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走火入魔(贺渊vs萧潇之番外十五)

第97章 走火入魔(贺渊vs萧潇之番外十五)

萧潇收假回去便听到不少闲言碎语,贺渊的真实身份这时候才得以曝光,大家都在背后悄声议论着。

她刻意不去想,其实每字每句都听得格外分明。

“你说萧总监她知道吗?”

“知道吧,不过好不容易钓上个金龟婿,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跟人掰了,你看她都一把年纪了。”

“可是不恶心吗?贺总监平时看着挺正经的,居然会和自己的继母……”

“这种豪门世家,你还指望多干净啊?要我说,男人偷腥这种事有了第一次绝对会有第二次。他那个继母选美出身的,还在娱乐圈混过,现在老公又没了,这样的女人真以为耐得住寂寞啊。”

“啧,那萧总监也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说不准人家也只在乎钱,更何况贺渊长得不错,睁只眼闭只眼呗——”

刺耳的议论随着高跟鞋的“嗒嗒”声渐渐远去,萧潇待在洗手间里半天没出来。

世间的事真是奇怪,明明有些东西当事者都不在意了,却被旁人说的有声有色。要说心里一点波澜没有那是假的,可自从绝对原谅他开始,她便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一整天在公司都能感觉到身后有人指指点点,午休的时候小j也凑过来,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萧潇抬起头,有些无奈了:“你也想跟着八卦?”

小j翻了个白眼,可眼底的担忧丝毫没有减退:“贺渊和那谁,是真的啊?”

他们做的就是这一行,有些东西萧潇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她微微垂眸,把玩着手中的签字笔,嘴角微微扯起:“你都知道了不是吗?”

小j默了默,紧接着叹气:“可我怎么觉得他对你挺好的,是不是那女的勾引他呀?血气方刚的,一时没把握住。”

萧潇被小j的样子逗笑了,她支着下颚若有所思的样子,还配合地点点头:“也许吧。”

她说完就低头看文件,小j当她情绪低落到不想多说,迟疑着退了出去,又去给她冲了杯咖啡进来:“男人嘛,总会做错事的。只要他待你好就行了,而且你千万别和他闹啊,到时候反而便宜了那狐狸精。”

小j越说越离谱了,萧潇终于忍耐地拍了拍他肩膀:“好了,我没事。我们很好,没有吵架。”

小j狐疑地看着她。

萧潇认真地点头:“他待会还会来接我。”

孰料小j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也不能无条件妥协啊,至少得让他知道他做错了,不然以后还会再犯,而且会觉得你很欺负。”

萧潇痛苦地捂了捂额头,被他前后矛盾的话弄得简直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道:“我真得工作了。”

小j无趣地撇了撇嘴,还是不放心道:“有事就跟我说,别憋着。”

萧潇指了指门口,小j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去。直到他背影彻底消失,她长吁口气。

贺渊那晚没有再继续解释,可是一直在暗示她,他和孟云洁之间除了暧昧没有实质性进展。其实这都无所谓了,只是萧潇还是发现,贺渊对过去的事不肯细说,刻意有所隐瞒。

他还有事藏着——

想到这一点,她心里多少有些慌、有些怕。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知道还能经受多少谎言来考验,她已经妥协一次,没信心在为他妥协第二次。

正在走神,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孟云洁束着高高的马尾,装扮是与那天晚宴全然不同的样子,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色衬衫衬得她五官干净清爽,一点也似成熟少-妇该有的模样,反而又几分稚气在脸上。

萧潇一时恍惚,盯着她看了许久。

“你会来,我挺意外的。”孟云洁轻轻搅动着杯里的褐色液体,沉吟着摘了眼镜,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萧潇平静地看着她:“也犹豫过,但是我还是想听听你想对我说的话。”

孟云洁笑了笑,表情有些勉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他不想我再出现在这里。”

萧潇点点头,贺渊的作风,她一点也不惊讶。

孟云洁又沉默了,或许她有太多话要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萧潇也不催促她,低头喝了口面前的拿铁。

“我和贺渊是同学,我一直喜欢他。不过从很早开始我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是冷的,他的世界里只有权利,别的什么都没有。”

孟云洁缓慢地说着,萧潇也安静地聆听,这是一个他从未企及过的贺渊的世界。

“男人有野心很正常,贺渊的野心却比一般人要大的多。”孟云洁说完顿了顿,对萧潇挑起眉,语气加重,“你不知道他对权利的渴望有多强烈,或者说,他为了得到贺氏,究竟做了些什么。”

萧潇握着杯子的手蓦地一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你知道他和贺峰是亲兄弟,可是,贺峰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他却是最清楚的那一个,因为——”

孟云洁压低声音,说的一字一顿:“他当时就在现场,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萧潇的脑子嗡一声炸开了,所有思维好像顷刻间停滞不动,耳边不断重复着孟云洁的这番话。

那么温柔的贺渊,平时对她嘘寒问暖,总是一脸微笑注视着她的贺渊……他会亲手设计害死自己的亲大哥?

萧潇迟钝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女人,她想张嘴反驳,本能地维护贺渊,可是为什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事实远比这要残酷的多,萧潇恍恍惚惚间又听到孟云洁接着说:“这一点你就受不了了?你了解他多少,这样你敢说爱他?”

萧潇好像这时候才明白孟云洁找自己的原因,这个女人是来宣战的,她将那个真实且不堪的贺渊摆在她面前,逼着她做出选择,如果她承受不了退出,那么孟云洁就赢了。

孟云洁看着萧潇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慢慢地,苦笑一声:“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那么长情,我就是不甘心。明明我做了那么多,比你还要爱他,可他为什么只看得见你?我就是想让他明白,你和他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只有我和他才一样,他的世界充满黑暗,只有我肯陪他一起待在黑暗里。”

萧潇看着孟云洁哀伤又痛楚的眼神,那一刻她甚至有些同情对方,不管对方到底做了些什么,至少她这份为爱勇敢的样子彻底震慑住她了。

孟云洁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比她强太多了。

萧潇如鲠在喉,胸口剧烈攒动着太多的情绪,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打破眼前的窒闷。

太闷了,闷得她心脏一丝丝地抽痛。

“霆衍在医院中毒的事你也一定有所闻,没错,这也是贺渊干的。目的就是嫁祸给贺沉,也因为如此,这才有了贺老葬礼上大家威逼贺沉交权的事情。”

这些事萧潇是听说过的,当时传闻一边倒全指向了贺沉,她自然也是相信的。实在是因为贺沉这个人太阴郁寡淡了,而且之前就有他害死贺峰的传闻。思及此,她好像瞬间也明白了,不用说,那些传闻也是贺渊有意传出去的,一环扣一环,他早就在计划里。

萧潇听着这些事,明明是在说她的爱人,说那个和她最亲密的人,可是为什么这么陌生?这个阴狠毒辣、六亲不认的人真的是贺渊吗?是那个她不惜一切背弃自己原则都要深爱的贺渊吗?

孟云洁看着萧潇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咬了咬牙,还是把剩下的话说出口:“贺渊从很早就开始策划这些事,他小时候的确是身体不好,可现在早就康复的差不多。他继续装病弱无非是掩人耳目,包括去杂志社当总监,全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萧潇觉得自己的全身都麻木了,连带着听到再震惊的内容都好似没感觉了一样,只呆滞地看着孟云洁,听着她一句话一句话地说着,好像利刃一样,往她胸口缓慢地捅下去。

“我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知道我家境不好,知道我那时候被投资商逼的走投无路,所以故意安排我接近贺老爷子。”孟云洁眯眼打量着萧潇的反应,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红唇微微裔动,“贺老爷子后来出事,也是他谋划的。”

萧潇心底那根弦彻底地断了,眼泪忽然就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可怕的男人?

那是他的亲人啊,他同胞的哥哥、生他育他的父亲,纵然有千万的理由,可怎么下得了手呢?

她是怎么都无法将这些和那个每天睡在她枕侧,她自以为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那么好的贺渊,事实上却是这样一个英冠禽兽?

萧潇茫然地看着孟云洁,手无措地想抓住点什么,可是脑子里空白的什么都想不起来,指尖乱抓,反而将桌上的杯子和调羹全都扫翻在地,狼狈地洒了自己一身。

突兀地响动引得周围的人讶异侧目,她失神地站起身来,唇角干涩地动了动,这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出几步又被身后的人喊住,孟云洁狠狠盯着她的背影:“这就是真实的贺渊,他在你面前不过一直伪装罢了,如果你说爱他,就得爱这样的他。你能接受吗?如果不——”

“早点离开他吧。”

萧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本以为最糟糕的不过是他荒诞的过去和精于算计的本性,可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一切,实在已经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样的男人,她确定自己能接受?

萧潇从小受过的教育和成长过程都是规规矩矩没有半点逾越的,她清楚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至少她的人生有一把标尺,道德准则是非黑白,她一直在心底留有一条底线。

她想象不到是因为什么才能做出这么多残忍的事情来,而且这么残忍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爱他多久?

爱情并不是盲目的。

萧潇坐在沙发里看着周围的一切,这间狭窄的公寓到处都是贺渊的影子,这里充斥着这个男人给她的幸福和欢乐,她迷恋他给的这一切,直至此刻心里也确定自己还爱着他。

光是想起他,心里便会涌起千万的情绪。

可是今天这一切之后,她隐约觉得自己爱不起了,那样的贺渊,和她想象的实在差的太远。

门口传来密码锁的声音,贺渊回来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她熟知的,即使不去看,光是脚步声她也知道是他。

“怎么不开灯?”正是夕阳滑下地平线的最后一刻,屋子里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贺渊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半倚着的身影,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萧潇收敛情绪,在他开灯前飞快地将脸上的泪痕抹干净。

灯光瞬时点亮了整个世界,贺渊站在玄关处,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听到对方率先说道:“我们,分手吧。”

“……”

贺渊其实每天都在等这刻的到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变得这么无所适从过,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等着被判刑,被她轻易地一句话就扔掉。

像扔垃圾一样。

萧潇看他的眼神平静极了,说话的语调也非常清晰,这是她做了很久的决定,贺渊知道没有转寰的余地。

他站在原地,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解释,可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那些恨不能藏起来永世不见天日的秘密,终究还是曝光在她眼皮底下了。

她干干净净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双眼睛太单纯了,好几次被她这么看着,他都会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

像被谁扼住了喉管,他许久才说出一句:“我们谈谈。”

萧潇摇了摇头,微微侧过身去:“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对不起贺渊,原谅我有些……”

有些什么她没说出口,只是僵在那仿若雕塑一般。

贺渊的脚好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沉重至极,他深深汲了口气,走近她,却小心翼翼地连碰都不敢碰,紧紧盯着她的侧脸看:“我爱你,萧潇。”

萧潇咬着唇,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这才让自己强忍着没有落下泪来。爱吗?她也是爱他的,可是并不是有了爱情其他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更何况,她爱的这个,真的是完整的贺渊吗?

贺渊的声音粗噶低沉,像是被砂砾碾压过似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异常艰难:“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很可怕,可是我……对你是真的。”

他平时巧舌如簧,可这时候发现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却找不出一句来哄她高兴,那么多的话,怎么就是找不出一句来替自己辩驳呢。

萧潇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圈早就红了。

贺渊这才发现她之前哭过,小小的鼻头也微微红肿。他的心一下就软了,心疼的要命,伸手想去抱她:“老婆——”

这是他最近刚刚换的昵称,自从那晚萧潇原谅他之后,他便一直这么喊她。

这时候叫出来却格外讽刺,萧潇抬手挡住眼睛,轻轻摇了摇头:“你算计我,没关系,你有怎样的过去都没关系。可是贺渊,我的爱情不足以支撑我无条件原谅一个杀父弑兄为了权力视人命为无物的男人。”

她看着他惊愕的样子,心疼的更加厉害,还是用力指了指自己胸口:“我的良心,骗不了自己。”

和这样的人生活任谁都觉得可怕,再爱他,也不该无底线纵容到这种地步。

贺渊紧握着拳头,眉宇间满是萧潇从未见过的可怕戾气,他在强自控制着,骨节已经紧绷到泛白。

萧潇没见过这样的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此刻已经清醒地意识到,这个男人还有更为凶残的另一面,一直被他深深隐藏的一面。

或许这才是真的他,她……又被骗了。

贺渊沉默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往后退的那一步,轻而易举地刺伤了他。

“萧潇,别怕我。”他眼底满是黯然,抬起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嘴角牵强地向上勾起。

明明心里疼的要命,还是想努力笑着,想让她知道,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是这样的,这个温柔的贺渊不是假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再写两章完结,我要控制好字数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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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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