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跟随的骷髅
“前辈的意思，是要我对弈吗？”田汀辰问骷髅，明知不会有回答，还是礼貌地对骷髅作揖道，“在下才疏学浅，对棋艺并不通晓，斗胆一试，如有得罪，请前辈包涵。”
“你真要下这盘棋？”凤凰说道，“你要想清楚，如果赢不了，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困仙大阵了。”田汀辰冷静地回道：“手中出现棋子，这是线索，也是唯一的出路了。”凤凰劝阻不能，飞出岩洞空间，站在田汀辰身边，疑惑地望着茫茫无际的雾海，叹息道：“你我都不怎么懂棋艺，这还能赢？”田汀辰盯着棋盘，沉思道：“看这棋局，左上角和左下角的棋子是对称的，右上角和右下角的棋子也是对称的，双方都选择了同样的定式，说明这是它们最好的选择。我们能看到的最后一招，黑子在天元一震，似乎在威胁白子，不要再学它了。我在天元，你如何对称？”说罢，将白子放在黑子的左侧，白子一挨到棋盘，就消失不见，田汀辰手中又出现一枚白子。
“不能对称，所以没有解释！”凤凰恍然大悟道。
“如果是这样，这盘棋就不是棋，而是一个阵，我猜测就是这困仙大阵的布局。”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凤凰略有佩服地说道。
“这棋盘的十九路闪着金光，我觉得是丝线织成的，凤凰前辈说要找阵眼，那这个应该就是阵眼了。”凤凰欣喜道：“只有破了阵眼，我们就能出去了！”
凤凰自恃修为甚高，将真气输入棋盘，可真气一遇棋盘，就如泥牛入海，再无声息。才知自己跟无量纪元比起来是天差地别，悻悻然放弃，田汀辰学着凤凰的样子，试着把真气输入棋盘，棋盘抖动了一会，把田汀辰的真气退了出来，看来这不是解密之法。
“这是阵眼的话，就一定有机关，我们多尝试尝试，一定能摸索出来。”凤凰鼓舞道。
两人仔细研究棋盘，摸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而棋盘上的棋子如有根一般钉在棋盘上，也不能移动。田汀辰出神地看着天元上的黑子，天目流转，黑子中突然出现了一棵云冠状大树。
棋子中的世界，也是他身处的世界吗？
空间的累积和叠加，幻幻无穷，源源不断，你永远不知道自己身处第几层。然而，在第几层有何关系？你永远也走不出空间的迷局，只能困在其中，破败凋零。
“这棋子……很像一样东西……”田汀辰若有所思道。
“会不会是这个骷髅有问题？”凤凰走到骷髅身边，用红喙戳他的头骨，骷髅静悄悄地坐着，没有任何反应。
“在金仙厅时，朝下和朝上看到的镜子，不也是这样吗？”田汀辰自言自语道，“困住我们的空间，如果是对称的……”他把白子反过来放在黑子上，在白子的倒映了，也出现了一棵云冠状大树，这一次，白子并没有消失。黑子和白子重叠在一起后，就怎么都拿不下白子了，田汀辰认为这是一个暗示。他抬头看着虚空，对凤凰说道：“凤凰前辈，我们到天上看一看吧！”
凤凰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田汀辰，张开翅膀：“你到我背上来吧。”田汀辰没有拒绝凤凰岛的好意，飞身来到凤凰身上，在他们即将启程时，骷髅突然开口，发出干瘪瘪的声音：“二位留步，且带我一起去吧！”
“你是谁？”田汀辰骇然问道。
骷髅讽刺地说道：“这是困仙大阵，我自然是里面被困的仙人。”
“你是仙人？”凤凰不敢相信道。
骷髅动动脖子，站了起来，骨架活动，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像一个鬼魅。
“你们觉得呢？没有仙人，怎么会有这困仙大阵！”
“那么没有你，就没有困仙大阵了？”凤凰不怀好意地说道。
骷髅没有生气，扶了下老腰，疲倦地说道：“本道也想没有，但是在这里，死都死不掉啊！”骷髅走到凤凰面前，对田汀辰说道：“你有太极神光，总算有点希望，本道可以看看你能否抗衡这无量纪元！”骷髅一弹手指，掀起一阵大风，托着凤凰向上，借助风势，凤凰振翅飞起，骷髅也飘起来，跟在凤凰身边。
虚空无穷无尽，重复着同一种颜色和景象，骷髅没有发话，凤凰就一直飞行，不知飞了多久，在天空之中，出现一棵云冠状大树。
田汀辰定睛一看，在树下的，竟是四水婵。此时的她，从指尖开始蜕变。肉质在缓慢地消失，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被众生栗重伤之后得不到治疗，四水婵有些支撑不住，倒在蒲团上，艰难地呼吸着。
“四姑娘！”田汀辰把四水婵抱在怀里，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四水婵微微睁开美目，看到田汀辰，把头往他胸口埋了埋。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田汀辰不解道。骷髅把四水婵手中的白子拿下，倒着放在棋盘上的黑子上，解释道：“你和这位凤凰，一个有太极神光，一个是圣兽，自然不会受到这毒虚雾的侵扰，不过这小姑娘就不一样了。即使有屠心扇护住心脉，但身体还是凡人，很快就会变成我这样的了！”
“你是仙人，怎么也被侵扰了？”凤凰似乎对这骷髅天生有不和谐感，总是呛他。
骷髅不咸不淡地回道：“这是困仙大阵，肯定对仙人有作用了。”随后指着天空说道，“要不要继续上去，看看能到第几层，能不能走出这里？”
“她快要不行了！”田汀辰看到四水婵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心急如焚，“凤凰前辈，仙人前辈，你们能不能想办法救救她？”骷髅挑起四水婵的左手摸了摸，低沉地说道：“救是可以救，但是她被屠心扇毒害太深，我怕到时候出现反作用力，她本身抵抗不住，就会一命呜呼了！”
“怎么才能驱除屠心扇？”田汀辰把希望都寄托在骷髅身上，因为如果凤凰有办法的话，应该早就说了。骷髅用手骨敲了敲天灵盖，转身对凤凰说：“聚气盆，你应该有吧？”
“怎么会没有？”凤凰瞥了一眼骷髅，随即一昂头，吐出一只银色小面盆，交到田汀辰手上。
“你是第三层虚境的修为，刚好能去第四层虚境，我告诉你个方向，你到虚境里找一座‘正气山’，把这个盆子放在山顶上，吸收一些正气，试试能不能把屠心扇的邪性逼走。”
“正气山？”凤凰将信将疑道，“要真的有这东西，那魔界不要全部玩完儿？”
骷髅不理凤凰，语重心长地对田汀辰说：“进去后，地上会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指示，你往东走，看到天上有白虹贯日，马上转到西面，到时会有东西挡住你的路，你告诉他你是寅上仙派你来的，它会让道给你，你一直走，就会看到一座冒着白汽的山，就是正气山了。”
田汀辰一一记下，谢过骷髅，把四水婵放下，带着聚气盘，毫不犹豫地进入了第四层虚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