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选择

第二章选择

方岩只觉这回接了个腌臜差事,简直让人情何以堪。

他只能苦着脸道:“起来,起来,莫哭!”又起身朝着萧大狗身边的老汉行礼道:“老丈,你家孩儿行几,是否与村长有旧。”

老汉一脸的褶子,看模样几年已是花甲之年,他一脸紧张,嘴里喏喏道:“不……不敢当,我今年不过三十岁,与得让大哥是堂兄弟,大……大狗排行十三,还请先生赐名。”

方岩更觉尴尬,只得拱拱手,算是赔罪,道:“未知萧……大哥之名,还请告知!”

老汉一脸慌张,哆哆嗦嗦道:“不敢当先生之礼,贱名萧寒。”

方先生心中稍得慰藉,这村中还不算没救。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你家孩儿既然排行十三,那么便依了《易经》第十三卦同人卦,唤作萧同吧,萧同萧十三,你看如何?”

萧寒忙带了萧同,仍是拜死人一般磕了个头,留下了一只绑了腿的小梅花鹿便兴高采烈的离去了。

方岩也不跟萧同计较,正高兴的看着那只身上点点白斑的梅花鹿,乐的直点头,“下一个。”

此事不提,但见另一边。

张行楷今ri拜了师,有些高兴,却不漏声sè,只是步子比平常走得快了些,看看是步履生风。

正行走间,不曾想后面萧不忌跟了上来,上去就给了他一拳,将他打得跌坐在地上,膝盖上受了些伤。

张行楷皱着眉头看着身高体壮的萧不忌,不由疑惑道:“不知道不忌大哥有何见教,缘何无故殴打小弟?”

萧不忌上前又是一个巴掌打在张行楷脸上,瞬间脸便肿了起来,他戏谑道:“装什么装,别以为拜了老师就摆脱了奴隶的身份,你不过是我们萧家的一条狗,我叫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不让你做,你就要老老实实给我呆着,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张行楷人小体弱,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不过还是辩解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们萧家的奴隶,你要欺人太甚,不过是给你家放牛,又不是卖身你家。”

萧不忌脚向前一踏,正踩在张行楷的手上,用力碾了几下才笑吟吟的道:“哼,整个萧山村都是我们萧家的,你不过是萧家的一条狗而已,还想着脱离萧家,告诉你,没门!别说你给我们家放了五年的牛,就是你放了一天的牛,那也是我们萧家的奴隶,明天卖身文书就会给你,记得要签呦,不然……呸!我就打死你个狗杂种,别以为识得两个字,就能当人了。”

张行楷被他把手踩得疼的直打滚,思绪却无比的清晰,村长萧得让家便是这整个萧山村的土霸王,谁想出村进村都必须征得他们家的同意,因为他们家是有武者的。

武者啊,一个小小的山村有一个武者,他便是这整个村子里的王,更不要说村长还是大夏朝认证的武侠之一,武之侠者,乃是一个武者至高无上的荣誉。

整个萧山村便是村长的封地,这里他就是一个土皇帝。

看着萧不忌狰狞而恐怖的脸,张行楷不由想起教他写字的王老说的一句话。

是做宁折不弯的莽夫还是委屈求全的懦夫?

王老宁折不弯宁愿做一个老疯子,默默无闻的死掉,也不愿向着萧得让低头。

“我又该做怎样的选择?”张行楷呐呐自语。

萧不忌哈哈大笑道:“狗崽子,明天记得签字啊,就用你那劳什子的字体。记住,我要你当着老师的面签,不然我就打断你那写字的爪子。”萧不忌放肆的笑声远远传出,在整个山谷里面回荡。

几个跟着萧不忌的小娃子也跟着嘻嘻哈哈的笑着。

许久之后,张行楷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拍落衣服上的尘土,左手托着右臂向家里行去。

家里家徒四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茅草屋,能遮上一些寒风苦雨罢了。

小心的把手凑到清澈的泉水之中,冰凉的泉水暂时将疼痛隔绝,能让张行楷感觉舒服一些,小声念叨着:“萧家,萧家,呵呵,我记住了,萧不忌!”

抬头望望天上的ri头,发觉不过是未时,便将手从泉水之中拿出,小心擦净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提上一个大葫芦,把磨得发亮的柴刀抄在手上,准备去山里打点柴。

马上便是九月天寒的时节,萧山村到了九月便会大学封山,得趁现在赶紧打点柴禾,不然到了冬天只能活生生冻死。

拿上柴刀,张行楷紧了紧腰带。早上的一点稀粥早就消化完了,又正是长个子的年龄,一天两顿饭如何撑得下去。

以前有王老在的时候,还可以吃到他做的一种叫做“叫花鸡”的食物,张行楷发誓,那是他一生吃到的最好吃的食物。

然而现在,吃饱都已经是个大问题,更何谈那种无上美食。

狠狠地勒紧裤腰带,张行楷就差把裤腰带勒紧肚子里面,只是这样仍然不顶饿,只希望嘴甜在山里下的卡子能捕到一只兔子,不然今天晚上的晚饭只能吃剩下的一点稀粥了。

昨天逮到的两只山鸡和采集的一点山货,都作为束脩送给了老师,只希望今天能够交上好运。

晋州的八月末已是极为寒冷,张行楷身上单薄的衣衫远远无法阻拦寻隙而入的寒风,他只能小跑着向着山里进发。

两个站在山道上的卫士,看到他进山,不由桀笑道:“大牛,你小子又要进山啊,别忘了交进山费啊,村长大人交代了,以后想要进山捕猎是要交税的,不然的话,你就别想上山。”

张行楷看着面前两张可恶的笑脸,以及他们手中三尺多长的百炼刀,只能低下头来陪笑道:“王大哥,萧二哥,以前进山不都是不交税的吗,怎么突然又要收费了?”

萧二与王大对视一笑,把手里闪着寒光的刀往上举了举,脸上一道狭长的刀疤使他的笑容更显狰狞,他鄙夷道:“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村长大人规定交税还要跟你商量啊。明白的告诉你,这税呢,就是今天村长交代的,对别人没有,唯独对你,听到了没有?”

张行楷赔笑的脸sè一变,垂下的手猛地一紧,旋即松开,僵笑的脸变得更加自然,他求肯的笑道:“萧二哥,您也知道,小弟家里实在是穷的只剩下四面墙了,你看能不能高抬贵手,等小弟回来之后再交上。”

萧二眼一瞪,如铜铃一般大小,瞅了瞅他的怀里,“谁说你穷的只剩下四面墙,我可是记得有人还有钱交学费,那可是足足五钱银子,老天啊,那可是一笔巨款啊。你说是不是,王大哥?”

王大陪着哈哈一笑,“那可不,我在这里站一个月都不见得能挣上五钱银子。”

张行楷紧紧拳头,再次松开,右手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他笑着从怀里摸出银子,递给萧二,“呵呵,两位大哥说笑了,我放了五年的牛,才挣下了五钱银子,哪里能跟二位大哥比。二位大哥都是能封号‘武侠’的武者,我一个没练过武得小小平民,如何能跟二位大哥比,还请二位大哥笑纳。”

萧二打量了一下他手里的银子,立即一把抢了过来,扔给了王大一钱银子,才笑嘻嘻的拍着他的脸道:“记住啊,明天还是要交的,没有银子那就用你爹给你留下的项链抵!”

张行楷忙捂住胸口,见他二人不会上前来抢,才松了一口气。

离去的二人哈哈笑着,不时的污言秽语传了上来。

“萧二哥,你干嘛对这个兔崽子不依不饶的,是不是他得罪过你?”

萧二哥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嘿嘿一笑道:“他倒是没得罪过我,但是那个杂种他爹可是给老子留下了不少的东西。”

“他爹不是死了吗,你还记着这些,干嘛,不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

“去去去,一边去,你懂个屁。村长大人说了,斩草不除根,chun风吹又生,这小崽子可是狠着呢。”

“斩草不除根,chun什么来着,啥意思啊?”

“谁知道他娘的啥意思,村长叫咱干啥咱就干啥就是。”

“切,叫我说也真是的,村长把他爹娘都杀了,不是要除根么,给他补上一刀就是,干嘛还留了个祸害?”

“你懂个屁,村长说是啥来着,哦是磨刀,给他儿子留个磨刀石,等到过上几年让这小子学上两年武艺,让不忌亲手杀了他,算是让不忌见见血。现在这磨刀石想甩手不干了,村长大人能不收拾他吗?”

“磨刀石,这还真新鲜……”

声音越去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张行楷才把捏紧的拳头放松下来。

“磨刀石吗,原来如此,不允许我有一丝逃脱你的掌握,只是为了给你的儿子当一块磨刀石。不过,当这块磨刀石也锋利了起来之后,你说他会不会刺破你的手掌。”

张行楷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捂紧胸前的项链,向着萧山深处进发。

萧山只是苍莽山脉这座大山脉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山而已,在大山深处有着许许多多的凶兽,有些凶兽据说就是村长这个‘武侠’都抵挡不了。

而张行楷就是朝着其中一个凶兽所占据的山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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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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