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断肠人在天涯

第十六章 断肠人在天涯

“小姐,你快下来。下来呀。”

背后秋儿唤我的声音,微若游丝,像病患者临终时绝望的呻吟。

心里一慌,我就忘了那棵贴近墙角的梧桐树(半个小时前,我就是顺着梧桐树枝桠才爬上墙头的),我直接纵身跳了下来。

要是秋儿亲眼看见这一幕,我保证她会两眼一黑吓晕过去。可是,她没看见,因为落地时,我发现她的身体安安静静地俯躺在草地上。

顾不得差不多快要被震碎掉的双脚,我跑过去将她扶坐起来,擦去她脸上的湿泥与草叶后,那张苍白到透明的脸让我尖叫出声。

我抱起她就往屋子里冲,两下除掉她脚上的鞋子后,我让她靠坐在床头。正要问她时,她朝我摆了摆枯瘦的手,几乎是使出全身力气才成了这句话,“小姐,你别怕,月事来时都会这样。不要爬那么高……”

替她掖好被子后,我抚着她的脸说,“乖乖等我十几二十分钟。”

感谢天感谢地,这副整整被封建摧残了十六年的身子,依旧孔武有力,甚至生猛的程度胜过21世纪的我。每次秋儿只能从井水里打上来小半桶水,而我提上来的水桶总是满满当当的,而且提着它健步如飞,所以,三两分钟我就将厨房里的那口大锅添得满满的。

用来烧火的干草发潮了,火折子怎么点它都不着,心急之下,我撕下裙子的一角,用来引火。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锅里的水终于发出咕噜噜的响声。闻着刘海被从灶堂里窜出来的火苗烧焦的香气,看着自己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地方,我默默地对自己说,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像秋儿一样熟稔这一切。

是呢,我妈一向夸我适应环境的能力强。滚烫的泪水一颗一颗地砸到地面上,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因为脚下是厚实的泥土。

我将秋儿拽起,在她呆呆看着狼狈不堪的我时候,我已经将她三下两下扒。光了,在她发出虚弱尖叫的时候,她已经被我扔进了大浴桶。

“小姐,脏。。。。。。”

“傻孩子,什么脏不脏的,女人谁没有这个啊。痛经最重要的就是暖身了。”我替她将眼圈中泛出的泪水抹去,同时也偷偷用衣袖抹着自己越来越酸涩的眼睛。

再次爬上墙头的我,对着那片望不到边际的丹青图景,心头生出阵阵悲凉。一道朱墙,长不足十米,宽只有半臂,高不足四米,何以隔着两个世界?我甚至想到了这样的画面,一把榔头,一个我,一天时间,我可以让它轰然倒塌,然后,视野所及之处,便是人间仙境。

愿景很美好,看似也很容易践行,可是我心里明白,在这个世界真正扼住妇女命运咽喉的,从不是有形的墙,而是,那只无处不在的魔掌---封建思想文化。想扭转妇女的命运,就要从思想观念入手,但是又有谁能左右一个时代的、早已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

无望的前景,绝望的眼泪。

昨天下午,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在那人妖的手摩娑着我的唇瓣时,我嘴角流哈喇子,两手捏着他的脸颊,傻呵呵地唤他“爹爹”“爹爹”“爹爹”,他能满脸嫌恶地放开禁锢我的手?趁他走神,我从他腿上跳下来,撒腿就溜。

墙头上的我忍不住拍着自己的大腿,暗暗叫绝,那个一步跨越了六个陡峭阶梯的女纸真的是我吗?那个对面恶势力,面不改色,反应极其灵敏的女纸真的是我吗?(。。。。。。)

“小娘子,莫非是身子寂寞了?”我听过各种声音,包括那个叫x声,还没有哪一种给我这样像被猪大油泼了一身的感觉。

你们无法想象到,当我看见那个靠在开满花的桃树下,衣衫松垮,印堂发黑,目光浑浊,整张脸上刻着“没错,你猜对啦,本公子分明是长年纵欲过度”的一排鲜红小字的黑衣男人时,姐是有多么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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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魅夫君太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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