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下山
“啊!!!”断逸风仍在狂啸中。这五风岭救下陪伴了自己整整五年的白猫昨天方化为人形,那一声逸风哥哥尤在耳边。
“逸风哥哥,芷韵妹妹,我是沧月啊”
“我来缠住他,你们快走!”
今天她牵挂一个独自哭泣的孩童,甚至以自己的生命为赌注从心魔手中救下了他。来自大山之中称之为妖的她,却为了在一群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手中救下近万条人命,葬身于万雷之中。
断逸风想起了刘易天,这便是你弃魔而入的道吗?愤怒、不解……弑魂所化的那道真气仿佛受到断逸风这些情绪的滋养,如枯木逢春般瞬间膨胀竟将其余两道真气压下,在断逸风体内经脉横冲直撞,疯狂流转。
“啊!!!”血红的眼睛,嘴角殷红的鲜血,破烂的衣服在真气的鼓动下猎猎起声,浑身散发出一股暴戾的气息,断逸风此刻就像一个来自地狱中无尽黑暗处的魔鬼。
“师兄,你别吓我。”陆芷韵泪眼朦胧,被断逸风此时的模样吓到,伸出手去,试图触摸一下眼前的人是否还是她的师兄,未曾触及,却被断逸风身上夹杂着戾气的强横真气所震开。
韩雪缘也暗自心惊:“为什么他的身上隐有魔气透出?”
就在断逸风即将陷入疯狂之际,“风儿,天道无常,众生悲苦,你要苦守心中那份清明”九郦山上刘易天的话恍若铜钟骤响,断逸风心神一震,清醒过来。
“我们走吧”轻轻的声音,像秋天的风,很轻,很轻,却带着难言的苍凉。
韩雪缘眼中尽是无声的慰藉,柔声轻语:“断兄,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天地之间自有公道,你切莫太过悲伤。雪缘有一事要办,就此别过了”
“那来日有缘再见,芷韵我们走吧”断逸风看了眼地下满目疮痍的开阳城,哀叹一声便化为流光往碧云山的方向飞去。
陆芷韵匆忙对韩雪缘道了句“韩姑娘,我们先走了”追了过去。
韩雪缘乌黑的长发被他们带起的劲风刮起,随风而舞。看着消逝的两道流光,韩雪缘脸上猝然泛起一片欣赏之色。
碧云山清虚殿
陆翰林儒雅之气全无,怒目圆睁,一拍桌子:“好你个虚月宗,视人命如草芥,莫不如投奔那魔教做那魔子魔孙!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陆芷韵想起沧月,又是一阵难受,纤细的肩膀不断起伏。
断逸风却是死气沉沉,安静得可怕。
“你们回去歇息吧,他日我必向无尘老贼讨个说话”陆翰林见他俩这等模样,也不想多言,挥一挥衣袖道:“去吧!”
今夜
注定是一个黯然的夜,花香月圆人却缺。
断逸风坐在房前树下已一个多时辰
他一直没动,像木头雕刻而成的人像
很久,很久
黑暗里突然亮起两道冷光,断逸风慢慢地起身往房内走去
不错,虽然沧月是死在虚月宗那帮人手上
但
若是心魔不出现又怎会累及沧月?
九郦山中
不是那帮魔徒,师傅又怎会死去?
师傅之仇尚难一报,修炼也决非一日之功,但魔道中人却无一日不为恶。
今日起,我便踏足天下,遇魔杀魔,逢恶必诛!
自那天如同疯癫之后,断逸风觉得修为大涨,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澎湃运转。
《九仙法脉》虽还停留在皇剑境界,却显得更为扎实,《卧龙诀》刚步入三层,现在竟直接到了瓶颈,似即将突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修为大进终究是好事,断逸风倒也不再去多想。
清虚殿内
断逸风站得直直地,眼神坚定似铁,看不到半分犹豫。“师傅,我想下山四处历练”冷冷的声音,不像在恳请,却是像在要求陆翰林。
陆翰林看着断逸风,脸上似有忧色,良久才道:“恩,为师也提过修道亦是修心,大千世界自有无限机缘可让你得成大道。不过,风儿,为师观你近日戾气太盛且道心不稳。道常无为而不无为,凡事皆有定数,不可勉强”
“谨尊师傅教诲,弟子打算明日就走”
“芷韵可知道?”
“弟子稍后便知会她”断逸风回道,脸上忽然泛起一丝柔情。与陆芷韵这五年来朝夕相处,断逸风已把她视若亲人,看着当年的女娃一直长成现在亭亭玉立的少女,在他心里,实与亲妹妹无异。明日之后,也许很久很久也不能再见到她,断逸风心里不禁离愁满满。
清虚殿后山
“师兄,你去哪,不走成吗?”陆芷韵珠泪盈眶,声哀似泣。突然听得断逸风要下山,或许很多日子再也无法相见,心中若有所失,没来由地心疼无比。
这却不是师妹与师兄间的感情,只是,断逸风恍然不知,溺爱地抚摩着她的头发道:“师妹,我去意已决,你别再说了。再说,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看你,还是小女孩么,怎的说着说着哭起来了”
“那我跟你一起走”
“我四处游荡,居无定所,你一介女流,如何方便。我亦不忍心你随我到处漂泊,风餐露宿。再者,师傅他也不决会同意的”断逸风摇了摇头道。
陆芷韵百般劝说断逸风却无动于衷,只能幽怨地说了句:“那你可一定要回来。”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
弑元宗大堂内,宗主黄百均正大发雷霆,一干人等大气也不敢透下,噤若寒蝉。
“张渊,你办的好事,不好好看住心魔,这厮神魂俱灭也罢,却整出如此大动静,引得正道中人虎视眈眈,我等如何去弄那三千生魂?”
“属下知罪,即日便传令叫宗中弟子小心行事,属下亦会亲自出马督办此事”张渊回道。心中却愤愤不平:“心魔不大张旗鼓行事,又怎能在时限内交出生魂,如今却来怪罪于我”当年只因刘易天一句话,至今黄百均仍不让他进入圣地习螭龙变最后层心法,平日里也是诸多借口处处打压。张渊想起这些更是恨意不绝。
半个时辰后,堂前威风凛凛,四面八方的黄百均却跪于弑元宗圣地内,战战惶惶,汗出如浆。巨大的火柱将圣地内每一个地方照耀得亮堂堂的,唯有黄百均面前二丈之处,有一团化不开的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对冰冷孤寂的眼瞳。
“是。是。是。”黄百均连道了三个是字,听着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狠狠地吞下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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