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离心(再修)

第四回 离心(再修)

夺取虎牢关后,尤铭并没有多做停歇,反是马不停蹄的奔袭梁山。一路上挟战胜之威,势如破竹,没有血战一场。沿途诸州郡纷纷望风归降。不一日,杀到梁山城下。而此时宗周被枭首治罪的消息也已经传来。尤铭闻听,不胜唏嘘。

尤铭骑在马上,那马鞭遥指梁山城楼,对邹胜道:“你去劝降!”

邹胜慨然允诺,打马而出,立于两军阵前。梁山城楼上,一身戎装的黄氏是柳眉倒竖,她咬牙切齿道:“这无耻奸贼,若不是他卖主求荣,我梁山又岂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谁与我射杀此贼,替先主报仇!”

“我来!”一员小将,自告奋勇,挽过强弓,“嗖”的一箭射了出去,直往邹胜面门而来。这破空之声甚疾,邹胜吓得面如土色,在马背上不住的颤抖着。

两军阵前,尤铭岂会容他得逞,折了自己的锐气?他也立刻挽过一张弓,扣弦射出一箭,堪堪将城楼上那支箭打开。

一阵风吹过,邹胜打了个激灵,见地上插着两支箭,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只感到浑身一阵恶寒,也不敢再说什么,立刻低垂着脑袋,回了军阵。

尤铭暗暗骂了句“废物”,亲自拨马走到阵前,鼓足真气道:“敢问可是魏王爷当面?大将军尤铭有礼了。”

黄氏回礼道:“不敢!敢问大将军为何无故犯我大魏疆土,杀戮我大魏士卒百姓,以致我先魏王身殒?如此深仇大恨,但刀兵相见尔。大将军又何苦多此一举?若要我大魏投降,诚为不智也。”

尤铭暗暗叹道:“好一个厉害女子!”他笑了笑,道:“夫人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左公虽称魏王,然未建元登极,山东梁山亦是我大康土地。本座身为大康的大将军,统兵驰骋于大康各地,有何不可?左公,人杰也!他的薨逝,本座亦极为痛心。只是,左公割据山东,欲分裂疆土,致使兵连祸结,实是逆天下大势而行。败亡,天注定也!还请夫人查之!望夫人体念梁山百姓生活之艰辛,早归王化。”

“呵呵,好笑!”黄氏道:“还什么大康朝廷!你尤家之心,已是路人皆知,还想要自欺欺人吗?你说先魏王割裂疆土是逆天而行,那你家把持朝政,肆行篡逆,便是顺天而为吗?难道天注定,合该魏王兵败身死,而你家坐享江山吗?你让我体恤百姓,早归王化。是归大康麦氏的王化,还是归你尤家的王化?”

尤铭也不动怒,淡淡一笑道:“《道德经》有言:‘域中有四大。天大,地大,道大,王亦大。’故知王化者,天道所成也。夫人所归乃是天道,岂人哉!夫人,天下一统,势不可挡。况我大康朝廷,享有天下九州万物。以我大康全国,敌山东之一隅,胜负之势明了。夫人乃是明识时务的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母性光辉,仁人爱物。断不会以全城百姓的安全福祉来作此困兽之斗吧?”

黄氏笑道:“你莫用此话激我,要我投降却也不难,只需答应我三个条件即可。”

尤铭道:“夫人请讲!”

黄氏道:“第一,追封先魏王为帝,以帝礼建陵厚葬,四时祭拜,先魏王神位入袱太庙。第二,让我左氏一门承袭魏王爵位,世袭罔替,永不移易,位列三公九卿之上,赐梁山以为封地。第三,”她伸出手指,遥遥指着邹胜,切齿道:“将邹胜狗贼千刀万剐,以赎罪愆。”

这三个条件,可谓极其刁钻,每一条都是极难。黑甲精骑中,不少人已是勃然变色。就连文凯也是一脸愤然,只待尤铭离开险地,便下令攻城。

孰知,尤铭略略想了想,道:“夫人可真厉害,提出来的三个条件都是这么苛刻。第一条,敕封左公为帝,按帝王礼节建陵安葬,可以。但入袱太庙不行,可以另建宗庙。第二条,左氏后人承袭魏王爵位,世袭罔替,位列三公九卿之上,可以。但赐梁山为封地不行,可赐食实封一万户。第三条,邹胜乃诚心投靠本座,本座若是杀了他,如何取信于众,又如何服人?这一条,还望夫人见谅,本座不能答应。”

黄氏冷笑道:“若是不进太庙享受香火,如何能叫做建极称帝?至于封地,梁山城小,不过数千户,能食实封一万户,亦可以。但是,邹胜狗贼必须杀。自古以来忠孝节义。邹胜是先魏王的臣子,又是先魏王的妹夫,可是荣宠极致。可他却背主求荣,这等小人要是大将军还将他奉若上宾,待以国士之礼,只怕会寒了天下臣民的心。要是大将军不能答应这两个条件,我等大不了玉碎于此尔。望大将军裁之。”

尤铭沉吟道:“好!我答应你,敕封左公为大魏歆羡皇,配享太庙。将邹胜捆缚之,由尔等自处之。”说着,挥了挥手,道:“把邹胜拿下!”

邹胜大惊,急忙喊冤,却早被人扭开下巴,塞进了一大块布。他痛入骨髓,却只能闷着声的哼哼唧唧。

尤铭道:“夫人,如此可乎?”

黄氏见状,与一众文武大臣,商议了一阵,道:“谢大将军成全!开城投降!”

梁山大门轰轰打开,城中士兵朝尤铭行了个军礼,纷纷解下衣甲,与兵器一同抛在城下。而城中,沿途的百姓早已经准备好了红烛酒蔬,迎接尤铭大军进城。

黄氏与一众大臣最后看了一眼那飘落在地的大魏旗帜,暗暗叹道:“十余年心血,一朝大势尽去。”低垂着头,缓缓走下了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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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铭高坐在宝座上,看着原来梁山大魏的臣子向自己叩拜请罪,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唯我独尊的感觉,心道:“这才是天子应该享受的尊荣。皇舆周天,万国九州,你们都要向我臣服!”

他收束心神,道:“尔等既已投诚,便是我大康的栋梁臣子,日后定天下开太平,还需各位多襄助力。各位快快请起吧。”

众人都道了声谢,站了起来,垂首肃立。唯独黄氏还带着小魏王左梦庚跪着。

尤铭笑道:“夫人怎么还不起来呀?来呀,掺夫人起来,赐坐。”

“赐坐”这两个字一说出来,众人俱是一惊,黄氏更是抬起头看着他,嘴里低声喃喃重复着那两个字“赐坐”。他,他想要做皇帝吗?

在黄氏抬起头的那一霎那,尤铭无意中瞥到了她的面容,登时为之一窒。世上竟有如此妩媚的女人!论容貌,论身段,尤铭身边的女人个个都远胜于她。可是,她的身上却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妩媚。这种妩媚,即使是出身青楼的姬雪雁也没有。在姬雪雁的身上更多的是柔媚。她的这种妩媚,虽然没有使尤铭的情感产生波动,却强烈的刺激着尤铭的**。

黄氏敏锐的感觉到了尤铭望向她的目光中的炙热与淫亵,她不由暗暗愠怒,心道:“原来,你也是这等好色无耻的恶贼!”

尤铭体内的邪火愈烧愈旺,但他也知道,此时并不是泻火的时候。他暗暗运气行了一个周天,压下体内的邪念,笑道:“夫人不必惶恐,本座已经上表朝廷,不日朝廷就将有敕封的旨意下来。”

黄氏福了一福,谢道:“臣妾多谢大将军恩典。”

尤铭又道:“夫人,邹胜那厮已被本座捆缚于刑场,夫人可随时杀他,祭奠左公英灵。”

黄氏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不单是她,所有梁山的降将眼中都闪过一丝怒火。对于这个亲手毁灭了梁山的小人,他们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尤铭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笑道:“本座在此安排酒宴,等待夫人与诸位将军回来,举杯畅饮,共庆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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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铭借着酒性闯入了黄氏的房间,径直走到黄氏面前坐下,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黄氏。眼光中尽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淫邪。他不顾黄氏惊诧的面容,笑道:“据本帅所知,夫人是左雄才纳了不到九个月的新夫人。现左雄已死了一月有余,夫人正值妙龄,又新婚丧偶,这漫漫长夜定是倍感寂寞。不如让本帅来陪陪夫人如何?”

黄氏虽然妩媚,也并非大家闺秀。但到底出身清白,为人端庄。左雄平日待她也是极为恭敬有礼,什么时候听过这样下流的话语?她俏脸立刻一沉,道:“妾身是守寡待罪的未亡人,大将军却是朝廷枢纽,国家栋梁。还请大将军自重。”

尤铭却好似没有听见,他的双手慢慢攀上黄氏的身体,气息也有些急促。他淫笑道:“你是女人,我是男人。阴阳和合,天经地义。有什么自重不自重的话?圣人云:‘食、色,性也!’既是人之天性,有何必要压抑?况且,我们遵循圣人的教导行事,又有什么不可?告诉你,我有**,我现在就要你!”说着,双手一用力,将她搂入怀中,扯裂衣衫襦裙,埋下头去,在她身体上疯狂的亲吻咬舐起来。

眼看自己就要被辱,黄氏不知从哪里迸发出一股力量,竟从尤铭怀中挣脱开来。她一只手从头上取下金簪,对准自己的咽喉;一只手抓起凌乱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她异常愤怒的望着尤铭,恨恨的道:“大将军,你要是再逼我,我就立刻死了。”

“哼!”尤铭冷笑道:“你威胁我?好啊,那你就死!只是,到时候,可别怪我让你死后连名节也不保!让你成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说得更恶毒一点,那就是婊子!”

“你!”黄氏怒极,她没想到尤铭竟会是这样恶毒无耻的人。她握着金簪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了。

“哈哈哈~~~”尤铭狞笑道:“你要考虑清楚了。你是要现在遂了我的心愿,以后仍然做你的诰命夫人。还是死后名节不保,遗臭万年。”

黄氏的手渐渐垂了下来,她无力的撑在桌子上,哭泣着。

尤铭见她如此,知道她已经被自己的话震慑住,心中一阵得意。他走过去,搂住黄氏的身子,双手伸进她的衣襟里面,微一用力,黄氏身上凌乱的衣服便撕裂开来,露出丰满莹润的娇躯。尤铭感到自己的**再难抑制,将她一把扔到床上,低吼一声,扑了上去。

翌日清晨,尤铭又在黄氏的身体上发泄了一回之后,这才意犹未尽的穿上衣甲出去了。

黄氏抓着棉被捂住自己**的身体,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打湿了棉被上的丝帛面料。她定了定神,走下床。从床底的暗格里面取出一幅画像,挂了起来。上面画的竟是左雄!

她倒身下拜,朝左雄磕了几个头,泪流满面。她暗暗祷告道:“陛下,您放心,您的大仇,臣妾一定会替您报的。”说着,伸出右手,轻轻按住自己的小腹,道:“用另一种方法为您报仇,完成您龙驭天下的宏愿。臣妾要让尤铭断子绝孙!”

她起身将那幅画像收起卷好,放回到暗格里面收起来,披上一件纱衣,坐到梳妆台前,描眉画红。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哭泣的痕迹和愤恨的神色了。转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言状的青春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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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一归降,山东最强大的割据势力便不存在了。那些州郡纷纷望风归降,尤铭在没有接一仗,便安定了山东全境。不一日,班师回朝。

开封城内,尤铭献上山东降表,又引黄氏等人陛见,将黄氏的诸多要求提了,最后道:“梁山大魏知晓天命,顺天应人,望风归降。还请陛下准臣所请。”

顺义皇帝不过是个傀儡,他能做得了什么主?在他母亲的暗示下,道:“一切皆听丞相大人和大将军裁处。朕皆照准。”

尤铭听了这话,心头火起,因他大哥的事情而郁积的邪火便趁机发泄出来。他冷哼道:“陛下这是什么话!臣与父亲对陛下忠心耿耿,勤心王事。不敢说劳苦功高,但也薄有几分辛苦。适才陛下的话,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人,岂不认为我父子有篡位之心?这让臣与父亲大人如何自处?陛下是天下九州的皇帝,一言一行都该注意。像这样不合规矩的话,毋得再说。臣与父亲虽然代陛下理政,但这君臣之分却丝毫不敢忘。这等大事,还是要陛下亲自决断。臣请陛下下诏,准臣所请。”

群臣听了这伙,无不大惊。他三姑姑(即皇太后)也是气得浑身哆嗦。尤铭这样与逼宫何异?只是连唯一能压得住尤铭的尤烨都紧闭双目,恍若不知,他们还敢说什么?都只得垂手肃立,缄口不言。而那顺义皇帝,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小孩,更是吓得面色惨白。若不是他母亲在他后面拿手扶着他,只怕他早要被吓哭了。

尤铭见顺义皇帝没有反应,又沉声道:“陛下!臣请陛下下旨,准臣所奏!”

皇太后见他不依不饶,知道自己若是不让皇帝当场下诏,此事定无了结,轻轻在顺义皇帝耳边说了两句,让他照本宣科。顺义皇帝此时仍是惊魂未定,但还是按照他母亲的吩咐,断断续续的重复了一遍,答应了尤铭的请求。

尤铭跪倒在地,拜道:“臣谢主隆恩!臣告退!”也不等皇帝说话,一甩衣袖,昂然离去。

尤铭回到府中,立刻向文凯抱怨道:“先生出得好主意!我如此骄狂蛮横,只怕朝中再难有容身之所了。”

文凯笑道:“看来,公子是演成了。恭喜公子,先前老夫还担心公子演之不类呢!”

尤铭奇道:“文先生,您该向我透个底了吧?我按照您的吩咐,丧尽了朝中的人心,对我以后的大业,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没了人心,我反而能成就大业吗?”

文凯道:“不错!公子,大公子吃了大败仗,您又让四老爷回来参劾于他,可他依然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反而更是兼掌了吏部和弘文馆。这两处可都是要紧的衙门啊。不用我多说,公子你也知道,尚书台六部中,最重要的就是吏部,兵部,还有户部。原本大公子只是左仆射,却并不主管一部。而你虽是右仆射,比他低了一些,但掌着兵部,权柄远较他为大。但现在明王却让大公子掌了吏部,主管了人事任命。这一下便给了大公子大权,让你们相互制衡。更何况,户部现在又给了三公子。三公子一向是大公子那边的人。他们两人联手,公子在朝中便不是对手了。还有弘文馆,虽然没什么实权,但能进去的,都是在朝中影响极大的人。用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来说,并不夸张。明王将他交给大公子,分明就是要用大公子来压制排挤公子你。如果,这时候公子你还表现得谦恭有礼,去争取人心。非但没什么成效,反而更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让明王更加下死力气的去捧大公子,甚至直接帮助大公子对付公子你也说不定。这样的话,公子更加不堪一击。所以,公子,倒不如以退为进,利用手中的兵权,去全力经营朝外,控制疆土,造成不王而王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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