但她不会让往事成为这一世的负担。

这一世,她有朋友,有亲人。

不再是她一个人。

福宝从它的专门通道,慢慢地爬进来,蹲到玉玄脚边。

玉玄蹲下,“福宝,我是不是疯了?”

福宝睨了他一眼,继续前爬,爬上它的垫子,打了个哈欠,开始睡觉。

玉玄一肚子话,找不到人说,见福宝不理不睬的,恼了,直接把它从通道踹了出去。

**

如故心情平静下来,回了船舱听一梅汇报这次战役的细节。

越国被南朝占领的时候,越国军心大乱,凤瑶和素锦乘乱逃走,不知所踪。

如故眉心微蹙,隐隐有些不安。

听说越皇还没有离开北朝。

她回到北朝,径直去了靖南王府。

回到靖南王府,才知道父亲靖王早一步被送去了越皇的军营,她回来晚一步。

一迈进大堂门槛,老太太就一拐杖砸了过来。

如故避身让开。

老太太眼泪婆娑地指着她,“你这个丧门星,你要把你爹送去越国做人质,老死他乡,怎么不把我老太婆一起送去?”

如故冷冷地看着老太太,叹了口气,人偏执到这一步,真是无药可救,“北皇是不可能让老太太去越国的。”

要把老太太扣在北朝,父亲才不会真正投靠越国,才不会和北朝为敌。

“另外,只有让老太太尝尝母子分离的滋味,我娘才能解得了心头之恨。”

老太太的脸慢慢扭曲。

不再追着打如故,冷冷道:“你来就是说这些的?”

“嗯。”如故半点不隐瞒自己的心思,“这也是我希望的。”

“你……”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如果这话让你爹听见,他会怎么对你?”

“应该对我娘更加愧疚,更加死心踏地地留在越国。到了这个地步,老太太还指望我爹对你没有半点怨恨?”

“我年纪轻轻就守寡,辛辛苦苦把你爹他们兄弟几个拉扯大,他对我只有感恩,怎么可能怨恨我。你当人人都像你这个没良心的的畜生?”

“如果老太太当年,对我娘能好一点,对我能有一点善心,我爹和我娘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老太太,不管你认不认,这都是你作的孽,你种下的恶果,不过恶果熟了,也只能你自己个慢慢品尝。”

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是要走了,这里我以后也不会再来。”

这是她最后一次进靖王府,等父亲随母亲离开,这里她再也不会来了。

从靖王府出来,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心脏蓦地紧了一下,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心态平静,才向马车走去。

车帘揭开,望进一双墨黑的眼眸,心绪终究是不能像她所想的那样平静。

起起伏伏,慢慢地翻起了千层浪。

“上车吧。”云末伸手过来。

如故视线落在那只修长而干净的手掌上。

他养大她两次,两次,她都把他忘了。

他对面这样的她,一定很难过吧。

“越皇快拨营了,再不上车,要赶不上见一面了。”他微微一笑,是他惯有的温和口气。

如故缓缓伸手过去。

他手掌一握,把她拉上马车。

他的掌心带着薄茧,有力而温暖。

就是这样一双手,把她拉扯大。

有好一阵没有见过他,他比最后一次见又清瘦了一些,可见这些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如故眼底突然酸涩,差点落下泪来。

“怎么?”

“没什么。”

“以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要爬得更高,直到把你踩到脚下。”

云末笑了,“那你还得再努力些。”

如故也笑了,其实,他们也不一定要拼得你死我活。

其实可以换一种活法。

“你为什么不做皇帝?”

“我为什么要做皇帝?”他反问。

“那么辛苦才重建南朝,难道不想站在万人之上?”

“你这么看我?”

如故不回答他的问题,接着道:“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快要大婚了?”都说南朝太子一定要娶白族的圣女。

南朝复兴,那么他是不是也该和白族的圣女成亲了?

“我姓云,并非南朝人。我是哪里的人,你不会不知道。”

泪意涌了上来,如故吸了吸鼻子,泪却仍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他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突然手臂环过她的肩膀,猛地把她抱入怀里。

三生境被污染,如果如故炼丹失败,他的主魂也会就此散去,那么他也将化在八荒之中。

其实,除了炼出净化丹,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杀了容瑾,毁掉三生镯,释出他的那脉魂,他仍可活命。

容瑾重伤,要杀容瑾,并不是不可能。

但他什么也没做,平静地安排战事,任由自己的生死掌控在她的手中。

因为,他知道,如果杀了容瑾。

他和她之间的结,真的成了死结,再也解不开。

如故的手缓缓环上他的腰,这是回来以后,第一次心安理得地抱着他。

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她对他,还有太多的疑问,但这一瞬间,却什么也不想问了。

她不说话,他也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曾经,三个月时间,就天翻地覆,即便是他血染三生界,满手血腥,她仍回不到他身边。

经过这些,他已经不相信承诺。

到处是烂摊子,要一处一处的收拾。

在这些烂摊子收好之前,她不会安心地留在他身边。

既然不能安心,那么,他就一处一处的把那些烂摊子收拾了,到她肯心安为止。

他会等下去,等到她想留在他身边,再不去别处的时候。

马车停下,他慢慢放开她。

四目相对,均是微微一笑。

不需太多的语言,彼此心明,也就够了。

“不要我陪你去?”有他陪着,靖王再大的火气,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发作。

“不了。”她做出来的坑爹事,不让她那爹把气发出来,怎么安心呆在越国?

**

靖王虽然一肚子气,但以他为质,换北朝太平,他不可能逃走。

所以,他名义上被囚禁,实际上,大门敝着,连守卫都没有一个。

靖王一个人坐在桌边生闷气。

凤真对靖王有气,自然也不会去看他的臭脸,两人一人一个营房,互不理睬。

凤真揭开窗帘,看见下人端了没动过的饭菜从靖王的营房出来,气得脸青,愤愤地摔上窗帘。

骂道:“不吃拉,饿死那该千刀杀的老混蛋。”

如故笑嘻嘻地进来,“真饿死了,娘不心痛?”

凤真听见如故的声音,脸上立刻化开笑意,转身过来,想到如故说的话,脸立刻又是一沉,“他本就该死,我心疼什么?”

如故不接话,笑着坐到桌边,自己给自己倒茶喝。

“不信?”凤真坐到如故对面。

“嗯。”如故点头。

“如果真恨,为什么死活要拽去越国?又何必看见他不吃饭而生气?”

凤真沉默下去。

如故握住母亲的手,“爹心里又不是没有娘,都跟娘回越国了,娘退一步,以前的事,不就揭过了?”

“他害我们母子分离,难道我就这么算了?”

凤真当年被母亲控制,不能抚养如故,指望靖王能好好抚养如故,结果差点失去如故,她心里过不了这个坎。

“我不是好好的?”

凤真叹气,“你还没去看过你爹吧?”

“嗯,我怕去看了爹,被他大卸八块,就见不着娘了。”

“尽胡说,你爹怎么可能……”

如故笑了。

凤真这才发现,她不自觉中在给靖王辩护,脸不由地红了。

如故起身,“算了,胳膊都是往里拐的,论亲啊,娘还是和爹更亲,我走了。”

“整天胡说八道,没个正经。”

如故笑笑。

凤真忙位住她,“怜心……娘知道怜心不懂事……”

如故嘴角的笑慢慢收去,“娘心疼怜心,我理解,但娘真的觉得怜心应该在这世上存在吗?”

凤真垂下头,当年怜心并不是完全没有生存的机会,但她当时毅然决定放弃怜心,她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但对怜心始终有愧。

“娘为了让我活下来,不惜一切代价,对怜心自然也会这样,但她以食人血而生,她该活,可是被她吸干血而死的人,就该死吗?”

“这些道理,我都懂,我也知道我自私,但……我派了人在她身边盯着,不会允许她再吸食人血。娘的一切,以后都是你的,除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不会再给她任何更多的……如故,你能体谅一下娘吗?”

如故叹气,母亲被压制太久,对权利自然会极为看重。

在母亲看来,权利是能给她的最好的东西。

她是想要权利,因为有权可以做很多事。

但她不会为了权利,而失去自我。

“她真能安安分分地,我不会为难她。”但她知道,怜心不会安分。

怜心的心很大,但想要的,是她不可能得到的。

得不到,就会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安分。

这些,母亲不会不知道,但母亲选择不知道。

所以,她多说无益。

她不说会,也不会向母亲承诺。

怜心不来招惹她,她不会去理会怜心,但招惹了她,她不会手软。

如故轻手轻脚走进靖王的营房。

靖王手撑了额头,闭着眼,道:“出去,我说了不吃。”

如故轻唤了声,“爹。”

靖王身子一僵,两眼顿时怒睁,看见女儿谄媚的笑脸,怒火‘腾’地一下直窜脑门,即时蹦了起来,扑过来抓如故,“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

如故现在的功夫早不同以前,轻飘飘地避开,躲到桌子后面,“爹,有话好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不孝女,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就算我不这么做,爹在北朝,能改变什么?”

“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做这种缩头乌龟。”靖王一世忠诚,却被扣上临阵脱逃叛国的帽子,比死在战场上,更让他难受,“如果你不算计太子,北朝未必会败。”

“就算如爹所说,可是这仗得打多久?长年的战事,到头来,只会有更多的人死于战争,让更多的百姓失去亲人,让这世上多更多的孤儿寡母。爹真愿意看见这些?”

“为国尽忠,流血捐躯,本是男儿该做的。”

“现在北朝还在,也没死那么多无辜的人,有什么不好?”

“这样屈辱的活着,还不如死。”

“屈辱?就算如父亲所愿,轰轰烈烈地打一仗,但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士,因战争而死去的百姓,他们的父母妻儿所承受的痛苦,谁来承担?家里没了男丁,老幼妇孺,谁来抚养?家里没有男人,被人欺负,难道就不屈辱?爹的一口气,真的这么重要?还是爹口中的为国为民,不过是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至于百姓不过是你们获得荣华富贵的垫脚石。”

靖王呆了。

他打了一辈子仗,所想的只是为国保家。

看着战事后,饿死街边的孤儿寡母也曾痛心。

但他觉得,只要国保住了,就能有更多的百姓过上太平的日子。

而这次,北朝虽然还在,但感受到的却是被施舍的屈辱,如同丧家之犬,被施舍了一块骨头。

愤怒而压抑。

女儿的一席话如同一盆冷水淋下。

他们保国为家,图的不就是百姓安乐。

皇上连带着他们朝臣确实觉得屈辱,但百姓却没有任何损失。

为了自己的一口恶气,把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还谈什么保了为家?

靖王满腔的怒气消去,再想到自己堂堂男儿,后半辈子却要在女子的囚禁中渡过,心灰意冷。

慢慢坐了下去。

“女儿知道爹委屈,但娘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凤真。”

靖王当然知道。

以前的凤真单纯温柔,与世无争,但现在的凤真一身凌厉杀气,暴虐冷硬。

“越国这次被南朝挟制,才退兵回越国,但母亲对北朝恨没有就此消失,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又会卷土重来,能让母亲放下仇恨的人,只有爹爹。”

靖王胸口阵阵闷痛,把凤真变成这样的人,是他。

“我知道你恨你奶奶,但我不北朝的日子……”

“父亲不用担心奶奶,北皇怕父亲倒戈,一定会好好照顾奶奶。就算北皇传位给萧越,以萧越的为人,也不会让靖王府的人受苦。”

靖王叹了口气。

女儿虽然句句让他不用担心,但句句不提自己。

可见她是铁了心,不再和靖王府有任何来往。

靖王府真伤了她。

他们那样对待如故,还有什么资格再要求她的原谅。

外面传话,要拨营了。

如故向父亲行了一礼,“爹爹,保重。”

“你不去越国?”

“不去。”

靖王有些意外。

凤真已经得了越国天下,而她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越国名正言顺的储女,她竟不回去?

“女儿,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靖王看得出来,女儿对皇权没有兴趣。

突然间觉得这样很好。

皇权路,都是血腥路,女儿能避开皇权路,未必不是好事。

如故送走爹娘,长松了口气。

总算能有一阵太平的日子。

三顺问道:“郡主,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去还钱啊。”

小开把药材给如故了,另外抵押给他耍猴戏的猴子也还给了她。

但欠的钱,以前三年的长工,小开说什么也不肯让步。

现在净化丹炼成了,这些日子炼出的丹药送去给小开。

如故为了以最短的时间炼出等级,先用的炼丹配方,只求效率,不求成本,都是赔本的买卖。

就是把所有丹药都卖掉,还不及从小开那里拿来的药材的五分之一。

她欠小开的钱,可是越欠越多了。

如故想想就头痛。

一梅匆匆跑来,“郡主,小开公子的小拍卖场,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

“有人砸场子。”

如故有些意外。

钱家的小拍卖场,是最有权威的拍卖场。

以钱家的威望和势力,居然还有人能砸他们的场子?

“怎么回事?”

“据说,这次小拍卖会,有一些四阶丹药,有人提前付了高价订金,要拍下这次拍卖的所有丹药,但到了开场,钱家竟拿不出一颗丹药。”

“怎么可能?”

“钱家的药师昨晚被人杀了,所有丹药被毁。”

如故直觉,这是一个圈套。

先高价订下所有丹药,再派人暗杀了钱家药师,毁掉所有丹药,让钱家到时间拿不出丹药。

敢动钱家,对方的财力,势力,都绝对不一般。

“什么丹药。”

“神丹。”一梅脸上有一些不自然。

如故微微一怔。

神丹,是治男人不能人道的一种高级丹药。

“对方是什么人?”

“是萧宸。”

如故微微一愕。

再一想,了然了。

萧宸虽然被贬,但终究是皇子,而且又有西门家撑腰,钱不缺。

萧宸有不治之症,众所周知,这次小拍卖会上有神丹,他去买药,也是不稀奇。

所以,钱家并没有怀疑。

正因为不会怀疑萧宸,所以对方才有机会杀掉钱家的药师。

现在钱家拿不出丹药,萧宸铁了心闹,钱家理亏在前,还真拿他没办法。

不过萧宸不怕钱家秋后算账,这么闹法,背后一定另有靠山。

靠山是谁?

不可能是北朝皇家。

北朝皇家不可能为了萧宸,在北朝刚刚逃过一劫的节骨眼上,得罪钱家。

那么萧宸背后是什么人,就让人深思了。

钱家和水族的关系非同一般,而钱家和水族和云末的关系,又不同一般。

能不顾忌这几层关系的人,如故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鬼殿。

如故听说,云夕曾在北朝露面,不过云末攻进城以后,云夕失踪。

这件事,很有可能是云夕在背后捣鬼。

“看看去。”

如故有钱家小拍卖场的牌子,可以任意进入钱家的小拍卖场。

四阶丹药,在市面上极少。

能炼四阶丹药的药师,也不会把精力用在炼治男人不能人道的丹药上。

而且神丹要的材料又古怪,所以基本不会有人炼制。

这次是萧宸提前订下,钱家才会答应。

现在出这事,小开明知道是有人陷害,却有口难辩。

如故携了一大堆丹药在镯子里,但还真没有神丹这味药的药引。

去小拍卖场,也是见机行事。

如故进入小拍卖场的时候,见萧宸正极高调地坐在首席台上,“小当家,这事,你看怎么办吧?”

小开平时并不亲自管理小拍卖场,也是出了事,才临时赶来,他不过比如故早到一步。

秀色的脸庞没有半点笑意,平视着萧宸不卑不亢地道:“我们钱家的失误,不会推卸责任,我们会按规矩按订金的十倍赔偿。”

小开年纪虽然不大,模样也还略为稚嫩,但一脸沉着,声音也平平稳稳,自有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威信。

钱家自己家的人被杀,却十倍赔偿对方,按理,这事就该到此结束,可是萧宸却冷笑道:“都说小当家的是明白人,看来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不要赔偿,只要丹药。你们的负责人,这才请了小当家的来,可是小当家的人是来了,说辞却是一样,你来干嘛?”

按萧宸的性格,平时可没这么大的胆子,和钱家叫板。

如故越加肯定,萧宸受人指使。

暂且站着不动,看小开怎么处理。

小开道:“三皇子想要怎么样?”

萧宸道:“钱家没有信誉可言,这小拍卖场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不动容。

钱家的人怒了,拍案而起,“萧宸,你别太过份了,我们钱家的人被杀,敢说不是你干的?这笔账,还没跟你算,你还蹬鼻子上眼了。”

萧宸哼了一声,“怎么钱家就是这么做买卖的,交不出东西,就污蔑我杀人?”

“你先订下神丹,我们药师就被杀,有脑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凭什么说我杀了人?”

“凭……”

“住口。”小开开口,声音不大,却自有股摄人的威信。

钱家的人看了小开一眼,委屈却不敢再说下去,愤愤地退开。

小开直视着萧宸,道:“小拍卖场可以结束,以后不再举办。”

所有人倒抽了口冷气。

小拍卖场是钱家主要的进财渠道之一,关闭小拍卖场,虽然不会动摇钱家的根基,但对钱家却是不小的打击。

萧宸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小开居然会答应。

小开继续道:“但如果我们查到,是谁杀了我们钱家的人,这账就得好好算算。”

萧宸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但只是一瞬,立刻恢复冷静,在他知道钱家的药师被杀,就猜到和让他还买神丹的人有关,但人不是他杀的,他做什么要害怕。

小开不再理会萧宸,转身对前来参加小拍卖会的人道:“各位……”

“等等。”

所有人向声音传来处看去,见如故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萧宸看见如故,刚才的从容瞬间瓦解,有些尴尬。

如故冲萧宸一笑,视线往下,落在萧宸某位置上。

萧宸的脸即时黑了,“你往哪儿看?”

“啧啧,还不行啊?”如故口气惋惜,可是那神情,谁都看得出来是幸灾乐祸,是嘲讽,“能来这地方买药,就是告诉全天下,你不能人道。三皇子连这种事都不忌讳了,可见那人给三皇子出的价钱,可真不低。”

萧宸脸色彻底的变了,“什么价钱?”

“让你来拆钱家台子的人,当然也是杀了钱家药师的人。”

“临安,你别血口喷人,没有证据的事,别胡说八道。”

连钱家都查不出凶手,萧宸有持无恐。

小开暗叹了口气,如故来搅局,是想帮他,他知道。

但这件事,真不是胡搅蛮缠可以解决的。

他来小拍卖场之前,已经派人查过,对方杀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要查凶手,得另寻办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对付萧宸,根本不用结束小拍卖场,拿不出东西虽然对钱家的小拍卖场的名誉有损害,但还没厉害到让小拍卖场关门。

他这么做,是引蛇出洞。

因为他感觉得到,关闭小拍卖场只是对方第一步棋。

现在对方在暗,他们在明,不好查。

不如,先按对方的心意,关闭小拍卖场,等对方再有行动时,查出对方,再进行反击。

所以,这件事,不是如故闹闹可以解决的。

“如故,这是钱家的事。”言下之意,让如故不要插手。

如故鄙视地瞥了小开一眼。

割肉引狼,这么蠢的办法,他钱小开也要用,真窝囊。

“人家三皇子只是要几颗神丹,多大的事?”

多大的事?

小开差点翻了白眼。

药师死了,他可以求容瑾,但问题是,神丹的药引极为古怪,他们也是好不容易弄到引药,才敢接的这桩买卖。

现在没有药引,就算容瑾在跟前,也无计可施,她居然说多大的事?

如故往小开身边一站,“不就神丹吗?谁说我们钱家没有神丹?”

我们钱家?

小开怔住,向如故看去。

如故冲他一笑,“我们真有。”

小开自然拿不出神丹,但如故的两个‘我们’让他心里漾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让人的心痒痒的,软软的,又有些甜蜜。

萧宸听着如故口中的‘我们’二字,却极为刺耳。

暗骂了一句,“贱人。”

冷笑,“既然有,就拿出来给啊,别在这里光磨嘴皮子,当本王好骗?”

连钱家的小当家都要宣布关闭小拍卖会了。

却突然有这样的变故。

在场的人猜不出如故玩的什么花样。

这些人虽然都不相信如故拿得出神丹,但也想知道如故要做什么来救连小开都没办法的场。

如故拍拍小开的脸,“别我给时间。”

小开被她当众拍脸,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想呵斥,却见如故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道:“命苦啊,谁让我得给钱家当三年的长工呢。”

小开心脏突突地跳了两下。

他让如故做三年长工,是想能有再见到她的机会。

但被她这样说出来,却生出别样的暧昧意味,这种感觉微妙到让他羞涩,却又有些期盼。

轻轻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故道:“当然是开工了。”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不能人道。

确实是有人给萧宸开下了巨大的筹码,他才肯抛下面子和自尊,来做这笔买卖,但被如故撞见,已经觉得尴尬得不能忍受。

被如故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终于忍不住了,怒道:“既然钱家有,那么赶紧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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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不如种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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