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魄
“来杯麦酒。”我在自己的怀里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摸出了几个铜板放在了桌子上。
似乎是因为我身上这件脏旧的魔法学徒袍的关系，卖酒女郎对没有什么赏钱的我却没有如一般接待客人那样用力的把杯子顿在桌上，只是轻轻的把杯子放下，对我笑了笑。
“哈哈，安丽你这个骚娘们，看到人家穿成魔法师的样子就心动了啊，真是够渴呢，要不一会大爷我满足一下你！”那壮汉看起来足有两米左右，这身肉疙瘩怎么的都得有二百五，那双粗糙的大手很用力的探了过来在女郎屁股上摸了一把，周围立即哄响起了满堂的大笑声。
“就是，魔法师会来这破店里喝酒？哈哈哈哈，那小子还真有想法，这么快就把咱这里的第一美人勾搭上了，改天我也得去搞一件，你们说是不是？”他身边的那个瘦子的话又一次赢得了满堂彩。
我刚才看了下，那个女子长的确实还可以，看起来也能称的上有些漂亮，不过离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流还是有些差距的，但是在这种人流复杂的小酒馆里确实也可以算的上是一名美女了，因为那些有些姿色的女子不是被包养了就是找到了托付，一般是不会来这种地方做工的。这里都是向那些粗俗的佣兵和其他地位比较低的人开放的，所以这里的酒价钱也确实便宜，但是一般来说，五比五的掺水概率似乎有些过于高了，而且这酒水的质量确实也不怎么样。
我依旧没有抬头，很多时候，你多看人家一眼，就会多起很多的纷争，如果我现在去看人家，或许他会认为我在对他不满，在挑衅他，这样毫无根据的事而引发的斗殴事件在这类地方时有发生，不过并不是说你不去看人家就会没事了，很明显，这次我也遇到了些麻烦。
“喂！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坐的这张桌子是大爷我的？”听声音很明显就是刚才那家伙的。
“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我马上就让。”我连忙点头哈腰的起身准备离开，但是很显然，巨大的身躯却拦住了我的去路。
“这么就想走了？没那么容易吧？”那家伙似乎想找点乐子。
很明显，这里桌子比较少，一般人都喜欢坐到吧台那边或者站着，而角落里几张散落的桌子一般是没多少人愿意坐的，明显他是来找茬的。
“对不起先生，不知道如何才能平复你心中的怒火，我只能向你发出最真挚的言语来向你赔礼了。”我也不想喝酒了，似乎没什么心情了。
“礼？拿点钱来赔罪我就放过你吧。”他似乎完全不想放过我的意思。
“可是…我没什么钱呢…”我这时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看到的只是那高过我一个头多的脑袋上正布满了满脸的横肉，嘴角的那丝得意很明显的有种意犹未尽的意思，看起来今天是绝难轻易离开了。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已经没有什么钱了。
“喂喂喂！你不是魔法师么？怎么会没钱？如果没钱装什么魔法师呢？！”那个瘦子抢先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脸应该是有些浮肿起来，我被打倒在了一边。
“求求你们，别在动手了，他只不过是一个梦想成为魔法师的人吧，你们不要再这么欺负他了。”安丽跑到了我的身前把我挡在了身后：“算了吧，你们会把他打死的，我给你们点钱，这是我今天收到的全部小费，放过他吧。”
“可恶！你这婊子竟然为这个野男人求情，还拿钱出来，你是不是心动了？！”那个大个显然心里极度不爽，一巴掌把女人的手扇开，满屋子的铜板滚地的声音成了这边唯一的旋律，周围的人早就围成一圈像那些街边的痞子流氓一般的起哄等着看好戏了。
“格登，你别拿安丽撒气！”周围似乎有人说了这么一句，顿时壮汉极度不满，但是看起来似乎满屋子的人都带着愤怒的目光，很显然，这个女郎是这酒吧唯一的亮点，他刚才的举动有些犯众怒的意思。
“大哥，交给我就好了，我们只不过是看那个家伙不爽罢了。”那个瘦子直接走到了我跟前，而安丽被大个子拉到了一边，众人也就没在说什么了，反而开始骚动起来，很期待的样子，看起来他们并不介意看到我出丑的样子。
“混蛋！不要装成死狗！给我爬起来！”瘦子明显也有些火气，一股脑的全部都发在了我的身上，对着我就是一顿猛踢，我抱着头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保护着自己的头部。
“让开！”那个大个这时候走了过来，对着我就是一脚，和那瘦子不一般，那一脚几乎踢断我胸部的肋骨，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带起，只觉得胸口一闷，被被踢出三米远。
“哼！是男人就应该和我一样做个战士，整天就知道学那些娘娘腔玩什么魔法，你也不看看你是不是这样的料！”他走了过来，直接一把把我抓了起来举过了头顶。
“杀死他！杀死他！…”周围的人开始狂热了起来，反正又不是他们杀人，而且杀死一个看起来毫无地位的外乡人估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那个女子远远的看来的不忍的目光，两条原本看上去还算秀丽的眉毛几乎都要纠结到一起了。
我本来想对她笑笑，可惜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被直接扔出了店里。
虽然对结果有些失望，但是周围还都充斥着那些家伙的哄笑声，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一般，又好象什么都不曾改变，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所有人依旧在店里肆意的发泄着。他们喝着酒，不停的叫嚷个不停，叽叽喳喳的，传出的那些对骂和大笑或许就是那些家伙唯一可以发泄比较多精力的方法吧。
刚才我还感觉我就要死了，却不想被扔出去只是摔的有些晕，竟然没断胳膊断手，或许也算是老天对我这个可怜人的怜悯吧。
酒没喝到，不过至少命保住了，我吃力的扶着墙爬了起来，看起来不去买酒而去买杯牛奶对我来说或许是比较好的。轻轻的拍拭着身上那件很旧的魔法学徒的袍子，这就是我目前唯一的财产了。
“咣铛！”
似乎我的运气不怎么好，起身刚好就是酒吧唯一的窗口，而两个相互有意见的家伙不知道哪个砸出的大扎杯竟然直接破窗而出，准确的砸在了我的脑袋上。很快就有人探出头来，除了听到人群发出的哄堂大笑之外，我想那两个家伙的气似乎也因为我消散的差不多了吧，只可惜我眼前越来越黑，再也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形了。
“…”我习惯了一个人过着沉默的生活，就算是昏迷之后再次醒来的我下意识的依然保持着这样的作风。
首先当然是打量一下周围，我想我应该是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对于我来说周围那股有些发霉的味道似乎非常糟糕。
直直的看了看正对着我的天花板，或许我可以这么称呼它，那黄的有些泛黑并且挂着些许蛛丝的顶盖，或许也算是天花板了吧。
“你醒啦？太好了，你竟然能活过来，真是奇迹啊，感谢万能的神明保佑着你。”她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先是双手合握祈祷了一会，然后转过身帮我换了条热毛巾敷在了我的额头之上，这时候我似乎感觉脑袋有些昏沉沉的，好象有些紧绷，似乎斜侧里被包扎了下，那里就是我被杯子砸中的地方吧。
“是你救了我么？”我轻声的问到。
“你啊…我真难以想象，神灵竟然会保佑你这样的人！不然我很难解释你到现在还像和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的人有力气和我说话。”
很明显，又是一个信仰着光明神的狂热信徒，在和一般的魔法师一般的并不信任什么光明神的我的面前，那个女子显然表示出了一丝不满。
“光明神在上…”我很违心的说出这句话之后，那个女子的脸很快就阴转晴了。
这个世界上在一般人口中的神无非就是光明神了，虽然我不认为有信仰是件坏事，但是光看各国的光明神殿的那些大腹腆腆的祭祀就让我心里感觉非常的不爽，信仰他？做梦！
“我可没什么钱带你看牧师，谢天谢地你总算平安无事，真是吓死我了。”她又一番罗嗦之后却发现我一直在盯着她看，顿时脸上映出了一丝绯红，很明显，这个女人有些害羞了。
“你也学我默默的像光明神祈祷吧，我坚信总有一天他会解救我们，带领我们进入天堂，得到解脱，脱离苦海的。”她脸上这时候洋溢出的幸福感有些让人窒息，或许是这样无邪的甜美笑容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女人身上吧。
看着我盯着她看个不停，她脸上洋溢起一丝红晕，让我觉得其实这女的还不错，而她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酒馆里帮我说过话的卖酒女郎安丽。
“这是…你的房子么？”我又一次看了看周围略微有些透风的房间，就那么一间屋子，一张床就几乎占了一半的地方。
顺着我的目光，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怎么能拥有的起房子呢…要知道在洛克城内就算是一间再小的屋子都不是我这样的女人能够拥有的…”
我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行为有些唐突，这时候只能对她笑了笑：“对不起，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