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抹影子
连续忙碌了两天，四月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还是精神饱满的来到了办公室，四月觉得她好像已经适应了这个恶魔总裁。
等到她去洗手间时，偶然的撞到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在打扫隔壁办公室，四月看了看四下没人，穆思齐也没来，按耐不住好奇心，朝她走去，四月笑着说到，“阿姨，在忙！”
“恩！”阿姨倒是和蔼的笑了一下。
“阿姨，你是每天都打扫这里吗？”
“哦，是的！”
“可是这里没人啊，为什么还要打扫呢！”
“不知道，穆总吩咐的。”
“您在这里打扫多长时间了？”
“有好几年了。”
“那您知道以前是谁在这里面办公吗？”
“说实话，我也没见过，人家总裁的事情，我们也不好过问，让打扫哪里就打扫哪里！”说到这里，阿姨放下了手里的活，看了看四月。
“噢！”
四月不好在问下去，一方面她确实不知道，另一方面怕穆思齐上来。便匆匆回到了办公室！
苏四月坐在办公室胡乱的猜想着！
没过多一会儿，穆思齐就来了，她连忙起身问好：“穆总，早上好。”
穆思齐依旧是那副高傲的姿态，爱答不理的，四月发现他对于他的这种高傲也开始慢慢司空见惯了。
四月因为对于公司的业务还不是很熟悉，问道：“穆总，你待会儿见飞度的王总还用给您准备什么资料吗？”
“不用，你等会儿跟我一起去。”
“是，穆总！”
四月再一次的坐上了穆思齐的车，心情还是很激动的。他已经愿意带着她出来谈业务了，虽然她知道这是作为助理分内的事儿。
他们驱车来到一家高档写字楼前，保安好像认识穆思齐，看见他的车子过来了，急忙跑过来帮他开开门，毕恭毕敬的接过车钥匙，去泊车了！
“穆总，您过来啦，我们王总正在办公室等您呢！”他们刚走进大厅，一个秘书模样的小姐跑过来迎接，极尽谄媚的把他们带了上去。
“王总，宏浪的穆总来了！”
“快请进来，快请进来！”
“哟，穆总，好久不见！”一位眉宇宽阔，仪态大方的人过来跟穆思齐握手。
“好久不见！”
“王总，您好！”四月跟着打了招呼。
“来来来，过来坐！”
这间办公室显然没有穆思齐的宽敞明亮，办公楼倒也还算阔气，一看这，也就知道这公司肯定也是实力雄厚。
“王总，您也知道我来的意图，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咱们也都合作这么长时间了，我穆思齐的为人你也知道，你可千万不要轻信小人之言，到时候毁了咱们这么长时间的交情！弄得大家面子上也都过不去！”
“哎呦，穆总，您看您说这话太埋汰我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看来，王总是铁了心不跟我们公司合作了？”
“我王某是生意人，自然是利益当先了，谁家开的条件好我跟谁家合作！”
“利益是很重要，可是安全保证，名气也重要，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了，您也知道，我们可从没拖欠过您的资金，再者说您跟我们公司合作，就凭借我们公司的名声，您也算是名利，保证双丰收了！”
“我也知道穆总你人够意思，可是也不只您一家公司有名气值得信任是吧！”
“看来有人故意翘我穆思齐的生意哦，那王总您开条件吧！”
“之前的基础上在提三个点！”
穆思齐顿了顿，“王总，您也知道，三个点？那我们是要亏本的！”
“嘿嘿……”王总只是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四月刚来公司，对于这些还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
“王总，这样吧，我给你加一个点，你看怎么样！”
还依旧是冷笑一声，摇摇头。
“穆总，不然你也回去考虑考虑！”王总站起来就要送客的架势。
穆思齐跟四月也只好站了起来，告别离去。
保安把穆思齐的车开了过来，穆思齐上车后，就抱着方向盘静静的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开车。四月从他紧锁的眉宇间知道这次事情的难办，也不敢多问，尴尬的坐着。
过来良久，穆思齐才开车走了，四月一看这是回公司的路，看了一下表，已经快12点了，提醒着的说道：“穆总，现在已经12点了，您中午还有个饭局，您现在回公司的话就会来不及了！”
“地点。”
“芙蓉酒楼！”
穆思齐一个急转弯，换到了反方向的车道上。四月心想多亏我系着安全带，不然估计已经成为车下鬼了。四月一直就很鄙视这种不珍视生命的行为，这一次再也不是缄默不言了。
“穆总，您刚刚那样很危险的！您还开的这么快！就算您赶时间也不能无视交通法规！”
“闭嘴！”
四月知道就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她不能看见这样的行为而不去制止，被骂就被骂吧！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到了酒店门口后，穆思齐匆匆下了车，四月追上去说：“穆总，我自己先打车回去了！”
穆思齐头也没回的说：“谁让你走了，过来！”
四月只好跟着走去。
“穆总，齐总已经等您好长时间了！”一进去，服务小生就迎过来，金壁辉煌的大厅，让人一看就知道在这里吃一顿饭肯定价格不菲。
他们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名叫“清水阁”的包间，门打开后，四月发现穆思齐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继而停住不走了。探身过去一看，偌大的包间里只有一个女子，这就是所谓的齐总吧，四月感到气氛不对，看了一眼穆思齐，虽然灯光昏黄，可是四月还是看见他的双眸躲躲闪闪的。
四月突然知道为什么昨天自己跟穆思齐确认日程的时候穆思齐怔了一下了。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四月突然想要离开，觉得她的多余，不禁心里泛起一丝难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见你一面还得预约了，并且还得提前好长时间，你到底是有多忙呢！”齐总站起来，朝穆思齐走来。
四月在才看清楚，这是也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女子，漂亮而不失优雅，美丽而不失智慧。剪裁得当的旗袍把她的身材显得凹凸有致。
“也不知道你穆总是真的就那么忙，还是……哼哼……”
“最近是比较忙！”
“过来坐吧！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的……”穆思齐张了张嘴不知道怎样解释，这显然就是不想解释，不然就直接说是助理好了！
四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是在拿她当挡箭牌吗？
齐曼眼神中掠过一丝的冰凉，继而又被温柔代替，微笑着说：“哦，我知道了！”
大家纷纷落座，穆思齐坐在齐曼的旁边，四月坐在穆思齐的旁边。
齐曼告诉服务员说：“开始上菜，恩，再给我拿两瓶红酒过来！”
“中午就不喝了，待会儿还得开车！”
转过来微笑的看着穆思齐：“没关系，等会儿可以找代驾，咱们好长时间没一起吃饭了，喝点，庆祝一下。哦，还有我已经点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谢谢。”
“跟我干嘛这么客气！”
“齐总，想请教你对于合同上的条款有什么异议呢！我听我的职员说……”
“思齐，你别一来就谈工作，你这样让我很伤心，咱们难得一见，好好叙叙旧嘛！合同的事可以在挑时间。”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四月望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口水直流。而这时，齐曼却端起酒杯绕过穆思齐朝她走来。见状她也连忙端起酒杯站起来。
“来了还没问小姐芳名呢！”
“苏四月！”
“苏四月，好听！不知道小姐跟穆思齐认识多长时间了呢！”
四月避开齐曼的眼光，看向穆思齐，穆思齐眸子里依旧那样的平静，好像这就跟他无关一样。
四月收回目光，看着齐曼，微笑的说：“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说起来也有好多年了！”
四月看了穆思齐一眼，他终于抬头看了看她，她平静的心湖也泛起一丝微波，她故意这样提醒他，希望他能记起她来。
“是吗！那怎么没听穆思齐提起过你啊！”
“因为，穆总身边的莺莺燕燕实在太多，像我这样姿色平凡的提起来也只会掉了穆总的身价，不像齐总，人长得既漂亮又能干的，而我实在不值一提！”四月冷静的说着。
“呵呵，苏小姐真会说话，你跟穆思齐之前的女朋友可都不一样啊！不过就如你所说的，像你这样资质平凡的，能做了穆思齐女朋友，也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呢！穆思齐之前的助理带出来都比你强，看来穆思齐的眼光下降了啊！”四月听到这话，眸子里的光也黯然了。
“哎呦，再看看苏小姐这身衣服，也是大品牌的啊，应该也得不少钱的，不过穆思齐，你现在挑衣服的眼光可是好了许多啊！”四月忍耐着怒火，脸上的笑意未曾减少。
“好了，齐曼，过来吃饭吧！”穆思齐终于说了一句。
“齐曼，你有多久没叫我齐曼了！别着急，我都还没敬你女朋友一杯呢！”
四月刚端起酒杯，齐曼的杯子已经到了自己胸前，轻轻一碰，齐曼整杯的红酒到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啊~”
白色的连衣裙前洒满了鲜红的酒，就好像血一样刺得四月眼也睁不开。四月随手摸了一张餐巾纸擦着。
“哟，苏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赶紧去洗一下吧！这衣服挺贵的！”齐曼只是优雅的说着抱歉，一点抱歉的意思跟行动都没有。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聊，我去一下洗手间。”四月这才发现穆思齐也已经站了起来。
她知道齐曼不过就是想要跟穆思齐单独相处。她虽然不知道他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很明显那个齐曼喜欢穆思齐，已经视自己为眼中钉了。
四月看了一眼衣服上的红酒迹，没有去打理，她知道这洗也洗不下了。就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呆了一会儿，给他们留下充足的时间。
就在四月走到门口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穆思齐说：“咱们已经分手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呢！”
“思齐，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咱们在重归于好好吗？”
“不可能的！”
“为什么，你明显就不喜欢那个苏四月！”
“跟她没关系，咱们到此为止好吗，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还要怎样！”
“嗯嗯嗯！”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四月打算进去的时候，声音又传了出来。
“你说过，你最喜欢我的吻，你说过我的吻很温柔，让你欲罢不能，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齐曼带着哽咽的声音说着。
“我明天会派人把合同送过来！”四月听到这里，赶紧转身离去。后面传来紧促的脚步声，可是放眼望去，这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她转身过去尴尬的笑了一下，穆思齐斜睨了她一眼，接着往出走去，她也快步跟了上去。
她看着前面的这个人，一阵儿的心痛，觉得他离自己好遥远，简直就是遥不可及。
就算再不高兴，再伤心，再难过，工作还是要做。
“穆总，您今天下午还有一个约会，您把我放在这里，您先过去吧！”
穆思齐竟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说：“取消了！回公司！”
四月带着大家嘲讽蔑视的眼神走进了电梯。她看了看裙子上整片的鲜红，心想还好不是在后面，不然那才是糗大了！撇了撇嘴，算了，报废一件衣服而已。
四月看着穆思齐走进了办公室，自己也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她从小就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姑娘，衣服只要弄脏一点点她就吵着换衣服，妈妈天天抱怨说跟她爸爸一个德性。她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那一抹红，还散发着阵阵儿难闻的气味，好似发酵了一样，四月不免有点嫌弃，片刻也不想在穿在身上。
忽的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穆思齐的声音传来：“送杯咖啡进来！”
“是！”
四月端着咖啡走了进去。
“穆总，给您咖啡。”四月知道穆思齐也不会理她，放下咖啡打算出去，却被穆思齐叫住了。
“你今天没事吧！”本来是一句温柔的话，被穆思齐说出来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四月有时候都怀疑这个总裁嘴角是不是挂着台制冷机？
“哦，没事！”
“衣服，你去在买一件吧！”说着从那精致的爱马仕的钱包里掏出一张购物卡，一只手推了过来。
四月瞥了一眼那张卡，微笑的说：“不用，穆总！”
“这张卡够你买好几身了！”
“穆总，我不是嫌钱少，衣服我还是自己买的起的。穆总您能带着我去谈业务，就是对我的信任和认可，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四月淡淡的说着。不是虚伪，而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
穆思齐平静的看着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深邃的仿佛一弯深水，深不可测，风平浪静却带着一种阴森可怕。
听罢，穆思齐双手一摊，“ok，你随便！”
“穆总，您忙，我先出去了。”
四月以为她这样会给穆思齐留了一个好印象，殊不知穆思齐对她的疑虑更大了。穆思齐用一种很阴森恐怖的眼神看着她离去。
素婷给四月打电话说下班来接她，等四月走到门口时，素婷已经到了，双手环抱着胳膊，依靠在车子上等着她。
素婷这时努力的伸着脖子好像想要看清什么一样，奈何墨镜的透光率本来就不高，摘掉墨镜后，惊讶的看着四月。
等四月走到跟前时，素婷趴在她衣服上闻了一下，说：“苏四月，你是三岁小孩吗？喝红酒也能喝到衣服上？”说完就觉得有问题。“不对，你可不是这么邋遢的人，难道是被正房泼的？告诉我，我替你出气！”说着两只芊芊玉手搭在四月的肩膀上，使劲的晃动着。
四月被素婷的动作和话语表示很是无奈，只好翻出来白眼。在快要晕倒之前，拨开了素婷的胳膊，说：“哎呀，是被人泼的，不过不是正房，是被小三，因为我是正房！”
四月在素婷惊讶的目光中优雅的坐到了车里。
“苏四月，你刚刚说什么，你是正房？”
“是啊！……。”接着四月把今天的经过跟素婷说了一遍。
“四月，看来你有戏啊，都带着你谈业务了，你们俩以后单独相处的机会肯定会更多的，fighting！”素婷伸手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四月娇嗔中又带着点怀疑说道。
一阵儿安静过后，素婷说道，“四月，王阳回来了，约我见面！”
“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昨天刚回来的！嘿嘿……昨天刚回来，今天就打电话约我！”四月看着窗外，也听出了她的心满意足。
“今天约你，你今天为什么不去。”
“本小姐是那么容易就见的到的吗？”
“切，拽什么拽，你不会是想吃回头草吧！”四月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那又怎么了！”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既然回头就有草，何须费尽到处找呢。”
“王阳脑子让门夹了吧，怎么会看上你了！忘恩负义不说，还玩弄感情，对感情及其不负责，这对人家王阳不公平。”四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我也很爱他的好不好！”
“你还有脸跟我提爱，说前段时间哭哭啼啼的告诉跑过来跟我说还爱着杨乐，不想跟人家分手，你这种人就活该被他再甩一次。”四月坐直了身子激动的说着。
“你既然这么喜欢他，那你当初为什么费尽心思的追上王阳后，又狠心的把人家踹了！”
一脚急刹车，四月重重的朝前倒去，给老天爷鞠了大大一躬。
四月一脸愤怒加诧异的看着素婷，开口骂了一句。素婷没有回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平静的说着：“当时你在美国，你知道的都是我们怎么怎么幸福快乐，可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中间的纠葛，我没有踹他，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都没有忘了他，我们当时分手是因为！”
素婷顿了顿，好像下了很多决心才一样，说，“他当年跟一个我们隔壁班一个女的上床了，王阳并没有告诉我，这些都是后来别人告诉我的。就在他过生日的那一天，我满心欢喜的拿着礼物还有我辛辛苦苦做的蛋糕跑去给他过生日时，而我却被告知他们在酒店里办party，我还天真的以为王阳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高兴的跑了过去，一进去我就傻了眼了，王阳正搂着她，他们一堆人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他们起哄着让王阳亲她一下，王阳连犹豫也没有犹豫一下，转过来就搂着她亲了，我当时就感觉是被人有铁锹从后面重重的打了一下，晕乎乎的，什么也听不见了，身上就好像是被抽取了筋骨一样，软塌塌的，东西也从手上滑落，眼泪就好像倾盆大雨一样，一下子全部泄了下来，我哭泣着跑了出去。第二天，我们就分手了。他也没有挽留我，我也没有问他，没过几天他就出国了，后来在没有见过，直到他昨天打电话约我，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忘了他，我一直都很在乎他。”
“你为什么一直没跟我说，我说你踹他你也不反对？”
素婷冷冷的笑了一下，晶莹剔透的眼泪掉了下来。“说了又能怎么样，反对又能怎么样！我以为都过去了！我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就没必要再提起了！”
素婷顿了顿又说：“我以为我已经忘了他了，可就在他打电话过来后，我心里竟然很高兴，很温暖！”
“那你不恨他吗？还想跟他复合？”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都没什么可恨的了。该哭也哭了，该爱还是要爱的。”
“素婷，他有再一就会有在二再三，他这种人不可靠的。”
素婷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四月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她也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只有一旦陷进去，就很难自拔。
她更没想到，素婷会把心事藏到这么深，她竟丝毫没有发觉，突然觉得素婷之前的好像都带着点忧伤。
原来每个人心底都有那么一抹影子，浅浅约约，有光的时候他就愈清楚，黑暗的时候他变也湮没在了黑暗中。你越想看清，越想接近，光变越来越暗，直至消失。放下变才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