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的开始

传奇的开始

首先,我承认,这个标题是用来吸引眼球的。很多人说在中国就没有黑社会,都是一群不晓得好歹的小混子,我承认,中国没有真正的黑社会。什么是黑社会?黑社会是一种有组织有纪律的集体的犯罪团伙,最广义的定义。认为有组织犯罪是以实施某些犯罪为目的而形成的结伙、帮派、集团。我所接触的中国“黑社会”,最多是有组织,绝无纪律可言。为了利益可以抛弃一切。所以我也觉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

好了,不是给大家上法律课的,简单介绍下我自己吧,我叫小春子(一起混的兄弟都这么叫我,其实只是我名字最后一个字是“春”字),这名字听起来有点像太监的名字,好像周星驰一部电影里也有个小春子,可大家都这么叫我,原来我也是个有理想的青年,阴差阳错的走上了这条路,在这条不归路,让我小小年纪看到了人间百态,尽尝世间酸甜苦辣,这样说绝对不是为了装逼。我18岁接触这个社会,22岁开始折进去前前后后做了四年牢零六个月牢,两个月前刚刚回归到这个社会,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觉得自己跟这个社会脱节了,好像是死过一回,跟大家在这里简单讲讲自己的感受。绝不是以黑社会自居,有些细节如果这里有资深“黑社会人士”请轻拍砖。我只是一个游混(职业混的人和称呼),且混得很不成功的小游混。

小春子生在长在射阳河畔,一个叫海通的小镇上。合德德往东,有个现在小有名气的寺庙,叫息心寺。再往东就是射阳闸,再往东就是小春子的家。一切的一切源于那年的夏天,一个雨水很多的夏天。

那年夏天,春子参加中考,考得很差!倒不是春子发挥失常,而是春子的成绩平时就不咋地。中考成绩出来以后,春子的中考成绩只能上一个叫射阳职中的学校。如果了解射阳的人都知道。这个学校真的不咋地,射阳县城合德街上有点文化的小混混大都是从那出来的,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春子不想读这个学校。而春子的父母却积极让春子去读书。他们的考虑是十六七的小孩子,在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放出去打工又不放心,不如去读书,至少能学点什么东西。或者说底线是不在家闲得惹事生非。就是春子为去不去读书,跟春子的父母积极交涉的时候。一个来自广州的电话改变了春子的一生。

电话是春子的表哥打来的,深夜。

首先春子要介绍一下这位表哥,表哥一直是春子的偶像。是春子家族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毕业后在县城一所小学做老师,从小到大,春子一直对这位表哥带有一些崇拜的。学习好,工作也好。可是让春子想不通的是,在春子参加中考一个月前,表哥突然辞职去了广州。后就杳无音信,这时候突然打电话过来是干嘛呢?

那个改变春子一生命运的电话具体的内容春子一辈子都记得。大慨的意思是,表哥最近在南方混得很好,锦衣玉食之余,想让春子一起去广州发展,算是照顾表弟了。春子在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一幅场景:吃饱喝足的表哥在几个漂亮姑娘的簇拥下,一边抚着自己的大背头(那时候春子对电影黑社会大哥的唯一印像就是往后梳的大背头),一边拿着大哥大,斜躺在美女的怀中,叨着牙签打电话。春子的父母是强烈反应反对春子去广州的。春子却执意要去。

“你去了就永远别回来了,。。”父亲的怒吼

春子沉默

“你还是听你爸的,好好去念书吧‘。。。”母亲循循善诱的开导

还是沉默,沉默是因为春子心里己经决定了。

最后老实巴交的父母也沉默了。。。。沉默是因为,从小看着春子长大的父母知道是拦不住倔强的儿子了

在接到表哥电话的两天以后,春子怀揣着从家里偷来的六百块钱,半夜偷偷的出了家门。留给老实巴交的父母的只有一张纸条,上书豪迈的五个大字“我会混好的”。他大慨不会想到,走出那个家门以后,再跨进那个门。己经是满身是血的被人抬着进来的。那时春子的心情跟现在电视上一个男装品牌广告词一样“混不好,我就不会回来”。当时春子的豪气比广告的男主角有过之而无不及。

春子生平第一次来到盐城,摸索到盐城新客站,买了张去南京的车票,在南京的中央门汽车站,又打车去火车站。春子清楚的记得,那辆出租车当时的广播里放的是南京交通台,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主持人。在火车站滞留了十个小时以后,春子终于踏上去广州的k1713次列车......

呼啸的火车载着春子,也载着春子的梦想(如果说春子那点小心思也算是梦想的话),向着南方疾驰。春子记得这趟火车开了二天三夜,春子的心情那叫一个美呀,想着这才叫生活。全程都是餐车里解决吃饭问题。后半程还租了个移动dvd,以打发百无聊赖的旅途时光。全然不顾身上快没钱了。春子的出手大方是有原因的。表哥承诺到了南方,一切花销都算他的。

火车到广州站的时候,己是夜里两点,春子好不容易摸索到一个公用电话。拨通了表哥的手机。表哥让春子去哪哪哪坐公共汽车到哪哪哪下。春子有点不开心,但想到马上就可以坐着表哥的豪华轿车,最重要的是极有可能还有漂亮妞作陪,马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再去那个传说中的汽车站。。。。。。

当春子走下汽车,见到表哥的时候,己是早上八点多。没有豪华汽车,更没有漂亮mm。欢迎春子的是表哥和一个半拉老头。那老头身着不太合体的皱巴巴的西服,皮鞋倒是很亮。看得出来,是专门用心擦过的。简单的寒暄以后,表哥提议去喝早茶。春子当然没意见,早就听说广东人的早茶内容很丰富。今日有幸得以一试,,,,,,心里更美了,就这样,春子在中间,老头和表哥一前一后带着春子往一个小巷子里走。

“老板,来三碗混沌”。。。老头的声音很有中气,

“别的还要吗?”显然广东佬不会讲那句经典的“阿要辣油啊”

“不用了,速度快点”。。。老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合着广东人的早茶就是三碗馄饨?这让春子不得再仔细打量表哥,心里有些不安,但又想不出什么异常。

喝完“广式早茶”,(“老头”还为了二毛钱找零跟老板争执了一番。被表哥劝住)。三人回到了表哥的住处,住的地方很空,倒不是地方大,而且房子根本没有家俱。只有一些简单的做饭的东西,还有一些男男女女,排成两行,“欢迎新朋友”。。。。让春子有点受宠若惊。男的住一间,女的住一间。到这里,春子和列位看官一样,明白了。传销,又见传销!虽然这和春子要讲的“黑社会”有些远。但对春子的影响还是巨大的,这里就简单的交待下。当春子发现自己陷入传销组织的时候,行动己经不再自由。去哪都有人看着,上了两天课,春子决定想办法离开。第三天,春子趁着吃完饭,抢着洗碗的时候,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别在腰间,洗好碗以后,把表哥拖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以后,春子把菜刀递给表哥,

“杀了我,给我个痛快吧”春子自己倒是满脸的杀气

表哥一脸的惊愕与无奈的交结,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么你给我路费回家,要么就给我一个痛快”。。。。

经过十几分钟的对持,表哥选择了前者。默默的打开行李箱。拿出五张一百元。那时的一百元还不是红色的,还是那种黑绿色的老版的那种,春子一直觉得还是老版的那种比较有质感

春子接过钱,在思考下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摆脱外面那帮人。

下午,那个半拉老头和表哥带春子去“听课学习”,其实也就是想给春子洗脑。春子觉得机会来了。在路子一个公厕的时候,春子提出要上厕所。不知道为什么,广州的公厕在二楼,

老头在一楼过道守着。表哥陪着春子上了二楼厕所。进了二楼厕所,春子拿出那么菜刀扔掉。对表哥说了句好自为之吧,就跳窗了。垂直高度应该有三到四米。不知道为什么,春子却一

点伤也没受。四处看看环境,直接拦了路的士,直接奔了火车站。后面的事情就简单的作个交待。春子搭了最快的火车到了上海,(因为当天唯一一班到南京的火车己经开了,离盐城最近的有车开的只有上海)。经过两天两夜的颠簸(这其中的苦若非亲身经历,无法想像),春子又到了上海站。几经周折,又在当天中午,躺在了上海到射阳的卧铺车上。那时好像长途车都是可以睡觉的那种卧铺车。当然夜里,在射阳大站,就是原来老车站,春子又踏上了射阳的土地。这时的春子心情很沮丧,“混不好,我也得回来呀”,这时己经没脸回家了,以春子的性格是不会就这样回家的。如果春子就此回家向父母认个错。去选择学个手艺,或者读书。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故事了。最近很火的《武林外传》里其实就有这么个桥段,里面的人物都是假设如果当初怎样,怎样,现在就不会怎样怎样。人生就是这样,也许一个错误的选择,就会改变你的一生。真的!如果春子选择不回家,他必需面定一个相当现实的问题,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了,吃饭都成了问题,怎么办?

如果春子当时就留上南方,说不定现在也混出个人样来了,关于“如果当初怎么怎么,说不定现在怎样怎样”的命题。恐怕不是止是春子一个人在思考。春子要考虑的是今天晚上吃什么,睡在哪。很现实,很残酷的问题。

出了车站,春子信步往北走。车站的正对面,当时是射阳县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朝阳街。即使是半夜,靠近车站的这一端,依然有很多小吃店在营业。其中还有几家“录像厅”。那时候还没有dvd机啊,什么的,连vcd都很少。一般都是录像机。放在也不是什么光盘,都是一个大大的黑色的录像带。春子又累又饿,只想找个地方先坐下。走近其中一家录像厅门前,只见前面一块木板上,被整张的白色大纸覆盖着,用红色的粗体写着,放映的电影的名字,现在看来,无非是当时几位当红的打星,如成华,李连杰演的千篇一律的港片。但当时对于文化生活严重匮乏的春子来说,吸引力是无疑的。交了三块钱进去以后,发现里面是一排排条椅,春子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是春子第一次进录像厅,放的好像是成龙的(警察故事),印像比较深的台词就是永远打不死的成大鼻子端着个枪对着反角说“我是香港皇家警察,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一切将成为呈堂证供”。哈哈,这句台词,看过那个年代港片的人都应该有印像。正当春子为成大鼻子的打不死精神所折服的时候,突然老板走进录像机,把片子中断了,在那鼓捣起来。春子有些不解,正想跟老板交涉,交了三块钱,连一个片子都没看完,左挖就不放了呢,却发现周围的人很平静,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录像厅老板在那鼓捣了几分钟以后,大屏幕上出现让春子热血沸腾的画面。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张床。在演对手戏(当然是不穿衣服的)00。。。。春子是第一次进录像厅,当然这种现在每个人电脑里都有的毛片,那时却是很稀罕的物件,原来是这样的,原来是可以这样的,原来一切都不是想像的那样,原来。。。。。。原来的原来。。。。春子当即热血上涌,一切自然的应该有的反应都有了。。。虽然以前看过省略号很多的小说(至于什么是省略号很多的小说,看过的版友自然知晓),真实的画面对于春子来说还是第一次,原来世界是这么奇妙的。

现在看来稀松平常,有些版友看了都叫不过瘾的毛片,在当时却是最大尺度了。春子只觉得口干舌燥,用金庸老先生的说法就是“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直逼任督二脉“。就一个字“难受啊”。哦,错了,明明是两个字。,虽然从艺术的角度来看这部影片,动作简单,毫无新意,但包括春子在内的所有人看片的投入程度,用“津津有味”之类的辞藻,但显得很苍白和幼稚。40分钟的片长显然不能满足大家的胃口。但老板恰到好处的停止了片子的播放。整个房间里顿时炸了开了锅。

“妈的,什么意思?,天天让人到肚不到肚的”坐在春子旁边的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首先吼了起来。

“明天再来,明天再来”老板不耐烦的挥挥手,显得没把“黄毛”放在眼里

“再加放一个,不赖恩盖个就不走了”一边的“黄毛”不依不饶。

黄毛的话音刚落,门口的帘子被一个大块头掀开了,探进了半个身子。昏黄的灯光了,一条大龙纹身在一块块的肌肉上泛着青光,进来以后什么话也没说,对着“黄毛”怒目而视。整个房间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大家都不吵了,就看着“大块头”和“黄毛”谁也不说话。看样子,刚看完毛片还想看现场版的动作片了。

屋子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黄毛”身上,众目睽睽之下。黄毛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在气势上显然己经输了。

“你哪个啊,我是跟黄海桥大军子混的”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黄毛明显的不是大块头的对手,只有先自报家门。

“滚。。。。。”

“你不晓得大军子是哪个啊?”黄毛很执着

“滚。。。。。”大块头好像只会这一个字

“恩跟你说,恩一个电话......唉呀......”黄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一声惨叫代替了。大块头一拳正中黄毛的左眼,那拳头足有黄毛的半个脸大。这下子很专业,春子后来才知道,这招正是业内专业油混人士所擅长的“封眼拳”。中此招者,两眼一片金星,什么都看不见,更重要的是中拳产生的黑眼圈能几天不消,这对于视脸面如命的油混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所以这招“封眼拳”在油混中是大受欢迎的。正是单挑,群殴必备之术。扯远了!

黄毛中招以后,立刻捂着眼睛蹲了下去哼哼了。大块头还想上去补两脚,被眼疾手快的录像厅老板一把拉住了

“行了,行了,虎子”,到底是生意人,知道和气生财。

“mlgb的,不提大军子,老子还不打你个小耸”很显然虎子还没有过瘾

“行了,行了,都是外来玩的,黄毛,快走吧,都散了,散了”老板不想把事情闹大。

黄毛都疼得一时站不起来了,哪还有力气往外走,这时春子正站在黄毛旁边。黄毛眯着未中招的右眼求助的看着春子。春子愣了一下,本能的拉起黄毛往外走。出了门,一阵冷风吹来,春子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去哪啊?”春子四顾着问,“香港巷,老杨旅舍”黄毛疼得声音都变了。春子拉着黄毛向香港巷走去,说起香港巷,不要以为是什么繁华的商业街区,更和香港扯不上任何关系,然为车站旁边旅社林立的一个小巷子。旅舍多嘛,又靠近车站,不免暗chang盛行,三流九教都住在那里。每天都有不少老大妈在车站附近打着伞追着来来往往的人拉客,或者说拉pi条,这是射阳最早的hong灯区。春子在读中学的时候,就对这个巷子很神往,只是还未踏入过这个神秘的小巷子。春子此时不知道,他以后的几个月都会在这个地方渡过。甚至最后厌倦了这个地方。

"黄毛”其实是一个小偷,官方的说法叫扒手,业内人士自称为“钳工”,春子觉得最后一个名字最贴切,也最好听。看过《天下无贼》的人都知道,“钳工”们也有各自的地盘。"黄毛”的地盘在车站,也是整个县城最肥的一块地段.

为什么他能占着这块别的“钳工”们都垂涎三尺的车站周边地区。就是他前面用来吓唬虎子的----他是跟大军子混的。分地盘这事当然不用公开招投标(当然现在某些工程的公开招投标也不会比大军子内定好到哪去),谁的势力大,谁够狠就谁说了算,江湖嘛!当然“黄毛”很大一部份的收入是要上交大军子的。天底下都没有白吃的中饭,天底下没有,射阳当然更不会有。虎子的一下子,让“黄毛”在家休息了几天.春子也顺理成章的跟了“黄毛”,成了他的小弟。

眼睛消肿的第二天,黄毛”拉着春子的手,“明天早上跟我开工去”,受香港电影的影响,干活不叫干活,都改叫开工了。“开什么工啊”春子假装不懂,“你吃的住的不要花钱啊?别费话了,看你小子灵动的,不干这行真浪费了。”...............”春子用今天流行的说法就是无语了。春子觉得自己就像《功夫》里的幼年周星驰被那个老乞丐忽悠学“如来神掌”了。

2000年以前,江苏境内的高速高路屈指可数。盐城境内更没有高速公路了。所以一般远一点的去苏南的长途车,都天不亮就开始检票发车了。这时候正是“黄毛”大展身上的好时候,天还没亮,视线模糊,看不清楚。车老板带着司机车子开到发车位,打开车门喊一嗓子“上车了,上车了”。就躲到一边抽烟去了(这烟都是“黄毛”给买的)。这时候,“黄毛”上场了,拿件长长的外套,又长又厚,晾在膀子上,堵在车门口,一边喊“往后面走,往里走”。一边观察合适的下手对像,有合适的对像,就往车门口再挪一步,提先先把车门堵了一半,造成拥挤,一拥挤,“黄毛”的手艺就派上用场了,这时候坐车的一般都是去苏南打工的,两只手都要提着大包小包的,再说当时的防盗的意识都不强,所以一般很少有失手的时候。当然如果碰上,把钱里三层外三层缝在内里上(而且还是里面贴着肉那层)的,那就没办法了。呵呵,不过到了目的地,再把钱拿出来的时候,那个味哦!!!

扯远了,春子就这样,跟着春子去开工做“钳工”了,哪知道,第一天开工,就出事了。。。。

天刚蒙蒙亮,睡眼朦胧的春子就被从床上给拉了起来。第一天的“钳工”工作开始了。今天黄毛选择的是一辆去苏州的长途车。选择这辆车是有原因的,苏州离盐城三百公里左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近的,都是临时办事的,当天来回,不会带太多钱。远了,都带着银行卡、存折了。“黄毛”们偷了卡,也不会什么高科技手段破译密码,所以偷了也白偷。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讲,这样选择是最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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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80后混在黑社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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