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楔子

“少主，您真的打算这么做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说话的男人坐在楚流澈的对面，一袭灰色长袍，披着微卷的中长发，声音带着苍老感，似已年过六十。

听到老者说到“后悔”二字，被唤作少主的那人嘴角露出嘲讽的微笑。

“这是我的决定，我不后悔。”楚流澈回答道。

“翻阅法书可是要以你的修为做代价的啊……”老者还想说下去，眼角瞥见楚流澈眼中的执着，所有的言语最终都化为长长的叹息：“唉……”

“少主，你且随我来。”

楚流澈点点头，跟在老者身后。

除妖世家世世代代都封印着一部法书——传闻它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唯有除妖世家的人祭献自己的修为来喂养它，它才会为你解答难题。现在，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法书能最快地告诉自己，她在哪里了吧。这样想到，楚流澈下意识的握紧拳头。

外面是白天，而这间屋子里却没有一丝光亮，楚流澈走至中间，他什么也看不见。但凡是封印文物的场所，都是这般黑暗的，身于除妖世家的他，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老者依靠在门边，道：“少主，法书嗅到人类的气味，封印的力量正在削弱，还请自便吧。”

“我知道了。”黑暗深处传来了的回应。

楚流澈半跪在地上，冰凉的地板让他心里发寒，像是有一头饥饿的猛兽正在他的面前，用贪婪的目光久久凝望着他，好不舒服！

他咬破手指，将五指贴于地面，鲜血缓缓流出。刹那间，精巧的法阵从他的脚下蔓延，带着古老的洪荒与白光笼罩着整个屋子。他只觉得眼睛一阵阵刺痛，无数字符窜入他的脑海，顿时头皮开始发麻。而他，用顽强的毅力抵抗着疲劳与痛苦。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对他来说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随后，那串字符带走他体内部分修为，白光消失，屋子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与黑暗。

楚流澈的右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面色苍白。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似乎每一口空气对他来说都是奢求至极。但他的眸子里是按耐不住的惊喜。

找到了……

“少主，恕老身直言。您身为除妖世家最杰出的下任继承人，不应该与一位妖族少女牵扯出一段情缘。”老者打开屋子的门，古老的门“吱呀”一声，在静寂里显得特别突兀。老者负手站在日光下。

“可是……”楚流澈强忍着疼痛朝老者走去。步入光明，日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落寞而又帅气，每一块阴影都是那么得恰到好处。而他的眼瞳却充斥着无法诉说的忧伤。老者的话，勾起他沉重的往事，勾起他埋在心里最深处的伤痛。

“你不知道吗？我欠她的不只是一段情，还有一条命……我与她的爱恨，又岂是说能放下就能放下的？早在千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不顾老者满脸的骇然之色，楚流澈径直走出门。“对了”他顿了顿，道：“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