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如何渡人
林辰逸走后，鬼谷子来到竹楼的供桌前，神sè凝重的问道。
“你觉得他的眼睛有问题吗？”
“若是能够看出，那他便百分百是传说中的那个人了。玉盒，血脉，灵魂皆能造假，但唯有一双洞穿暗黑的双眼不会欺人。”画卷白芒一闪，传音道。
“在他离开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带他来我这一趟.”
“什么？你竟然想要渡他。你可知道，若他真是那人的话，别说是你，就是佛祖再临，也是无济于事的。”
画卷中人口中轻吟一声佛法，坦然道。
“佛菩萨普度众生，地藏菩萨发愿救度一切地狱众生，誓言‘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萨’。”
“不知我者，以为我在渡人；知我者，才能看透我是在度己。他与我佛有缘，这是造化。”
鬼谷子无言，他这朋友就喜欢玩一些高深莫测的词汇，什么与佛有缘，若是每个人都与你佛有缘，那你们的佛祖岂不是忙死了，还哪来的闲工夫听你们念经祷告。
“既然如此，此物你也一并代付与他吧。我可懒得将这玉盒凝实进他的神魂识海。”
旋即，一道玄光乍现，朦朦胧胧的雾气拖着玉盒，倏地一下进入了画卷中。
画卷华光绽放，犹如星辰般璀璨。须臾，便如云烟，消失不见。画卷上那盘坐于菩提树下的男子手中赫然握着一玉盒，神sè凝重的仰头望天，不知所想。
过了半晌，他才幽幽一叹。
“你的大梦千秋决还未大成。此间事了，你与我一起进入菩提树下参悟吧。十年之后，大乱将正式开启，你我这般的存在，万年之前不知还有多少遗留下来，更别提西方界那般虎视眈眈的虎崽子了。”
“哎，我们修真之人，寿元悠长，却无时无刻地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我多么希望一睡万年，永世无争。”
……
凝神细望，眼前的供桌上撑开着一幅古sè古香的画卷，林辰逸灵动的双眸滴溜溜转动着。鬼谷子竟然要自己找出这幅画与先前的不同。
林辰逸本是不想理会这个又懒又没脸皮，还喜欢骗人的老头的。可鬼谷子的下一句话，却让林辰逸砰然心动。
“若是让你发现了，我有一件修真界的宝贝送于你。”
一听宝贝，而且还是修真界的宝贝。这可比那小泽玛利亚，麻生希****矗立眼前，更让人欢喜。林辰逸自然是马上答应，仔细凝视着这幅画卷。
山还是那山，云还是那云，树还是那树，哪来的变化。莫非是画卷被腐蚀了，过了一个月，岁月更悠久了……想这老鬼，也不会出这么简单的问题。
人？咦，这人似乎比我初见时，有了一丝变化。
林辰逸心头一震，暗暗惊道。旋即，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凝视着画卷中的人。
“哦，我知道哪里有变化了，就是那人……”
话还未说完，画卷忽地shè出一朵朦朦胧胧的云朵，卷起林辰逸向着画卷驾去。
此刻，那画卷迎风暴涨，横挂在硕大的大厅内，散发出绚烂的金光。画卷内，赫然多了一位腾云驾雾的少年。
依稀过后，白云降落在小山之上，一颗枯萎的菩提树在冷冷寒风中屹立不倒。而在菩提树的下面，蹲坐着一年老的僧侣，手持一玉盒，微笑地凝视着少年。
少年环顾四周，这才惊觉这番奇景颇为熟悉，他竟然被吸进了画卷中。不过，少年并未害怕，恐惧。
书中所描绘的修真诡异之事，可比这令人恐惧的多了。他心中笃定，这画卷定是一件法宝，至于是什么品阶他就不清楚了，还有这人是不是真人？他就更不清楚了。
僧侣见林辰逸回过神来，轻吟了一道佛法，开口说道。
“我佛慈悲。施主好久不见了啊。”
僧侣一上来就说了一句令林辰逸莫名其妙的话，他这还是第一次见这僧侣，哪来的好久不见一说。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吗？他怎么一上来就打诳语。
“呵呵，佛曰：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得今世的擦肩而过。你说，我们是不是好久不见啊。”
林辰逸纳闷了，眼神惊疑地凝视着僧侣。莫说他不信什么前世今生，佛祖所言的这话，也不是这个意思吧。这和尚却如此理解，也算是一种另辟蹊径吧。
山风凛凛，刮得人脸蛋生疼。林辰逸缓步地走向僧侣，不为其他，只为心头的那一丝冥冥中的感应。他从一进入这山头，便心绪不宁，唯有靠近玉盒之时，心头的不安才会略微减轻。似乎他与那玉盒有着一段千丝万缕的联系。
菩提树下，悬崖边缘，山风习习。
望见林辰逸凝视着自己的双眸，僧侣继续开口说道。
“你与我佛有缘，不如你从蜀山归来之后，我教你佛法，渡人渡己，如何？”
扯了半天禅语，这和尚竟然就想着让自己出家，你们那寺庙就这么缺和尚啊。
林辰逸觉得这僧侣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有些执拗。口中随便说道。
“我可不想当那清心寡yu的和尚。和尚的路不适合我，我爷爷临死前还惦记着他的孙子呢。”
闻着林辰逸口中如此蹩脚的借口，僧侣继续开口劝导。
“心中有佛便是佛缘，你不试，怎知与我佛无缘呢。”
“大千世界，诸多事由。若是事事都试，我这一生岂不毁在了这无休止的试探中。人生苦短，竟然明知不可为，又何必为之。我不想做你口中的和尚，便是我心之言，不容质疑。”
僧侣见林辰逸神sè坚定，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势气爆发，淡泊自然，自信丛生。
“好，既然你心如此，我又何必勉强。若是你再回答我两个问题，我便将手中的玉盒送于你。”僧侣微微一叹，口气一转，肃穆地问道。
林辰逸心中猛地一颤，随着僧侣的一句话响起，古井不波的心境波澜起伏。他确信，令他心中泛起涟漪的并不是僧人的言语，而是僧人手中的玉盒。
为什么我的心对于玉盒会有如此反应。好像那玉盒本就应该属于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我答应你。”林辰逸爽朗地应道。
“佛家有云：万物皆由己生，渡己渡人，皆看造化。你说这佛，应该如何渡人。”僧侣轻声低语，口中轻念一声佛法。
林辰逸经过一个月的涉猎，对于佛教的一些书籍也略有研读。略一思忖，便慢慢说道。
“我若是那佛，先善之，不行再恶之，不行再先善后恶，不行再先恶后善，再没用，便是杀了他。做一杀生佛。”
“若是你呢？”
“我不是佛，所以我不会渡人。渡人何其烦，不如杀人，一了百了，一劳永逸。”
僧侣摇头不语，眼神失望地注视着林辰逸，却没有说话。
旋即，一道如虹的绿芒袭来，须臾间便悬浮在林辰逸的身前，却是那僧人遵守了自己的约定，将玉盒送到了林辰逸身前。
用手轻轻抚摸着玉盒，给人一种天然的圆润感觉，这种感觉使人心情舒畅，一扫先前抑郁和压抑的情绪。林辰逸甚至觉得，周身的血液循环都格外顺畅，他的皮肤放佛会呼吸一般，松弛地吸吮着周遭的空气。
林辰逸赶紧将那玉盒收入怀中，贴身收藏起来。口中却是朗声道。
“大师，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
“哦，什么问题？”僧侣闻言一愣，惊异道。
“你为何会在这件画卷法宝之内？为何要将此物赠与我？最重要的是，你究竟是何人？”
僧侣静坐在菩堤树下，双眼微眯地说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你只需知道，暂时我们还是朋友。”
暂时？林辰逸心中一紧，暂时是朋友，难道ri后就不是了吗？林辰逸继续逼问道。
“为何不可说？”
“因为一说即是错。”
僧侣无论林辰逸如何逼问，就是不肯言明。沉默片刻，继续说道。
“时候差不多你了，你也该离去了。不过我还是要送你一句话：众生平等，皆可成佛。”
旋即，一道玄光自僧侣手中打出，破空声乍起，玄光迅捷地向着林辰逸的胸口袭来。
“哧”
那玄光似乎并未伤害林辰逸，只是推送这林辰逸的身躯不断地向后退。待退后十步之后。突然金光绽放，徇烂夺目。一团金sè光团包裹住林辰逸，恍惚间，化为一道极光消失不见。
林辰逸不知道的是，那玄光乃佛家愿力凝聚而成，一击之威，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之所以并未伤害他，正是因为他怀中的玉盒。
玉盒在受了玄光一击之后，一股温凉的气流顺着林辰逸的百脉，向着五脏六腑汇聚而去。玉盒之上的花鸟鱼虫更是发出七彩的虹光，氤氲雾气喷薄而出，宛如火山喷发。
一卷而上的雾气只是形成了一团小小的七彩光团，直径不过一寸而已，所以林辰逸只是觉得胸前衣衫略鼓，并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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