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竟是新愁唱旧曲

第六十五章:竟是新愁唱旧曲

“过去的都过去了,无法改变。***我不能停下自己的步伐,一直以来,我都不曾回头,只是往前走,因为停滞,是死人才会做的事。但是我还活着,既然如此,不能留下什么遗憾才好!所以,楚歌……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他似是天生不会祈求别人,说话的时候,带着毫无商榷的命令语气。我的心一下便紧了起来,西门觉他,到底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我不愿帮你,因为我早已经不是鹰圣门的人,你也不再是那个尊贵的少主。”楚歌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是太好听。

“你要她做什么?”我忍不住问西门觉,他抿了抿嘴唇,黑玉恰在此时找到了我们,扑棱着飞了进来,然后便开始站在一旁,梳理着它杂乱的羽毛。西门觉似是迟疑了一下,回答我,“炎儿,我只是想让她帮我打探消息,云娘她们的消息!”

“云娘?”楚歌面上一滞,“想不到她还呆在你的身边,若只是打探消息,我现在便可以告诉你。七月半起,冥月俱灭,这件事江湖中又有几个人不知道,你之前的那些个属下,死死伤伤,散都散了,还打探来做什么?”

“……。”死死伤伤?楚歌告诉我们,流火和绝影失踪,云娘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在青石峰边的一处坟墓。明月和如霜倒是机警,转身便投靠了七月半,至于流云山,他瞎了一只眼,也不知是死是活,再没了其他的什么消息。不知是否能够逃脱七月半的人的屠戮。

“你们问我,还不如去问百晓生!到他那里去打探消息,远远要比我这里好上许多,我现在是个生意人,不是整天忙着打听乱七八糟的闲事的无事之徒。”她说着就近着坐了下来,见我们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挑眉道,“葛哥儿你还信不过我吗?那些什么江湖恩怨,你死我活的事,早已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才不会去摊上你这样一个大麻烦,你们快走吧!”

她说着,冲着我们挥了挥手,转眼间站起来,开始收拾起杂乱的桌椅,一边收拾一边直心疼得叹气。

西门觉的嘴角扬起轻微地弧度,似是在哂笑一般地说道,“你就这样急着赶我这个故人走?”

“不然呢?”楚歌语气骤然冷淡。

西门觉只是静静地喝着茶,茶水的热气在他在他浓密的睫毛上负上一层水晕,轻微地颤动,似是挥翅的蝴蝶美丽而轻盈。

我以前便很少看到他喝茶,也很少嗜酒。西门觉曾经说过,水至上而淡!所以,真正的好茶好水反倒是不加一物的白水,我原本就奇怪他怎么突然地进了这茶肆,或许,还在门外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这茶肆的主人是谁。

“炎儿,我们走罢!”西门觉抬脚出门去,我在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中,听出了难以明的伤感和无奈。

“你不怕她会泄露你的行踪,我怕她会……。”

“不,你错了!”西门觉突然地打断我,“我的行踪已经泄露了,你爹爹既然已经是七月半的人,他可以不杀我,但是我还活着的事,他势必已经回去告诉了他背后的那个人。”

“背后的人?”

我重复了一遍,突然地觉得自己知道的事似乎太少了。西门觉拉着我走了不远,却又是突然地倒转回头。还是那间茶肆,却是从另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进去,我跟在西门觉的背后,悄悄地跟进去。见他动手牵了两匹马儿,我立马明白他回来是做什么。左脚踩在马鞍上,翻身上了马,马儿出一阵尖锐的嘶鸣声,惊动了茶肆里的楚歌!

她叫骂着出来,我和西门觉已经驾着马儿冲了出去。她原本骂骂咧咧的嘴,更加地放肆了!我很难想象,她之前在西门觉身边侍候的日子,这样的一个女子,居然还能够活到今日,想来,一定是有着怎样的原因。

耳畔满是呼呼的风声,四周的景致都在不断地变换,树林村舍,小径幽谭,西门觉的衣袍被风吹得鼓起来,白色的缎带和几缕丝随着风起舞,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素色蝴蝶。我将百晓生便是五子雀的事告诉了他,他眼睛微闭起来,犹豫着说道,“炎儿,我们去看病吧!”

“看病?”我迟疑着,见他的眼睛落到我那半边的面具上面,这才明白他所谓的看病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让五子雀医治我的脸,不知怎地,心里有些难受。他到底还是在意我脸上的瑕疵,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他细看着我的脸,似是察觉到了我微恙的绪,“我只是怕你自己过不去,你要真是不介意,那半边的面具早该拿下来了!”

“……。”我沉默了一阵,争辩道,“我就是要这个样子,这个样子的我,你若是不离不弃,我才信你!”

我这样赌气说话的时候,原本在半空盘旋着的黑玉猛地降落下来,似是有些不安地叫了几声。它落在马背上,用屁股对着我,开始悠闲地梳理着它黑亮的羽毛。

“不看病也行,那我们回去生孩子吧!”他故意凑近我,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我浑身一紧,用腿夹了一下马肚子,大喝了一声驾,一下甩开了他好远。西门觉大笑的声音恼人地在背后传来,挥之不去。而黑玉则是被我激烈的反应,惊得一下冲上天去,顺道呱啦地叫了几声,以示它的不满。

寒风彻彻,须臾之间,一个挺拔的身影挡在了我们的面前,我和西门觉都赶着去风陵城,没想到这样快,便会有人来找上门来。男子一身青色衣衫,脸上是被寒风雕刻过的清晰轮廓,只是微微上翘的双眼,闪烁出的是一片风流之态。我惊慌失措地勒住马儿,伴随着一阵长鸣,一道黑白相见的骨扇已经朝着我们袭来,足尖点在马背上,我一跃而起,躲过了那骨扇的攻击,继而重新落了下来。

“噬魂三杀!”西门觉笑容款款,显得极为地淡然。

“要命公子,烦请你让开!”我对着马前的人吼道,每次看到他,心中都会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不知他这次出现,又为的是什么?

“尊者何必如此地紧张,我来只是想让你见一个故人罢了!”他勾唇浅笑,须臾间已经从树上带下一个人来。蓬头垢面,嘴唇满是血污,血污下隐藏的是一双黑亮的眼睛,没有任何绪地望着我,眼中是一片幽黑的空洞。竟然是在茶肆钱我所见到的那个花子!

“如何?可还记得这个人?”要命公子一脚揣在那花子的身上,那一脚,应该是用了力的,我看到花子张开的嘴,里面是一片乌黑的颜色。那个人!我心中一凉,居然是菁陌!最重要的是,要命公子竟然割掉了她的舌头!她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却是不出任何的声音,长散乱在胸前,似是刚从地狱游走了一圈回来。在要命公子踢她的时候,我留意到了她的一个细小的动作,她下意识地用手护了护自己的肚子!

“你想怎样?”我忍不住地皱眉,看着菁陌在他的手中苟延残喘,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蛊惑菁陌做哪些事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恶魔!

他重新将菁陌从地上拉扯起来,一手拽住她的头,我再一次看到菁陌扭曲的脸,以及张开的满是血污的嘴。他手中的骨扇放在菁陌的咽喉,脸上却是温和的笑意,连声音也是柔和的,“我要《七殇决》,你可愿给?”

“我没有那东西!”

“所以呢?”他手上的骨扇稍稍用了力,菁陌的脖间起了红痕,似是下一刻,喉管便会被割破一般。我的心也跟着一跳,但我知道,自己此刻表现得越冷漠越好。

“炎儿,你想救她吗?你若是想救,我们便救!”西门觉突然地说道,我知道那东西就在他的手上,可是,我也知道,那是许多年前,娘亲从鹰圣门偷来的,因为这,他才活了这样久,才能够得以保全自己。

“西门楼主!没想到你竟然会是如此爽快之人,这样事就好办多了!”要命公子将手中的骨扇松了松,似是极有把握的样子,眼中依旧含笑地看着我。心中满是惊涛骇浪的不安翻涌,我努力地控制住自己颤的心,感到心上似是有一团烂泥被彻底地搅得一塌糊涂。

“我为何要救她?”没有任何的踌躇,风中牵扯起一丝凌厉的杀气,我想自己眼中定然全是坚如寒冰般的冷意。“这个女人,你不杀她,我杀!”

这句话一出口,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丝丝震惊,梅隐针刺破了冰冷的气流,刺入菁陌的喉间。她根本不出任何的声音,便已经无声地倒了下去,眼中竟然是一份难得的安宁。这一切都来得突然,完全地出乎了他的意料。要命公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失去了菁陌这个屏障,他竟然说话也不似之前那样笃定。

“你……好狠!”他长叹着说着,转身消失在了树间,没有顾得上看地上的菁陌一眼,便已经无影无踪。

“你何必做到如此?”西门觉走过去,叹了一口气,我却感到脚下有些无力。却还是立马上前,看到他将菁陌脖子间的伤口用布条缠绕起来,那一针,我故意刺偏,要命公子一时震惊,慌不择路之下,竟然没有看上菁陌一眼。我不知道自己可以装作如此镇定,浑身放松,额间开始渗出冷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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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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