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那逝去的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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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被汹涌的黑泥围攻的郑吒等人也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虽然每个黑泥触手的个体实力不强，但往往刚消灭一根，马上就会有两根补充上来，质虽不足，但庞大的量完全弥补了这一点。还好大家都兑换了大量的灵类子弹，一颗子弹虽然消灭不了一根触手，但两颗，三颗，甚至更多颗，众人凭借冲锋枪的shè速竟与黑泥触手的攻击态势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动态平衡。

“零点，能不能打破那个，把孙栩放出来？”通过楚轩留下的联络器，郑吒联系上了已经隐藏起来的零点，从声音来看，零点并没有被伽椰子发现，也不知道是故意忽略，还是因为影遁的效果让她没有发现。

“不能，我不清楚孙栩在哪个部位，没确定的话，很可能会误伤到他。”零点据实回答，接着便是沉默……

“我明白了……”郑吒没有关掉联络器，这样可以更加方便的联系，也可以马上了解到对方的情况。

只是一分钟的拉锯战，中洲队的众人们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寒冷的天气也没能冷却他们心中的焦虑，眼睁睁地看着包裹着孙栩的黑泥球被黑泥触手慢慢地拉向咒怨的宅子，却没有能力去阻止……

“啊！！！”郑吒不知怎么的，突然嘶吼起来。

他的双眼迅速变得赤红，身上更是开始冒出阵阵白烟，即使在主神空间训练时已经历了不下十次，但他还是痛苦的嘶吼起来，开启了基因锁也不能完全屏蔽掉这种痛苦。被释放的血族能量在郑吒的身体里疯狂地肆虐着，就仿佛是滚烫的开水一般，将流过的身体部位烧得滚烫无比，那剧烈的痛苦实在是不亚于解开基因锁后的剧痛。

血族能量很快就布满了他全身，他眼中的一切像是重置了一般，马上就变成了红sè一片，仿佛一个血染的世界。血族能量是种攻击xing能量，有着极其强烈的腐蚀xing，郑吒将部分血族能量汇聚到左手中，手掌上马上就泛起了猩红的血sè光芒，手刀切下，那些黑泥触手马上就被腐蚀得干干净净。就这样，郑吒宛如割草机般，虽然缓慢，但却十分坚定的前进着，向着孙栩的方向……向着咒怨的方向……

詹岚虽然jing神力消耗严重，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还是有了些战力，她利用初步掌握的高周波震动原理，jing神力触手舞动间，大片的黑泥触手化为碎末，在此刻，jing神力侧强化对灵异类的巨大杀伤力显露无疑。在不断的战斗中，她也找到了节省力量的方法，减少jing神力的输入，jing神力触手的威力就会相应的变小，经过试验，终于找到了一个恰好能对付黑泥触手，而又不会浪费力量的程度。

赵樱空似乎不太喜欢使用枪械，她取出之前向铭烟薇展示过的五个去了火药的子弹壳，套在了指头上，凭借着特别训练过的近战刺杀技巧，她双手挥动间，指头硬生生将靠近她的黑泥触手给撕碎开来。至于孙栩交给她的激光枪，这种shè击次数有限的武器，还是在紧急关头用才更有价值。

在发现郑吒要去救援孙栩时，张杰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作为一个半引导者半轮回者，他并不想孙栩这样的聪明人继续活着，相处的时间越久，他暴露的可能也就越大，他还想继续活着，不仅是因为自己，还是为了娜娜……

“张杰！替我掩护！”郑吒强忍着疼痛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份纠结马上就被他甩开了，现在有队友将后背交付给他，他怎能拒绝？

托着高斯步枪，张杰俨然化身成一个职业火力手，完美地为在前面开路的郑吒掩护，那些郑吒不小心遗漏或者是旁边的黑泥触手，刚有攻击的苗头，马上就会被他察觉，然后迅速地镇压下去。

齐腾一只是个没有强化的新人，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即使他不跟着一起去救援孙栩，也不会有人怪他。但他依旧坚持跟了上来，孙栩给他的防护盾竟然意外的有用，黑泥触手似乎被判定为物质，在未接触之前的攻击都属于物理攻击，所以他就自觉地开始充当詹岚的护卫，专门为她挡黑泥触手的突然袭击。

铭烟薇的状态最是奇怪，她浑身不知何时冒出了莹莹白光，而且随着时间和步伐的推移，圣洁的白光也越来越浓厚，只是短短几秒钟，从外面看，她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了，只剩下一道朦胧的身影隐隐约约……

【要死了吗？】孙栩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不仅内力和气血和自己失去了感应，而且在这无边的黑暗里，无重力，无方向，仿佛一切物理法则都被剥夺，只剩下无边的冰冷与寂寞，宛若死去的世界，比那传说中的小黑屋更为恐怖。

孙栩不是没想过郑吒他们会复活他，但是……复活的他还是他吗？穿越者这种不合常理的存在即使复活了，在扫描记忆后，也会马上被抹杀吧……

【也罢！我原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角sè，没有了我，一切都将回归正轨吧……想必，反面应该会很高兴吧，他的计划虽然没成功，但最终的目的是达成了，我的死……】嘴角拉出一个自嘲的弧度……

【果然是凡人的劣根xing么？因为是穿越者，凭借着先知先觉，就以为……呵，真是可悲的优越感啊！】回想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没有太过自大，但总将自己摆在一个高于其他人的位置，心里给出理所当然的评价，真是可笑啊！

【一切都结束了……无限，呵，无限，无限的可能，无限的结局，这就是我的结局么？】

【但是……不甘啊！我还没有亲眼见证那轮回世界第一强者的诞生，还没有亲眼见证楚轩多智近妖的布局……还没有亲眼见证这个无限的世界……此外，我还没有搞清原孙栩与铭烟薇的关系……还没有改变那无限的遗憾……还有真红……希望……郑吒他们记得带走她吧……】孙栩的嘴角缓缓拉出一丝的苦笑，有机会来到这无限的世界，却没有亲眼感受那神奇与瑰丽，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遗憾啊！

不知何时，孙栩的身下渐渐浮现出一个白sè的小点，在黑暗中荡起阵阵涟漪，渐渐扩大，竟形成了一个不只通向何方的白sè通道，但这白sè并不是铭烟薇那种神圣耀眼的白，而是白骨那种yin森冰冷的惨白。紧接着，伴随着“咯咯咯咯”的可怖声音，无数的白sè肢体从里面探了出来，零零碎碎，却又相连在一起，白sè！白sè！除了白sè，没有任何其他颜sè，白得纯粹！白得绝对！周围的黑sè似乎被这白sè所抗拒，在白sè出现的瞬间，两sè中间便形成了一条灰sè的缓冲带。

最后出现的是一个脑袋，白发散乱，面容狰狞，但依稀可以看出她原本清秀的面容，正是川又伽椰子！只是……白发遮掩下的那双眼睛……不再是白sè，而是漆黑如墨的深渊，仿佛那深沉的漩涡，怨恨着，想要吞噬世间的一切。

【纯粹的白sè，代表着纯洁，但在jing神上更多的还是象征着拒绝……还有那深渊般的黑sè，空虚，沉沦，堕落……原来如此么？一方面因为自身的不幸，怨恨着世界，拒绝着一切，另一方面，又因为那深深的怨恨，一切的美好被她所仇视，自己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不能得到，自己不能活着，别人为什么还能活着？所以无道理地掠夺，破坏……原来这才是伽椰子真正的能力啊！】感受着那两种极致的颜sè，孙栩这才醒悟过来。

【难怪在外面时感觉不到黑sè雪花上的怨气，凭着这“黑sè”的能力，怨气根本不可能散发出来！这样看来，无形屏障和那个类似于加大空气阻力的能力，应该就是“白sè”能力了，因为拒绝手雷的接近，所以手雷不能接近。】

【但是……那个共振能力和压制能力是什么？似乎有些印象，是在哪里？】就在孙栩冥思苦想的时候，一直惨白的手伸了过来……

【果然目标是我么？】孙栩隐约察觉到伽椰子的意图，按照之前袭击他的速度，伽椰子想要抓住铭烟薇的话，他是完全来不及阻止的，但结果却是他成功阻止了，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真实目标了。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抓我过来是为了什么？因为怨恨？”无视伽椰子抓住他脚腕的手，孙栩淡淡地问道。

回答孙栩的只有“咯咯咯咯”的骨头碰撞声，那双黑sè的眼球依旧充斥着怨恨，同时，破碎的白sè肢体像蠕虫一样，一圈一圈地缠上了孙栩的身体，直到……伽椰子的脑袋搭在了孙栩的肩上……

孙栩表面上很镇定，但其实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他不是没想过将这恶心的东西扯开扔掉，但是……在伽椰子出现的瞬间，那种压制感再次出现，并且比在外面时还要沉重，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嗬……嗬……”孙栩刚试图说些什么拖延时间，伽椰子的残肢忽然收紧，他就好像被噎住了一样，脸sè刷的一下就变得惨白，准备的话语也卡在喉咙处吐不出来，勉强鼓起力气挣扎了几下，回应他的是“咯咯咯咯”的声响，然后伽椰子残肢收的更拢了！虽然越勒越紧，但奇怪的是，孙栩的衣服并没有出现任何因勒紧而出现的褶皱，那白sè……似乎是在融进孙栩的身体里！

孙栩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那种就像有人把异物不断地塞进自己的身体里，还不停在里面胡乱地搅动，有种莫名的恶心感一波一波的涌上来，想吐又吐不出来，很让人纠结的感觉。不知不觉间，身体已经变得异常麻木，大部分都失去了控制，似乎……伽椰子是在抢夺他身体的控制权？！

【给我滚出去！唔……】孙栩刚在心里呐喊了一句，马上就被无尽的怨恨淹没了。怨恨！怨恨！怨恨为什么别人能活着，她只能被分尸藏在阁楼，怨恨他人能得到幸福，而她的生命只有不幸，怨恨……

不断受着怨恨的冲击，孙栩只能被动的用jing神力抵抗，但是很快地，残存的jing神力就被消耗得差不多了，然后他的头就仿佛失去了支撑，无力地后仰着，嘴巴微张，他的眼睛已失去了焦距，瞳孔变得涣散，意识渐渐被黑暗所吞噬，缓缓地堕入无尽的沉沦深渊……

【再见了……】当黑暗即将淹没心中最后一点光明时，孙栩仿佛回光返照般恢复了点意识，留下了这最后的告别……

仿佛是回应，下方的白sè通道突然冲出了一道箭型的圣洁白光，带着坚决的意志，眨眼间就将孙栩吞没，但这光箭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继续直冲而上，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不停的分化，只一息，整个空间已经布满了圣洁的光箭。黑暗被迅速净化，整个空间马上就变得祥和而又温暖。

此时，孙栩感觉就像他整个人都泡在了温水里，暖暖的，柔柔的，原本缠着他的伽椰子在那一瞬间就已经被净化得干干净净，这一刻，失去了压制的心灵和身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而且……孙栩感觉自己似乎还得到了什么东西。当然，这只是种特别的感觉，孙栩并不能明确到底是什么东西。

【得救了么？是铭烟薇的箭，但是……为什么有种想哭的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了，孙栩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连获救的喜悦也被这种感觉冲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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