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恶之花(9)

9.恶之花(9)

老于,你别走,咱们再聊聊。***\"她现老于拎起那自家做的帆布兜儿,他说:我家的烟囱堵了。\"声音细若游丝。老于影子走远了,黄毛猴还在。近午的阳光在黄毛猴茸茸的针毛上闪耀。她的视野收缩到老式三屉办公桌边缘以内,?红一蓝的墨水瓶,两三支毛笔插在笔筒里成为装饰,她从不用毛笔。当年她正是因为写一手好宇,才从皮毛厂调人文化馆的。与毛笔告别,是因为丈夫云飞反对,他怪怪地认为饱和了墨汁的笔尖像那个东西,用像那个东西的东西写字,特别是用手握笔时的形他不能容忍。她调动全部想象也想象不出毛笔与丈夫那个东西相像。多次球磨和比较,夸张想象后现,蘸饱墨水、稍微担弯一点的毛笔尖,那个形状与丈夫硬挺起来的东西有些相像,她没和别的男人睡过,缺少比较,也许男人的东西都是和毛笔尖似的。所以,对桌的老于有一个习惯,常使她窃笑。老于总是蘸着墨水前先用嘴唇捻笔尖呈锥形后再插人墨水瓶,男人怎么都这德性,使用那个东西又随便乱插乱放那东西,嘴是放那东西的地方吗?当然,口淫除外,那是妓女、暗娼们干的事。笔筒到她前胸是大片空白,昨天的报纸堆在那儿,一定是昨天下午自己没来上班,收室的人进屋老于没抬头看人家,分书报刊的人随便丢在桌子上走了,报纸很整齐,说明老于没理踩它。从后面往前看,是她多年养成的阅读报纸习惯。南方一家晚报到四版没一篇文章留住她的目光,浏览到了第三版,一个标题的每个字都从纸面跳跃起来,她有些眼花缭乱,两三遍才看清其标题:昨天的爸爸变妈妈。

一个五岁的女儿被妈妈带着去见昨夜手术的爸爸,出租车上妈妈对女儿说:一会到病房一定管你爸爸叫妈妈,因为你爸爸昨夜变成了妈妈。

'为什么呀?\"'现在你还小,乖乖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司机某根神经绷紧一下。他想:乘客精神是否有毛病?好在说去医院,要是去郊外还真不敢拉呢!五岁的女儿被妈妈牵着手走近女病室,穿白底蓝条病员服的患者都是女的。爸爸术后有些虚弱见女儿使出很大的力气叫女儿的名字:'到妈妈这来\"亲妈妈一下……\"女儿睁大掠疑的眼睛,做成吻状的嘴唇,停留在那张即熟悉又陌生、很复杂表的脸上方……\"我在哪儿见过此景?袁亚清想。打开记忆的黑匣子,开始对记录进行分析,五年夫妻生活比一个远程班机运行所记录的要多得多。需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分析。她有足够的耐性和时间,如今哪有什么业余作者感到走进文化馆的神圣,带着习作请老师看稿提出修改意见,尔后在馆办的《草原文艺》上表〃经费紧张财政断奶,小报停办了,业余作者登门拜师求教寥寥。一向热心培养本地作者、建立草原作家群的宏伟构思,立秋草原似的一天颜色淡去一天,萧条巳不可改变,于是自己拾起荒了的笔,写小说、写长篇,就此说明草原小城仍有作家在写作。她的特长就是毛笔字,也有些部门请她写些工作守则、规章制度什么,她谢绝,说手腕部风湿握笔闲难。其实是因为云飞说毛笔尖像那个东西,不能伤他的自尊心。记忆的黑匣子有一段记录:泥三个月大的时候,爬在云飞肚皮上蚰蜒一样滑动,涎水湿了他的脖子,他说:泥,我是你妈妈该多好!\"那我呢?\"泥两个妈妈,没听歌子唱吗,世上只有妈妈好……\"黑匣子里记录:云飞做床上事时比她还害羞,必须挂严窗帘、插牢门、关闭电灯、泥睡着、听听隔壁老父亲是不是喝完酒,他通常晚十点钟有顿酒,一天中的第四顿酒必喝,不然一夜就不能睡觉。让她压抑的是她痛快中呻吟时,他个劲儿地制止:小点声,小点声行不行。

怕什么?\"你再叫,我就……\"他要挟。

别,千万别……\"她抓在手里猎物似的生怕跑掉,一个月才一次呀,忍住呻吟难受也得忍。昨夜是结婚以来最痛快的一夜,她说她才尝到做女人的滋味。破例留了一盏三瓦的照明灯,隔壁酒杯墩桌子声音断续着,他说:叫吧,我愿听,只要你高兴。\"她对他的反常尚存疑虑,呻吟像软体虫一样缓慢爬行,直到确定他真不反对她的呻吟,她才畅快真实,眼前有两颗大水珠,她没去擦。电话铃响,响得有点不是时候,她楼房平移一样一点儿点儿回味昨夜最激动细节时,给鲁莽地打断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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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花(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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