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和老妈来到市中心的私人医院，做了一上午的检查，最后医生让我们回家等消息。

出了医院门口，老妈突然地说了一句，

“咦？瑶子，你那个小跟班呢？”

“什么小跟班？”

“那谁？……对，沁嘉啊，他呢？怎么没看见？”

“沁嘉……他，辞职了。”

“辞职？怎么会呢？他不是干的好好的吗？”

“好了好了妈，不聊他了，我带去见妮子好不好？”

“妮子？这孩子也在上海吗？怎么上次来没听你讲过。”

“上次你来上海，检查后就匆匆忙忙因为大舅公的事情走了，哪有时间让你和妮子见面啊！”

“也是，你跟她关系怎么样啊？”

“为什么这么问…………挺好的啊。”

“那就好……没什么事随便问问。”

“…………”

依然约在了天阁喝下午茶，我和老妈提前来到研究菜单。

“哈喽！瑶子，伯母！我来啦！”

妮子在不远处边向我们招手边走过来。

“来啦，妮子，哎哟，好久没听到你甜甜地叫我伯母了。”老妈揽着妮子的手臂坐了下来。

“我高考过后就走了，现在还没有回去过那老家呢，我爸妈也不在了，所以，就不是很想回去嘛。”

“是啊，你爸妈去世的早，你自己一个人挺孤单的，有空回去嘛，伯母不是也在吗？”

“好呢，有空就回去，我最近在调查一下我爸妈的根本死因，唉……”

老妈听到这话后背僵硬了许多，蓝妮妮在暗暗地观察着这一切。

“过去了都过去了，别想这么多啊，呵，呵……我们来点东西吃吧。”

招呼服务员过来，老妈手不自在地放着。

这个下午过的很压抑。

一个星期过后，医院那边通知我去拿报告。我让老妈在家等着，我独自一人开车去了。

“你是直系或旁系亲属吗？”

“我是病人吴丽芳的女儿，医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病人目前患的是乳腺癌晚期，生命大概还能维持三个月。”

似夏天晴空万里的一道闪雷，似极寒冬天泼下来的一盆冰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缓缓起身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掏出了手机。

“周扬，能出来一趟吗？我和老地方等你。”

半个小时后，我在河边见到了西装革履的周扬。

我坐在木质长椅上，呆呆地望向河的对岸。

“伯母的病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

“我听蓝妮妮说你早上去医院了，我想是伯母的事吧。”

“三个月。晚期。”

我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滴下来，周扬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别想太多了，回去的时候不要让伯母看到你眼睛肿肿的，知道吗？”

“你陪我回去好不好。”我抬起头看着周扬。

“傻瓜，我肯定陪你回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的。可是，你不会怪我吗？”

我猛地摇了摇头，把头蒙进周扬宽大的胸膛里，感到了一丝丝的安全感。

可是，我真的能骗过老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