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婉约画

一幅婉约画

似乎人类所有的努力到最后都会成为一种重复,农民一年又一年的重复着chun种秋收,教师重复着一个个讲的自己都乏味的笑话调节课堂气氛,工人重复一遍又一遍的流水线作业。商人们努力地摸爬滚打,赚了钱,规定好赚钱的模式,就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在女人的肚皮上耸动。科学家们不断创造出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在不久的将来,又会成为流水线上流动的一道道工序。

我又如何能例外?

来苏州的第十天,工作的第五天,我便开始计算着离开的ri子了,父亲让我了解钱是怎么来的,若是以前,我或许会跟他贫嘴说:“钱是从你这要来的。”而如今,我只会说:“钱是从你身上啃下来的。”

我提着饭盒,拿了车钥匙,去给一家宾馆送餐。五天的工作让我对这一片已经很熟悉了,虽然我依然分不清东西南北,但我已经能够记住周围的所有街道。

骑车走在熙熙攘攘的路上,我总觉得周围会有人在注意我,所以,我努力地摆出一副我自认为最酷的表情:右眼虚眯着,嘴角微微抬起,一副看不起世界的样子。

宾馆的名字我不想吐槽,这是一个很反人类的名字,具体表现在俩字我都不认识。还好我们黑白店长文化也不高,所以地址一栏只填了街道和oo宾馆。

送完这一趟,我也差不多该下班了,我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还差二十分钟到两点,我决定磨洋工,于是,我在路边找了一家肯德基坐这消磨时间。

七月流火,六月的苏州便已是如此,我坐在肯德基的椅子上,嘴里喊着可乐的吸管,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忽然替我们老板感到一阵悲哀:花钱雇的员工竟然在上班时间去捧他对手的场子!

“我可以坐你这里吗?”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将我的目光拉回,一个很清凉的女子,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抱着电脑,一脸希冀的看着我。

“啊?”我朝周围看了看,店里很多的空位,她为毛要坐我这里?心里忍不住的意yin起来,嘴上却一副正人君子:“当然!”

“太好了,谢谢你啊,那你快起来吧。”

这个世界上不可理喻的人有很多种,**就算一个。但我觉得最不可理喻的就是此刻正坐在我原来位子上的美女。她要坐我的位子,没关系,让你就是了,咱换一个,可你为毛要把我没来得及拿走的可乐丢垃圾桶里啊!就然还理直气壮的说:“丢了就丢了,你还想怎么办?”

我顺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很不理想,还有十五分钟才能下班。于是重新买了一份可乐,坐到美女对面,咬着吸管,盯着她看!

女子很漂亮,五官淡淡的,像水墨画,此时正凝神在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打字。我很恶趣味的哼了一句:“你是我的玫瑰。”

她停了一会。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她又停了一会。

“大河向东流啊。”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呼,”女子吐了一口气,“啪”的一声合上电脑:“你丫想干嘛?”

“唱歌喽。”我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大哥,你要唱就唱全套好不好,这算怎么回事吗,我被你搞的一点灵感都没有了!”

我笑嘻嘻的打了个哈哈,问道:“这么多位子,你为什么非得到这坐?你不会有恋物癖吧?”

她白了我一眼,说道:“我已经连续在这里做了一百五十多次了,开始的时候是巧合,后来坐着坐着,我就觉得这样似乎挺好玩的,所以我每次来这里都会坐在这里,有时甚至转身就走也不要做别的地方。

丫原来不是恋物癖,而是强迫症。

“那你今天怎么不转身就走?”

“分人的。”

得,把我当软柿子了。

似乎看出来我的想法一样,对面女子对着我笑了笑,说道:“你别多想,我就是觉得你挺好玩的,一大男人,就然咬着吸管坐在窗口伤chun悲秋,你别多想啊,我不是说你变态,就是觉得你有点娘而已。”

我没多想,我保证。因为我所能联想到的她全都说了。所以我决定给她点颜sè瞧瞧,让他见识一下男人。

刚把可乐杯子上的盖打开,准备泼她一脸的时候,她往我面前凑了凑,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我叫叶馨,是个作家。你呢?”

我的动作顿时僵住,看了看面前的美女,又看了看手中的可乐,一仰头,全灌脖领里了。

“我叫李非,你和叶问什么关系?”

美女嗤笑了一声:“那你和李斯又是什么关系?”

“我姓李,是个**丝。”

“咯咯,我会咏chun。”

我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我能活这么大绝不是意外!

“人家听到我的介绍,都会问我关于作家的问题,你为什么纠结我的名字?”

“因为和我相处熟悉的人都会叫我非礼,所以我认识一个人先琢磨她的名字,以求到时能反戈一击!不至于一败涂地."

“非礼、、、你爸妈真强大!”叶馨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你是作家?”我果断地转移话题。

“嗯,勉强算吧。”说到这里,叶馨撅了撅嘴,双手托腮,将脑袋转向了窗外。似乎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又是一个被文学毒害的青年!我忍不住想到,并暗自庆幸自己作文从来没及格过。

“我写的书名字叫《向南向北》。没事看看,帮我凑点人气。”

“一定,一定!”

两点了,我起身告辞,叶馨朝我摆了摆手,赶苍蝇一样。

《向南向北》说的是一个都市中很平庸的女孩,她过着ri复一ri的生活,犹如行尸走肉。忽然有一天,她仿佛大梦初醒,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毅然决然的放下眼前的一切,开始四处游荡,倾其一生,倾其所有,最后倒在沙漠zhongyāng,望着蓝天,喃喃的说道:“我还没看够!”

这是个很感xing的故事,却不是个能吸引眼球的故事,且不说三毛的时代已经过去,单说一个坐在快餐店里写出的山川河流,其干巴巴的程度可想而知。然而我知道,叶馨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一个还在做梦的女生。就好像水墨画中,在微雨中的小桥上,撑着油纸伞的旗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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抠脚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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