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阴差阳错

第三十五章 阴差阳错

周昌未走多远,那肚皮便开始‘咕咕’作响,心道:“去镇上先吃点江西,买点干粮在赶路吧。”于是,便向博平镇方向走去。

当他来到博平镇一家小面馆门前时,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当时奶极了自己,在自己的额头猛敲一记道:“周昌,你真笨,连自己身无分文都不知道。”说着,摸着那扁扁的肚皮,忽然在衣服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在玄清时,汤菲送他的一块铜符。

周昌用手店量掂量那铜符,颇有些重量,心道:“反正我不打算去什么玉剑门的,不如拿去当铺换几个铜钱,填饱肚子再说。”于是,他找到一家当铺,将那铜符递给朝奉。朝奉用小秤称了称,重三斤八两,可以换三十个铜钱。

周昌接过铜钱,问那朝奉有没有衣服卖。朝奉打量周昌两眼,说前日刚好有个人当了几件衣物,里面就有一套蓝衫子挺合他身。周昌一问价钱,吓了一跳,竟然要十五文钱。本想不买,但一看到身上破烂不堪,还带着血污的衣服,一咬牙便买下了。那朝奉对周昌不错,让他到当铺后房梳洗后,再换上衣衫。

周昌道了声谢,便有一个伙计领着他到了后房,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旧蓝布衫,这才走出当铺,一下子又成了一个俊俏的小公子。

周昌出了当铺未走几步,那伙计忽然追了出来,叫住周昌。周昌问那伙计什么事,那伙计拿出两文钱给周昌说,他留在当铺里那件破衣衫,虽然残缺不全臭味难当,朝奉切认为那布料手工都极好,还可值两文钱,便叫他送来。周昌接过钱,大赞当铺朝奉诚信堪比古时的尾生。

正说个没完,忽见一个富贵白面男子领着几个黑衣大汉,从东面而来。那富贵男子前面绑着一个小姑娘,富贵男子牵着绳子,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条皮鞭,要是那小姑娘稍作停歇,他便使劲抽打,小姑娘发出揪心的惨叫。

当铺伙计见状摇头叹道:“刘员外又要逼死人家姑娘了。”周昌一听到‘刘员外’三字,忙回头望去,那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苏明的孙女儿,而那富贵的的刘员外正是他在‘博平大医馆’玩玉斑指的那个白面男子。他身边一个‘八角帽’汉子和另几人,周昌再熟识不过了。

见着刘员外如此蹂躏那小姑娘,周昌怒从心起,跳了过来,高声道:“放开她。”那‘八角帽’闻言,喝斥道:“咄,哪来的泼皮小子,不识我家刘员外吗。”周昌除尽脸上的污渍,换过干净的衣衫后,他竟然认不出来了,还道哪个富贵人家的顽皮公子,也不也过分得罪,只是一声喝斥。要是换作以前那个烂衣垢面的周昌,他早上前一顿暴打。

周昌道:“朗朗乾坤之下,你们竟敢当街殴打幼女,不怕字府惩治吗?”虽然周昌在江湖中混了不短的时间,依稀也知道社会的黑暗,但他是个死脑筋,自己恪守王法不算,非要强以为天下人都与他一样恪守王法。

哪知人家一听到‘字府惩治’不由都大笑起来那‘八角帽’对周昌的声音颇有些耳熟,沉吟一会儿,又看周昌两眼,以恍然大悟,指着周昌道:“哦,原来是你这个混小子。”当下把周昌在苏明家的事说了出来,并表示曾经把他打成猪头。

刘员外闻言哈哈大笑:“小子,你是苏老头招得小女婿吗?若是你肯跪下来求我,我就把你的小娘子放了,要不然我就把她卖到妓院里做苦丫头。”说罢,笑声更大。他家的家奴见主人笑得欢,也跟着大笑。

刘员外忽然止住笑容,对那戴‘八角帽’的汉子道:“你笑什么?”‘八角帽’满脸堆笑,说道:“老爷高兴欢喜,做奴才的也高兴欢喜。”刘员外拍着他那八角帽,说道:“刘忠啊,不亏为老爷的第一忠狗。”刘忠向员外鞠一躬道:“刘忠愿永远做老爷最忠实的狗,老爷要刘忠咬谁,刘忠就咬谁。”那几个黑衣汉子闻听都低下头,大有自叹不如之感,人家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也难怪人家比自己混得好。

当一刘员外很是满意,大赞刘忠两句,又对周昌说道:“小子,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再不跪的话,别怪我无情了。”周昌紧咬嘴唇,为了报答苏老伯一饭之恩,又或者是觉得那小姑娘可怜,‘扑通’跪倒在刘员外面前。

刘员外本想玩玩周昌,让周昌觉得自己在羞辱他,少年人一般血气方刚,受不得羞辱定会冲过来拼命,到时他的人上前一阵群欧将他打死,看看以后谁还敢挡他刘员外的路。他没想到周昌真的给他下跪,不由怔了一怔,随即拍手笑道:“贱种,穷人都是贱种。”周昌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你答应过我,我给你下跪,你就放了这小姑娘的。”刘员外止住笑容,冷冷瞥了周昌一眼,道:“你这小子真不长眼,以为我死了吧,为何跪我?”

周昌见他如此,跑了起来,怒道:“是你叫我跪的,你怎么出尔反尔。”刘员外道:“我说话从来都是反话,我叫你跪便是叫你不跪,我就放人便是不放人。要放,也待我弄死之后再说。”他这一句话彻底触怒了周昌,换作旁人可能早已冲过去拼命,怎奈周昌受儒道影响颇深的人,万事以理为先,对动粗肉搏极其鄙夷。只见他怒地扭曲了脸面,切也不上前动手,其实就算动手也敌不过刘员外身后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家奴。

周昌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反击刘员外,听他高声道:“刘员外,你知何谓人何谓畜牲吗?”刘员外哪里料到周昌有此一问,不由一愣,有意无意地摇了摇头。周昌道:“好,我告诉你,人就是他有思想,有抱负,人不到万不得以的情况下,是不会杀自己的同类的。而畜牲就完全不一样了,它们把同类当作玩物,无聊的时候就欺辱杀自己的同类来解闷,所以人们都会说畜牲没有人性。”这种指桑骂槐的谬论,也亏他的小脑袋想得出来。

刘员外听罢,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方知说周昌绕着弯子骂他是畜牲。刘员外一向自视‘忽悠’绝技天下无二,他身边的人无不被他忽悠的找不到南北。此时,切被周昌忽悠地一愣一愣,不由暴跳如雷,指着周昌的鼻子骂道:“你敢骂我我是畜牲?”周昌瞥了他一眼,道:“我何是骂你是畜牲了,只有自己觉得自己没有人性的人,才会认为自己是畜牲。”刘员外仗着兄长和大舅的威势,在博平镇一带作威作福,从来就没有人敢辱骂他,现下哪里忍得住一个小孩的戏谑,指着周昌朝刘忠大吼道:“给我打死这小子。”

刘忠领命同黑衣大汉们箭步冲到周昌身前,不等周昌反应过来,那刘忠带头一拳打在周昌脸上。一时,又是拳又是脚,打得周昌抱着头在地上乱滚一通。

“给我往死里打,让他知道辱骂本员外的下场。”刘员外嘶声叫嚣着。家奴们本世纪就是一些恶棍,那恶棍都是以欺辱弱者为快乐之本的泥渣。在听到主人的命令后,众人咆哮着狂欧周昌,那拳那脚步就如狂风暴雨般落在周昌身上。

周昌孱弱的身子,怎经得起这些壮汉的摧残,只觉全身有如千百支利箭插在他身上,又被人用力拔出,痛得他如在地狱受着各种极刑一般。

“就这样被打死么?”周昌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不行,我还不能死,父母的冤屈还没有昭雪!”心底那仅存的一丝坚强的意志向他发出警告。周昌猛地振作精神,一时,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一声尖啸,双臂狂乱着挥舞。他那双手臂犹如黑白无常的勾魂手一般,只要被它碰着,便要震断经脉,七孔出血而死。

来到片刻功夫,那些黑衣大汉,都被周昌那双有如神助的手掌,莫名其妙的给打死。一边的刘员外看得目瞪口呆,惊出一身冷汗。想跑,可两腿好你被人用钉子给牢牢钉死了,怎么也动不了。整个人如筛糠一般乱颤。

好一会,周昌似从梦中醒来一般,看到眼前景况,吓了一跳:“呀!怎么都躺下去了。”那刘员外可不认为周昌真的不知道,只道他是暗示自己竟还敢直直立在原地。双腿发软,跌跪在地上,:“贱种刘二,给,给小爷端茶倒水,洗衣搓背。”说到此处,想起那些事情都有是丫环做的事,忙改口道:“不是,不是,刘二给,给小爷上刀山下火海,做小爷最忠实的狗。”他刚才还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一会儿功夫竟变成了一个软脚的虾米,这让周昌很迷惑,必竟他是个孩童,思想很单纯,只道这刘员外良心发现,痛忙乱前非。不过听他上面所讲,又要端茶倒水,又要做狗做畜牲的,不太像是要忏悔改过的人所说的言语,倒像是弱者对强者的卑躬屈膝,周昌迟疑一会,道:“那你把小姑娘放了。”刘员外答应一声,爬到小姑娘身边,哆嗦的手半天才解开那绳索。

那小姑娘一获得自己由,便跑到周昌身边,怯怯地拉着他的衣角。周昌怕刘员外反悔,对那小姑娘道:“我们快走。”说着,拉着小姑娘的手,向大街的另一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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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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