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初

苏暖阳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也可以像她母亲一样优雅地起落像只美丽的白天鹅，芊芊十指可以跨越十二个黑白键完美的演绎贝多芬的血泪作。

她那么完美，上天难免会不公，苏暖阳没见过她的父亲，至于母亲……

也许是因为还有哥哥，妈妈才会走的那么无牵无挂吧。她总是会这样想。

她还记得，永远都会记得。

那天天气并不好，头顶乌云遍布让整个c城压抑到要让人窒息。随着下课铃声响起，豆大的雨珠不给任何机会的落向地面。

“滴答——”

“滴滴答答——”

“哗啦啦——”

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惹来无数孩子和家长的抱怨，一直到苏黎景搂着苏暖阳的肩膀为她打上伞走进雨中的时候，苏暖阳感受到了背后几道羡慕的目光。这让她很得意。

穿过曲折的街道，她俩在一幢旧公寓前提下脚步，好奇的看着前面一群仰着头的人大声叫嚷，这种天气怎么还会有人聚集在一起嚷嚷。苏暖阳和苏黎景本能的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

瞳孔骤然缩紧！

“咯——”

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她们都在看天台上的那个女人，没有穿鞋，白色的裙子被雨水打湿紧贴着身体，长长的头发垂至腰际和湿漉漉的衣服黏在一起，很凌乱，被打湿了的刘海紧紧粘在脸上，远远看去显得那么苍白，苍白之外还带点阴森……

“妈妈！！——”两人同时失声尖叫，雨伞掉在了地上没有人去理会。

天台上的女人眼神往她们移去，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恢复了神采。苏暖阳和苏黎景往前跑，想要离她们的妈妈更近一点，泪水和雨水的混合，沙哑的声音和已经完全跟不上节奏的心跳……天台上的妈妈露出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微笑，然后，纵身一跃……

苏暖阳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接着，是那空洞无际的眼神，像是要把一切都抹上一层灰色……警车的刺耳鸣笛也敌不过悄无声息蔓延的红色，她看见哥哥满眼恐惧地瘫倒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向妈妈爬过去，艰难的用颤抖的手抓住妈妈已经瘫软掉的手，声泪俱下。

那年，苏暖阳才6岁，苏黎景8岁。懂事的年纪，本应无忧的年纪，偏偏划上了那么一道致命的痕。

也是那年，苏黎景半夜背着发烧41。5的苏暖阳横穿了半个小镇去医院，在床前守她到天亮。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了哥哥满心颤抖的祷告：“小阳……哥哥只有你了……你千万不能有事……真的……妈妈已经……你不要丢下我……你一定要没事啊……”

这些，在只有6岁的苏暖阳的心里烙下了一段没有办法平复的纹路。

也是在那一年，儿福院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里都是一些缺少管教的孩子，苏暖阳在常常吃不饱的日子里看着身边的孩子一个一个的被接走一个一个的被送回来，那些被接走的孩子表现的很安分，被送回来的孩子会受到周围的嘲笑，比如一小些孩子会围着他起哄，儿福院的妈妈会时不时丢给他一个极其轻虐的眼神再加上一句：“小杂种没人要就是没人要！”之类的话。哥哥经常会和抢了她玩具和零食一类的大孩子打架，然后被罚不准吃午饭。看到哥哥被几个大孩子围起来的时候，苏暖阳总会哭的惊天动地，她很想帮哥哥想把那些坏孩子好好打一顿出出气，可是她做不到，她那时的胳膊腿还没有别人的手腕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为她遮风挡雨受伤受累，她只能留眼泪。

一直到被收养，养父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大学教授。这位大学教授在办理苏暖阳的收养手续的时候，苏暖阳跪下来抓着他的裤腿哭着说：“叔叔……你把哥哥也一起带走好不好？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呜……”那位教授满脸皱纹，眼眸里有光，他说：“不行，我家只能养一个孩子。”苏暖阳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拼命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一些：“那……那……请你养其他的小孩，我只……只要哥哥……”那位教授沉思了一下，静静的看着她的脸漫不经心的说出一句让苏暖阳高兴到快要跳舞的话：“那就两个吧，你哥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