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狼友是怎样炼成的

第二章 狼友是怎样炼成的

秦淮河野花盛放,几树垂柳还点缀着嫩绿的芽儿,两只黄鹂正在枝桠间唧唧喳喳地跳动着。在垂柳下,王剑心被众人磨拳嚯嚯地围着,他横眉冷对千夫指,自是岿然不动。

王剑心其实早就看这些挂才子之名、行偷香窃玉之实的sè.狼不顺眼。

本想眼不见心不烦,可今儿个他兴致来了,想一游秦淮河,没想到又碰着这些犊子了。

“哦?”王剑心呵呵一笑,说:“我不过是一介小生,也不晓得李兄口中的‘斯文’到底为何物,是不是刚才你搜肠刮肚说得那几句话啊?”

这位李兄其实已经是气极,王剑心这么一火上焦油,让他一下子就躁起来了:“哼!竖子,你一介粗鄙,懂什么叫‘斯文’?你知道何为诗词么?”

王剑心听到那位李兄骂自己是‘竖子’,骂自己为‘粗鄙’,面上并没有丝毫愠sè,反而是笑意更甚,不假思索地说:“不知道。”

他的干脆,让李兄一声冷笑,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正在人群中嘘声一片的时候,没想王剑心又突然反问道:“难道你知道啊?”

秦云流本来不是一个逢场竿木凑热闹的人,但远远看着王剑心一介布衣,面对‘大才子’的咄咄逼人,却不骄不躁,似是成竹在胸,顿时暗暗称奇。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

说不定,这就是一个大隐的高才呢!

“哦!”王剑心的语调很夸张,一个‘哦’字说得那是跌峦起伏,yin阳怪气地说:“原来李兄方才在yin湿啊!真是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啊!”

略显浮夸被拖长了的音调还未落下,王剑心拍了拍屁股,转身就似yu离去,但是还未抬脚,就已经被一个人拦住了。

此人正是先前拍李兄马屁的那位,和王剑心本家姓的王兄。

此时好友闹心,他也难免出来打抱不平,脸不红气不喘,一顶大帽子就给王剑心扣上了:“你一介布衣,竟然敢出言侮辱金陵士林,今ri你如若没有一个交代,我们怎能放你走!”

看来,他不只拍马屁的功力高超,连扣帽子**也修炼到了返璞归真之境界。

古人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王剑心断定这些个自诩为大才子的sè.狼,肯定不会对他动手又动脚,所以他有恃不恐,但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不依不挠。

其实这些人本身就没有什么才学,平ri里以嬉戏为乐,而现在有热闹可凑,怎么又会轻易放过他呢?

王剑心叹了口气,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各位狼友想怎么样?”

“‘狼友’?这是什么意思?”王兄皱了皱眉,说道。

王剑心不假思索地便说:“噢,这是我家乡对少年有才之人的尊称,‘狼’是少年郞的‘狼’,‘友’是朋友的‘友’。”

“秦公子,大家都是狼友,你来主持公道吧!”有人觉得这称呼着实不错,听起来够带劲!当下,就引用了这个称呼,嚷得王剑心面sè通红,想笑又不能笑,只是肚子抽搐得让他有点痛苦难受。

可怜秦云流乃一位真正的才子,一不小心便变成狼友了。

不过说起来,他在金陵士林也算一介名流,谁比他有资格担任现在的领袖?

简直就是理所当然嘛!

既然是众望所归,他也是当仁不让,人群自动分开,给后面的秦云流让了一条道。

秦云流从人群后走进来,意识到王剑心的不凡后,对他郑重的拱手道:“在下秦云流,狼友怎么称呼?”

真正的大才子对王剑心的郑重,让原本怒气微消的李兄,霎时又有些不耐起来,不过,当身边王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意识到现在不好先声夺人。

在一旁闷闷然,简直就要闷出内伤了。

“喔,狼友你好,我姓王,名剑心。怎么样,我名字是不是很高端大气上档次啊?”对于狼友这个称呼,王剑心坦然受之,当年给人家留邮箱的时候,道尽一生平安之下,互相称呼狼友还少了?

哇哈哈哈!

大家都是狼友!

秦云流的脸上挂满了问号:“高端大气上档次?”

“这是我家乡的方言,就是夸赞某样东西好的意思,”王剑心大手一挥,他觉得将对方的智商拉低,再从智商上碾压对方,真是一件无比愉快的事情!

哈哈!这酸爽……

不过,王剑心没有忘记这位谦谦有礼的秦狼友,是被对方阵营推选出来的找麻烦的代表人,开门见山,直接说道:“狼友,你要怎么指教啊?”

李兄寻得了机会,霎时一副满腔义愤的样子:“秦公子,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粗鄙的布衣!”

王兄很上道地接腔骂道:“这厮竟敢侮辱我金陵士林,秦公子,你不要客气!”

人群中似乎有些起哄的倾向了:“秦公子……”

秦云流一挥衣袂,人群霎时寂静无声,看起来,他这位临时领袖还是蛮有威信的。这番光景,让人群外不远处的少女们,两眸中霎时浮现出了两抹桃心。

王剑心嗤之以鼻,瞧你们那小浪蹄子样儿,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哎……明珠蒙尘,真是一件无比忧伤的事情。

秦云流斟酌了片刻,突然拂袖昂首,吟道:“涟中望落ri,雾里看苍松。浑噩忘年岁,胡涂弄鸟虫。”

“呀,这是秦公子的《岁寒》!”

“哇!秦公子吟风弄月的样子好帅!”

“哎,真是才高八斗,不知哪位丽人有福气……”

霎时间,不远处的闺秀少女们一阵sāo乱。

王剑心有些无语,腹诽:“我要是抱把吉他,来一首东风破,你们岂不是连腿都合不拢了?哎,貌似就算有把吉他,在古人面前,也是难登大雅之堂,审美世界观不同怎么做朋友啊……呸呸!什么古人不古人的,我现在不就是一个大宋的百姓么?不过瞧那些闺秀大庭广众之下就犯花痴,竟然还没有裹小脚,还是我大中华的宋朝么?”

正在王剑心神游物外,思绪如飞间,秦云流忽然说道:“这首诗乃我去年秋所作,但是当我停笔之时,却觉得胸臆间一股郁气不得发,只觉得此诗并不完整。所以,这不是所传的那样为一首五绝,其实是一首残诗,只为上半阕。”

“啊?岂不是说,云流兄广为流传的《岁寒》,其实是一首五言八蕴诗?”双喜兄高呼,一脸惊愕的样子。

“我思绪良久,废纸十刀,也不得完整,”秦云流点了点头,忽然对王剑心道:“狼友能否补全?”

秦云流眼中带了些期待,对方那种与一切格格不入的气质,让他笃定这个王狼友不简单,绝对是一个大隐于市的大才!

呃——

王剑心愣了,若叫他抄袭一些前人古诗,现场卖弄卖弄,搏些吆喝,赚些名声还可以,但是续尾那可就有些难度了……不过,王狼友当年高考,别的不行,就语文考了一百一!

一念至此,王剑心突然有种‘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龙头在胸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豪情壮志了!

酝酿感情……对!先酝酿感情。

别说,在这一刻,王剑心真有些哀然。

突然来到这个鬼地方,没有电还别说,更悲剧的是用水还要跑老远去挑,没牙刷没牙膏,只有柳条,用盐漱口那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

天呐!还有,他这年轻了近十岁的衰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初被姜伯捡到的时候,他虚脱得手指都动不了,多ri米水未进,浑身脏乱不堪,衣不蔽体,差点就挂了。姜伯老年却孤身一人,为他寻医问药,也幸好不是什么病,据那个半吊子郎中说,只是劳累过度,加上饿了几天肚子,才会如此。

“哎……”王剑心叹了口气:“涟中望落ri,雾里看苍松。浑噩忘年岁,胡涂弄鸟虫……”

此时,李白、杜甫灵魂附体,王剑心一个人代表了大中华悠久的历史和传统,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不明崎岖路,未卜雪霜风。漠漠叹过往,谁来一点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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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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