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六十三(2)

60.六十三(2)

其实,袁萧然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來。***因为凡凡,李凡,伊凡,这个名字就是爱莲取的。现在,保国的儿子取名小凡,李小凡,也是对爱莲的一种纪念。

小莲出生后,保国对月月说,女儿的名字就由你来取吧。月月问她妈袁萧然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袁萧然看了看李长庚说,那还是你说吧。李长庚未加思索就说,叫小莲吧,莲花的莲。

好。一家人都说这个名字好听。只有袁萧然心里有些别样的滋味儿,她默默念叨着:李爱莲,李小莲。后来她再没有说话。

小凡的出生让李长庚非常高兴,虽然那时候他还没被平反,但是,他已经自由了,经常抱着孙子四处转悠。等到小莲出生的时候,李长庚忙着建催化,确实没有顾上。谁想到,一年后他就突脑出血,彻底失忆了。他这一失忆可好,许多的事都忘记了,对孙子孙女的记忆自然也不深了,似乎没有爷爷孙子那股子亲热劲儿了。孩子们小的时候,觉得爷爷怪兮兮的,他们只喜欢外婆袁萧然。不过,孩子们懂事后,对爷爷非常的好,李长庚独自出门的时候,小凡和小莲时常也做他的拐杖。也算是人生一种难得的温暖和幸福吧。

这些年来,李长庚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尽管家人细心照顾,终是难抗天命。就在乙烯项目建设紧张之时,李长庚带着遗憾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个中国汉子,在山东老家,种地练武,打伤地主少爷,不得已闯关东,挖过煤,淘过金,从过匪,打过日本鬼子。误入苏境,在西伯利亚修过铁路,伐过木,逃往莫斯科,参加卫国战争,立过功,负过伤,赢得俄罗斯姑娘的芳心。回到中国,在黄土山打井采油,建设炼厂。在政治运动中,被审讯,被批斗,被游街,被毒打,关关押,扫大街,遭受非人折磨。改革开放后被平反,在炼油建设中突脑出血,一生经历坎坷,命运起起伏伏,感纠纠结结。在国外,他始终期盼着回国,远方的父母牵挂着他;回国后,始终怀着一颗为国家采石油的梦想,为国争光的愿望激励着他;现实中,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事羁绊着他;“文革”中,被错划为敌特分子,身心遭受无尽的打击,挤压着他;身体上,日本鬼子的枪伤和德国鬼子的弹片,折磨着他;他心中,始终有爱妻爱莲诺娃的爱纠结着他;他晚年,身边始终有他的崇拜者袁萧然,无私地照顾着他;远方的妻子和女儿,依然思念着他,挂念着他。而他却就这样走了,无声无息地走了……

关于李长庚和袁萧然,还有一些事需要交代。

多年以前,月月就和保国商量过她妈袁萧然和他爹李长庚的事,小两口的意见是,只要两位老人愿意,他们就赞同,主要是想让他们的晚年过得幸福,他们一辈子实在太辛苦了。

月月曾经问过妈妈想不想跟李伯伯结婚的事。袁萧然说,这事儿呀,有点难。我这儿是单身,容易。他那儿,还有放不下的心事,不能勉强。再说,保国妈妈爱莲在那边的况到底怎么样,一点信儿也没有。万一人家回来了,大家都不好办了。

那时候李长庚清醒着,月月也问过他想不想和她妈妈袁萧然在一起生活的事,李长庚长叹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李长庚脑出血失忆后,对于这个问题,月月和保国都没再提。事实上,那时候,李长庚的衣食住行,基本上都是袁萧然操持的,除了没住在一起之外。袁萧然好像是他李长庚的保姆,哪里找这么好的保姆去啊!可惜李长庚不清醒。他若是清醒着,该多么感动啊。可是,若是他真的清醒着,估计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事事让袁萧然这么管着。不过,也不一定。因为事总是在展着的,尤其感这东西,谁也难说的清楚。

直到李长庚去世后,月月问过妈妈是否后悔没能跟李伯伯结合的事。袁萧然说:“其实,结婚就是个形式,几十年了,我们互相照应,已经很满足了。”

是的,在俗人眼里,结婚就是两间房子搬在一起变成一间房子,就是两张床搬在一起变成一张床,就是两个人住进一间屋子里,睡在一张床上,两个器官合在一起,造出一个新生命,俗一点的称作婚姻的产物,雅一点的称作爱的结晶。其实都一样,就是儿女。

而袁萧然和李长庚呢,他们仅仅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生活在一起而已。他们的精神和灵魂早已经维系在一起了。他们追求的,或许就是精神之恋吧。至少袁萧然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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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之恋(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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