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身落最底层
nbsp;身落最底层
菊顶着烈ri跑到马路上，一手提着一个编织袋，两眼在马路上到处看着，每每看到一个塑料瓶，就立即跑上去拾起来扔到袋子里去。老远看见一个小男孩拿着一个酸nǎi瓶子喝着酸nǎi，菊就一边看着马路上，一边看着小男孩，等到小男孩把瓶子一扔，菊就立即跑上去捡起来。有半下午的功夫，菊就拾了有大半袋子了。菊感觉渴了，就跑到路两旁喷灌的地方用手捧水喝，有时候渴急了，就到公共厕所的洗手盆上去接点水喝。菊感觉累了，就在路边的路沿石上坐一坐，坐不了五分钟，就赶紧站起来再去捡拾瓶子。傍晚天擦黑时，菊捡了整整两袋子瓶子，拖着疲惫的双腿，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回到了租住的小屋。
菊躺在小屋的床上，心里开始盘算着，一天能拾三到四袋子，一袋子瓶子能卖五块钱，一天就是十五到二十元钱，十天就是一百五十到二百元。一个月下来能攒四百五十到六百元，刨去一天五个馍两块五，一个月七十五，再刨去一个月房租五十元，每个月能结余三百甚至四百多元，一年下来差不多能赚近五千元，刨去阿弟的学费一千元，每年家里能多攒下将近四千元呢！菊愉快的算着，慢慢的带着笑意睡着了。
磊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从手术台上下来，打过晚饭吃了以后，便回到自己住处，饭也不想做，躺倒床上，抬眼看到自己的外套，突然想起了菊，菊呢？她一个乡下的女孩子，什么专长也没有，在这临水市怎么找工作，找不到工作，像菊这样的女孩，又拒绝别人的帮助，很有可能要露宿街头，想到这里，磊一个机灵从床上爬起来，抓起外套，就跑了出来。他首先给临水市市立中学打了个电话：“豪！有空吗？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救的那个女孩吗？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找到工作没有？白天你和华去找过菊吗？”
“哎！你喘口气行吗？怎么的我也得一个一个回答吧！我和华早把她忘了，没有找过她！”豪在电话里大声说，“怎么！她找过你吗？”
“没有找我！我担心她一个外地女孩独自在这里不安全，你和华跟我一块去找找菊吧！”磊央求着说。
“你可真行！别人抖擞还抖擞不干净！你倒好！自己往上粘！菊到底是你什么人啊？等着啊！还在昨天分手的地方见！”豪在电话里埋怨着说。一边说一边去找华。
华正在复习他的公务员书籍，看到豪走过来，问道：“什么事？”
“磊让咱们帮忙再去找一下昨天救的那个女孩，走吧！”豪转身yu走。
“磊可真行！我还要复习考试呢！你告诉磊，别没事找事！你去吧！找着时回来告诉我一声！”说完转身又捧起书籍，看了起来。
豪一看华不准备去，自己也想不去，转念一想，刚才答应了磊，再不去，害磊在那儿等半天不合适，就回宿舍披一件外套，走出学校着磊去了。
不一会儿，豪就看见磊等在那儿，正在急得转圈，便说：“行啦！别转啦！华在复习功课，说不来啦！走吧！”于是两人奔小旅馆而去。
到了小旅馆，到原来租住的小屋一看，里面又住进了另一个人，便去问旅馆老板，豪说：“这儿昨天晚上住的那个女孩呢？”旅馆老板仔细看了看两个人，说：“你说别人，我还真记不住，问那个女孩我倒有点印象。”说到这里，老板顿了顿，略微沉思一会，说：“那个女孩今天很早就退房了，好像是说去找工作，就再也没回来！”
“那你知道她现在住在哪里吗？”磊急切地问。
“不知道！我这里每天人来人往的，她就是再从我面前走过，我也不一定认得出来了。”旅馆老板觉得好奇，又追问了一句：“她是你什么人啊？”
“没有什么关系！”磊回答了一句，便和豪走了出来，旅馆老板摇了摇头，咕噜了一句，“没有关系你找人家干什么？”
磊和豪出了小旅馆，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看着周围的来来往往的人们，希望发现菊的影子，磊提议说：“我们去人力市场看看，像菊这样的女孩，如果找不到工作，很有可能是不住旅馆的！”
“早知道你这么在乎她！昨天你就不应该放她走，干脆给她领回去，让他给你当媳妇不就行了吗？你还怕她不愿意！”豪粗声大气地说。
“别胡说！我就是看菊身世可怜，感觉她就像我的姐姐！我想帮助她摆脱现在的处境，能使生活好一点！”磊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看豪，又说道：“人人都有一颗向善的心！你不是也一样吗？陪着我出来找菊！”
“我出来找菊是因为你让我出来的，要是让我自己出来，我才不呢？”豪说。
“那我们再上前面去找找看吧！”磊不死心的说。于是两人就跑到人力市场，挨个旮旯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豪说：“磊！回去吧！天也有点晚了！或许菊已经找到工作，已经又找旅馆住下了呢！”
磊看了看天sè已晚，也无法再让人家豪陪着自己找了，于是两个人怏怏的回去，在红星路分手，各回各自的单位，雷一边走还一边逡巡路两边，问过路的有没有发现一个穿着朴素的农村女孩来过这儿，一直没有结果，便回到医院宿舍睡去。
第二天天没亮菊就从出租屋里出来，提着袋子，在马路上不断地捡拾塑料瓶。
磊起床后洗漱完毕，去医院上班，才发现今天正好歇班，匆匆吃了点早点，便跟同事借了辆自行车，骑着车子上街上去了。
磊一边骑着车子一边想，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菊，反正菊在临水城，还能找不到？其实就在磊没有注意的另一条街道上，菊就在捡拾塑料瓶，两人不期擦肩而过。
菊在捡拾着塑料袋，不觉时间到了清晨，感觉肚子有点饿，就把袋子放在路边，去小摊上买了一个馒头，坐在路沿石上吃了起来，这时，有一个年老的乞丐正好就坐在不远处，眼睛直直的盯着菊手中的馒头，菊看了看乞丐，突然发现这个乞丐没有双腿，不能动，想了想便到小摊上买了一个馒头，走到乞丐身边，把馒头递给乞丐，说：“大爷，饿坏了吧！快吃吧！”乞丐接过馒头，感激地看了菊一眼，立即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菊看着乞丐吃完了馒头，便问道：“饱了吗？大爷！”
“饱了！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姑娘啊！”乞丐用手擦了擦嘴说。
菊看到乞丐吃饱了，便提着袋子继续去拾瓶子了。当走到一个路口时，菊看到路边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在哭：“妈妈！妈妈！”菊走上去问道：“小朋友，你为什么哭呀！是不是找不到妈妈了！”小男孩看到有陌生人过来，显得有点惊恐，一边往后退着，一边哭着说：“妈妈不见了！妈妈不见了！”菊走上去，拉着小男孩的手，说：“在哪儿妈妈不见得？”
“别动我的孩子！拿开你的脏手！”还没等菊说完，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人跑过来，一把推开菊，差一点把菊推个趔趄，急切的说。
菊看到这个女人这么没礼貌，不禁生气的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把孩子一个人扔在这儿不管！”
“你管得着吗？我愿意！看你脏兮兮的样子吧！”女人鄙夷地说。
“我是脏，但我脏的是外表，不像你，脏的是心灵！”菊反驳道，眼里含着委屈的泪水。
“你把这么小的孩子丢在这里不管，你还有理了？这不是多亏了人家这位姑娘，要是让坏人领走，你还凶的起来吗？”周围逐渐有人围上来，帮着菊说话。
“不用你们管！没准她就是想偷偷领走我的孩子呢！”女人耍起了蛮横，推开众人领着小孩走了。
菊听了委屈的不行，嘤嘤的啜泣着。“什么东西！怎么能这样委屈人家呢？”众人说着，劝慰着菊。
这时被女人领走的小男孩跑回来，对菊说：“谢谢你！阿姨！别哭了，长大了，我会保护你的！”菊听了，破涕为笑，拍拍小男孩，说：“去吧！要紧紧跟着妈妈啊！”这时小孩妈妈在远处，一脸的讪笑，看着这儿。周围的人群也开始散去。菊又提着袋子，满马路去捡拾垃圾瓶了。
天渐渐接近中午了，磊一直在到处骑着自行车寻找菊，有好几次都是擦肩而过。磊看到没有希望了，便骑着车子回到了医院。菊提着袋子在一个小摊前停下，买了个馒头吃了起来。吃完又拖着疲惫的双腿去捡拾垃圾了。
磊吃完饭后，刚要骑车出去，被同科室的一个医生叫住，说自己有点事，让磊替自己一下午班，磊想了想，找了一上午，一点线索也没有，也就不再抱有希望，便答应了。
傍晚，菊提着袋子回到租住的小房子，因为今天捡拾的瓶子特别多，便买了一点花生米犒劳一下自己，同时给张老头买了一份，张老头感激的不行，菊说：“要是没有您，我现在没准还住在马路上呢！”说着菊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匆匆吃了饭，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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