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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身后传来熟稔的声音，黄以生回头，是她……

“嗯，睡不下。”他回答，其实并不是睡不下，而是睡意已被打破，但是他不能跟她说。

“很早就听之祺说过你，我叫韩可薇，可以叫我小薇，很高兴认识你。”韩可薇说。

黄以生愣了下，她怎么重复介绍自己，难道是怕记不住？而且此刻他发现眼前的韩可薇依然是涂脂抹粉，不复旧时模样。

“我可以进去？”她打断了他的思绪示意也要走进小阳台。

黄以生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她便步入，原本逼仄的空间如今更加狭小，他不能拥着她，只能尽量靠后躲避着，但是即便他再躲避，他们的身体一不小心便会擦碰到，此时此刻黄以生心扑通扑通跳着，呼吸显得非常紧凑，眼睛也努力往远处看去。

“为什么不敢看我？”她问。

黄以生不解，随即笑了笑说：“没有啊，我只不过被你的美貌迷花了眼而已。”

她也笑了笑，非常自然地说：“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对我不屑一顾。”

他讶然，她怎么说这样的话，“没有，没有，让你误解了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昨晚是我喝多了，太冲动了冒犯了你，所以不敢……”

“昨晚什么太冲动？昨晚我们没发生什么啊！”韩可薇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黄以生也不知道如何说，毕竟昨晚的事他开不了口，不过他心想着韩可薇不承认的原因一定也是害羞。

“你不必道歉，其实你看不起我是应该的，我不是叶之祺的女朋友却还跟他在一起。”韩可薇转头看着远处，说。她误以为叶之祺早将一切告诉他，所以她说得如此坦然。

什么？她不是叶之祺的女朋友。“叶之祺那家伙太花心，我非得教训他不可。”黄以生气愤地说，当他正要离开找叶之祺时突然有一双手从背后抱着他，“别，是我的错。”

黄以生停下脚步却不知所措，未成熟的双峰也起伏贴在他后背像是半夏里的葡萄。

“是我死赖着他的。”韩可薇继续说。

“那他也应该对你好。”黄以生愤怒说。

“小声点，别吵醒他们。”韩可薇依然抱着他，“他一直保护着我，你不知道。”

黄以生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沉默着心伤。

良久，韩可薇继续说：“忽然发觉靠在你后面上很舒服，很有安全感，像是小时候哥哥骑单车时我靠在他后背一样。”

“快别那么说。”黄以生说，其实他何尝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只不过越是这样温馨的话越发心痛。

“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没有那么多牵绊，然后内心一片空白的我们第一次相见该多好啊。”韩可薇忽然说，其实她知道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家庭、债务，还有那些流氓，她多么希望这些都跟她没关系，可是偏偏她却碰上了，而且越陷越深，幸好叶之祺的出现帮了她，她感激他，但是其实她内心却藏着黄以生，那是她去看叶之祺排练的时候，原本只是过去看一回，没想到自己流连忘返，甚至一而再地过去，后来她渐渐发现内心在意的人并不是叶之祺，而是他身边的黄以生，那时候她觉得他很安静，入神时投过来的目光就好像是隔岸的渔火一样引人遐想。彼时，她迷上了他的眼神，她当然也不知道那份眼神是对她的单相思。

“时光是不可以倒流的，也不要去期待时光倒流到过去，做好现在，现在就是未来的过去，别让未来的自己后悔就行。”黄以生默默地说。

“现在？现在我只知道……我想你。”

可在她坦然的时候黄以生却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害怕，高兴是因为彼此深爱着对方，害怕是因为已然失去。这一切原本就不属于他的，如果要得太深，失去得也最痛，他已经失去母亲了，他怕再失去太多。

“其实我跟叶之祺并没有感情，他在我最空虚的时候靠近我、保护我……”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怪我自己，你们是在一起的我不该插进来。”黄以生打断说，虽残酷，但是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开始拒绝的人往往是想把伤痛留给自己。

“可是，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呢？”

是啊，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呢？他踌躇了。

也许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就像是蚂蚁与落叶的故事，终究擦肩而过吧。黄以生内心叹息着，但是他不能说出来，因为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窗外，以前我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但是那时候我突然明白了，真的……”韩可薇忽然落下眼泪，感伤地说。

黄以生心生凉意，可是他只能说：“或许吧，我们都是一个错误。忘记吧。”

说完他还没等她解释便扒开她的手。他不知道如何解释此刻的心情，也许，最初，他们本可以在一起，但是最好他们不认识彼此，听着像是很绝情，可谁能懂得这是因为他爱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