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六十章 瞒着（1）

闫承泽先他一步挡在面前，气势丝毫不输于他，少了玩笑的口气，多了一丝担忧：“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她的心意怕也只有子瑜看不出来了，届时你打算如何？不会真的把那个莫瑶留下在你将军府了吧？”

方博易的脸上闪过一抹动摇之色，随后又转瞬即逝，快得几乎令人怀疑他的脸上是否有过这样的神情，不过却被闫承泽捕捉到了。

越过方博易，看着窗户后的床榻上女子睡熟的容颜，流苏帐子些许垂下，依稀看出脸庞，那样的安静柔和的睡颜，只怕知道真相后该是怎样的光景。

若是要保住莫瑶在这府中的地位，不争不抢，加上有方老夫人护着，何况她行事又是那样谨慎的一个人，在这府中若是要让她更为好过，不宠幸她才是明智之举。现如今这样，可不就是让莫瑶成为府里这些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表面上客气，背地里不知要算计些什么东西。

闫承泽蹙着眉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看来我的几番提醒你终究是没有听进去！这个女人不过就是长得好了点，以后你要比她好看的随便一抓就有了，何必要弄得到时翻脸的境地？”

方博易沉默了好半晌，方道：“再好的那个，也不是瑶儿。不是她，再美的容颜又有什么用？”

闫承泽思索了一会，既心酸又感叹：“也只有你们才把这个女人当成是宝。”如果不是莫阳当时求了莫奇文，只怕莫瑶当年早就死在街头了，哪会有今天？

方博易静静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都一动未动。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甩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恍惚间耳中飘来几句戏曲，听不真切，顺着声音走到了一处小院中，几个穿着戏服的人正在练着曲儿，老徐招呼着他们在此处练着，就离开了，没注意到方博易来到这里。

这才想到原来过几天方老夫人的寿诞就要到了，前几天还是他让老徐把戏班子给请进来的。

细听却是戏子唱到“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这原来是取自范仲淹的《苏幕遮》，现在听戏曲中更有几番悲情，一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

莫瑶披了件松毛织锦披风往此处而来，方博易见此，避到后面的小墙后，想来也是被这戏曲之声给引过来的，迷离的眼望着他们，思绪不知飘到何处。恰巧凄厉的寒蝉鸣声从梧桐枝叶间传来，叫得人心口收紧，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不觉间已经入秋了。

之前下了一场骤雨，凉意随秋风袭过来，冷气浸入肌肤，直逼心口，莫瑶瑟缩了一下，喃喃念着几句戏词，拉紧了身上的披风，又往走回房中。

等到莫瑶走后，方博易这才从后面走出来，若有所思。

千金博得美人笑，烽火戏侯褒姒罪。

学诗的时候，先生教导说是褒姒长得太美才惹得周幽王烽火戏侯，可现在想来，一个男人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博得心爱女人对你的回眸一笑吗？对他来说，亦是如此。只要能抹平莫瑶眉间的忧伤，他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唯独一件，他不可能放她离开回去刑子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