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3 疑是女鬼(一)

0073 疑是女鬼(一)

2005年春节,我带拉姆梅朵去了趟铁路沿线,与派出所的民警们共度了两天美好时光。

民警们各个都是好样的,再苦再累的活儿也不怕,怕就怕闲在屋里没事做。铁路沿线的5个派出所全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工作之余,民警们没着没落不知该干点什么好了。那种难耐的无聊与落寞跟坐牢差不多。尤其过年过节更是难熬。

鉴于沿线的特殊情况,我处在不违反大的财务制度原则下,经费尽量向沿线倾斜。一日三餐民警不用掏腰包,而且每周要向我报一次食谱,每天民警们吃什么我都心中有数;每个民警多50元的书报费;每个点都多配了几台电视机、dvd;还可以上互联网,由于没有网线,都配的是网卡,实施无线上网。为了激活男民警们的每一根神经,让他们精神世界充实起来,我还有意把处里长得漂亮点的警花搭配到每个警务区。如今,中国第一艘航母上、神九神十飞天也是这样男女搭配着来,说明有一定科学道理。当然,这样做对女孩子来说是相当残忍的,因为,我们单位几十个女民警多是从内地来的,据说,海拔低的女孩子到海拔那么高的地方长期生活,以后不容易怀孕,但没办法,我不能自己天天搂着一个漂亮的小媳妇,而不顾那些兄弟们天天见不到树、见不到绿、再见不到“花”。应该说,我这个老大,为提高沿线民警饮食质量,丰富沿线的业余文化生活绞尽了脑汁。我经常跟人们说:那里的民警就是什么也不干,整天呆在那儿,呆在那海拔四千多米的鬼地方就是一种奉献!也许,这句话有点颓废有点偏激,不像一个做政治思想工作的领导说的话。但事实正是如此,你到那里住一段时间就会明白我的话并不过分。藏北那些鬼地方由于海拔太高,气候恶劣的不能再恶劣,活像满月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一会儿是晴空万里,一会儿是乌云密布,一会儿是电闪雷鸣,一会儿是风雨交加,一会儿是雪花漫天,周而复始四季如此。我曾和第五派出所民警们在海拔4900米的线路上巡视过一次,那正是京城骄阳似火的7月,结果,在那儿铁道线走了不到一里地,我的脸就被棒槌似的风吹打紫了、吹打得走了型。那里的风硬,那里的风狠,像听到猎枪声的一群野驴,不管不顾嘶鸣着朝前狂奔。由于肆虐的破风也不嫌累,一年到头刮个不停,沿线文化设施的正常功能也就大打折扣。比如电视机,由于远离城镇无法安装闭路线,只能靠大锅盖那种天线。这东西平方着收不到信号,立起来又像降落伞相当兜风,固定得再好也会随时被该死的风打歪打倒甚至是卷跑。看电视成了民警们最头疼的问题。为此,第四派出所还发生过民警宿舍闹鬼的事情。

一天深夜,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呼呼的狂风摇曳得窗户玻璃哗哗乱响,就在这时,宿舍里传出两个女人的嘤嘤哭声,这哭声时高时低,时断时续。被闹醒的男民警们如临大敌,拎着警棍楼上楼下四处寻找哭源,蹊跷的是每当男民警听到哭声走出房间,那哭声就停止了,每当他们回到房间,那哭声有自然出现了。一连两夜都是如此,搞得人心慌慌。

此事引起所长老张的重视。闹鬼的第二天刚上班他就召集全体民警,说:“大家都知道了,宿舍出现女鬼,当然,这世界根本没什么鬼呀神的,都是人自己吓唬自己。但你说没鬼吧,这两天深夜出现的怪怪的女人哭声我们又没法解释。所以从今晚开始两人一组轮流捉鬼,必须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否则……”

不等张所长把抓鬼的意义讲出来,女民警李文燕和刘正芳就从队伍中站了出来。李文燕说:“所长,你不用号召大家捉鬼了。那两个女鬼就是我和刘正芳。”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原来,李文燕、刘正芳宿舍的电视天线又被风吹倒了,这之前她俩已经请男民警修过十几次,由于这几天外面风大又寒冷,她俩不忍心再让男民警攀到楼顶去维修。李文燕、刘正芳习惯开着电视睡觉,一开一宿,不为看画面,只为听声音,她们说,听着声音睡觉不会胡思乱想,不会害怕,睡得踏实。电视听不成了,半夜,高原那种独有的静谧与恐怖突显出来。她俩就想家,就害怕。想家加害怕容易催生出女人的眼泪,何况她们还是20出头的孩子。刘正芳先哭,李文燕跟着落泪……

这就是我们的民警,这就是日日夜夜坚守在这铁道线上的民警!类似这种真实的故事,我能给你们讲一火车,但这部书,我主要想讲述我和我拉姆梅朵的事情,别的故事我只能一带而过了。

第四派出所闹鬼事件发生后一个月就是春节了,我决定节日期间带拉姆梅朵下去慰问一下民警们。计划是这样的:大年三十赶到距离我们机关最远的第五派出所,与民警们共进午餐,吃完喝完,拉姆梅朵再和民警们共同出几个小文艺节目,一起乐呵乐呵,下午四五点钟返到第四派出所,先搞一台文艺联欢,然后吃团圆饭,看春晚,放鞭炮。以此类推,初一中午到三所,傍晚到二所,之后回家。

带不带拉姆梅朵下去,我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新春佳节,民警都是单身,我却双双出入。我担心,美若天仙的拉姆梅朵,唤醒民警们那冬眠已久的雄性荷尔蒙……思来想去,最终我还是决定带上拉姆梅朵。拉姆梅朵不单单是我老婆,还要身兼演员。

年二十八,我将我的打算一告诉拉姆梅朵,她二话没说,立即精心准备演出服和简单的道具。一切准备妥当,拉姆梅朵煞有介事地对我说:“大老公,民警都知道咱俩是两口子,要是他们一起哄让咱夫妻共同出一个节目咋办哦?”

我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五音不全,唱歌的表情又跟腾格尔差不多,像拉不出屎来憋的,怪恶心人的。这样的面部表情,你还让别人怎么吃年夜饭?所以,你就代表我上场吧。”

拉姆梅朵说:“这样不好吧,你是单位老大,大过年的最好不要拒绝大家的要求。咱俩还是合演一个吧,你唱我伴舞。大老公,你要有信心哦,你唱的也不是很难听,我觉得比藏獒叫得好听多了。”

我一把拧住拉姆梅朵的鼻子,说:“让你个小东西再侮辱我,看我不把你的鼻子头拧成**!”

“人家夸你呐,你咋听不出好赖话哦!”拉姆梅朵笑嘻嘻说,尔后,她敛回笑容,又认真地说道:“大老公,说真的,你好好想想你打算唱什么吧?”

拉姆梅朵的口气是不容置疑、不容商量的,我只好说:“那就唱刘欢那首便衣警察主题歌《少年壮志不言愁》,我就这首歌还能唱下来。”

拉姆梅朵抓耳挠腮,犯愁地说:“这……这歌配舞蹈还真有点难度。你还会别的吗?”

我思索了片刻,说:“还会一首。”

拉姆梅朵眼睛一亮,说:“那唱来我听听,听听调子适合配舞蹈嘛。”

我运了运气,扯开嗓门唱到:“磨剪子来——鏘菜刀——”

拉姆梅朵气得拧着我耳朵,说:“你给我认真点行不行哦!想一想,好好想一想还会唱什么?”

我揉着隐隐作痛的耳朵,说:“那就算了,别的歌我一唱准跑调,还记不住词。还是由你代表我表演吧。”

拉姆梅朵身子一挺,倔倔地说:“不行!为了大家开心过年,你必须献上一曲。那、那你就唱刚才你说的刘欢那首吧。我试着为你编舞。”

“好吧好吧。”我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紧跟着冲拉姆梅朵一挥手:“上酒——”酒壮怂人胆,一沾酒我就晕晕乎乎,什么样的歌都敢放开喉咙纵情歌唱。一口气喝完拉姆梅朵拿来的一瓶啤酒,我开始进入状态。

我唱她舞,一个中午下来,《少年壮志不言愁》歌伴舞总算有了眉目。

“掌声鼓励,啤酒在后。”拉姆梅朵拍着巴掌为我叫好,完后,作为奖励,她又打开一瓶啤酒。

年三十的清晨4点就要起床赶路,所以,二十九晚上我和拉姆梅朵早早躺下了。我刚迷迷糊糊睡着,拉姆梅朵神经兮兮地推了我一把,说:“大老公,我觉得咱俩磨合的还不够,明天就下去给大家演出了,要演就要像回事,咱俩再练几遍吧,大老公,你说呢?”

“好吧,好吧。”我懒洋洋地抬起身子,靠在床头上,打算靠在那儿为拉姆梅朵伴唱。

拉姆梅朵一掀被子,穿着一条裤衩嗞溜下了地。拿来两瓶啤酒,说:“大老公,这次你多喝一瓶就能超常发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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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藏族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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