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被幼梅称为琳姐的沈伟

第七节 被幼梅称为琳姐的沈伟

我虽然睡得很沉,幼梅的咳嗽声还是把我惊醒。她用手捂着嘴巴恐怕弄醒了我,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为我掖掖被单,暄暖的被单散发着荷叶的香气。我往上挪挪身子,搂住她。我说好点了吗?她点点头。

我到她家的时候,幼梅躺在床上发着高烧,那时候黎明的晨辉还没有显尽,四外都还充溢着朦胧的睡意,她的脸颊烧得红彤彤的,她却喜滋滋地起来为我开门,开门的声音格外震响,连同她惊喜的欢笑。我看见室内一派锃亮,桌椅都显出擦抹的痕迹,浴室的门外还留有她洗澡的水渍,壁挂的石英钟在我们片刻的静寂中滴答地走动。

我们紧紧拥抱着倒在床上。我发现她的温存有些牵强,我说梅梅你病得厉害,怎么能这样?她无力地说有点儿受凉。我说天这么热怎么能受凉呀。我决定送她去医院。她说天晚了,明天吧。我坚决不同意。我能感觉得到她滚烫的热度,她的嘴唇焦干,使我有些慌乱。我在慌乱中将她背起,我听见我的皮鞋在楼梯阶咯登咯登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坐的士,就象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把高跟鞋扔掉一样。幼梅伏在背上让我去邻近的一家医院,她的声音虚弱乏力,但我还是问她为什么不去她的医院。她沉默着不说话,让我觉得她的病情又加重了一层,其实这一家医院与幼梅的医院相隔咫尺。

我看着幼梅打点滴的模样我很心疼,我想多么可怜的孩子,如果我不及时赶到恐怕我就要见不到她了,这样想的这时候我禁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她的眼睛这时候睁开来,我看到她熟悉的笑颜,只不过带了一些的疲惫。但她马上就又闭上眼睛,她太虚弱了。幼梅的病情使我决定留下来,也许就此一生相守。我的学校我不会回去了,刘老师从他同学那里知道了我的过去,学校即刻沸腾了。学生家长纷纷发难,他们害怕我的异常将影响孩子的一生,我躲在屋子里长久地思考,cāo场上也不听见孩子们一如既往的欢歌。现在好了我就象回到了温暖的家乡,等幼梅恢复过来我们会有更加美好的生活。凌晨的医院病人稀少,闲暇的医生不时过来看视,我问他说会很快好的吗?他微笑着说不用担心,只是受点儿凉,有些疲累罢了。我很感激他的回答,我跟他说谢谢。你们是姐妹?他往回走的脚步踅转过来。我略一停顿,我说她是妹妹。他说你妹妹真漂亮。我冲他笑笑。他说你们打完点滴可以回家,带点儿药回去就行了。现在幼梅完全恢复了。

我们躺在床上,我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幼梅跟我说她要是不到医院上班了我会怎么想。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说我还养不活你?她笑了,她说她真的不去了,她会只在家了为我做饭洗衣,象伺候宝宝一样。我用亲吻来报答她的心意。晨曦在荷花窗帘那儿稍一迟疑,漫过来了,窗户上的一些细碎返光刺着了我的眼睛,我看见密布的喜字。幼梅问我我们结婚了吗?我说你说呢。我大概有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我跟幼梅说我要回去看看妈妈。幼梅说我能去吗。她显然有一些顾虑,我也如此。我说,去吧,一起去吧。

母亲坐在餐桌旁正吃饭,她四十多岁了还显得那样年轻,看不到曾经被爸爸虐待的迹象,她优雅的姿式让人想起电视里故作姿态的女演员。她看见我忙站起来说这些天电话也不打来一个,我解释说忙得很,请她不要挂念。母亲显然很高兴嘱咐在家好好休息,她即刻就去买菜。我看到她在卧室里忙了一会儿,出来说你到卧室看电视,上次拿的药吃完了吗?我说还有一些,我想告诉她我最近的不适,但是她不容我再说话。她看我坐在卧室床边的眼神有些异样,和那次表哥张宁到我家时的眼神多么相似,她好象隐瞒了什么,我听到她轻微阖门的吧哒声,她走了。母亲的床头放着我以前喜欢看的电影,都看过了没什么意思。

我弓身找寻还有其他的碟片没有,影碟机的上方显眼地搁着一张没有招贴的碟片。我接通电源把它放进去,屏幕上一段序曲过后,出现了令我如以前一般躁动的画面,我想起表哥那次带来的女人。我抚摸我的身体,我的喉节,我渐渐消隐的生殖器官。我想妈妈尽快回来,我想跟她说些什么。在手术前的那些痛苦的ri子里,我是那样坚决地与母亲交谈。我说妈妈我一定要做,你不理解我。妈妈差点儿就要跪在我身边,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夜半我也能听见她隐隐的啜泣。那么现在我怎么能与她诉说我的忏悔,使她愈加痛心,凄苦无助。

后面新建大楼的主体业已成型,传来工人零星的击打声,绿sè的安全网模糊了我的视线,看不见他们勤奋的身影,我想看一看他们发达的肌腱与膂力所造成的奇迹。我知道我也曾拥有那样的体魄,在接续而至的岁月中我还会拥有吗?母亲来了。我躺在床上,我很慵懒地说妈。她放下手中的袋子走到我跟前。她说有事吗?她睃了一眼电视机。我说我想跟你说说话儿。我说我怎么觉得最近不舒服?妈妈说哪地方?她靠近我一些。我犹豫着。你说呀我是妈妈,没有外人。我看了她一下说看了黄sè碟子我怎么有男人的那种冲动?她的脸上出现一种惊喜的神sè,她说是吗?伟伟。我点头。她突然抱着我哭出声来。我也抱着她茫然失措,她的泪水浸湿我的肩头。她断断续续的述说令我羞惭。她说幸亏她的朋友市立医院的张院长有先见之明,我的两个睾丸给他托起隐藏在腹腔里面,还可以恢复,那么这样说来我还可以重振男人的雄风。

妈妈说她不相信我会真的变作一个令她伤心yu绝的人,在给我吃了一段时间雌激素药后断然决定改变服药,她不顾一切买来雄xing激素,按时交给我。她拉开抽屉,我看见满满的都是药盒子,上面分明写着雄xing激素。她用钢笔注上服用的ri期,而她交给我的都被她撕去了封皮。她激动地拿起碟片,掰成两段,她说我不是这样何必千辛万苦托人找来这种东西,受尽了白眼与唾液。我说妈妈是我连累了您。她饮泣的声音放肆起来,是那种解脱和苏醒。我的呜咽则是喜悦与再生。我们的这一顿饭是何等的亲柔,我擦去了脸上的脂粉,面颊上因为雌雄药物交替作用还没有长出细微的胡须。我说妈我的头发长吗?她说你自己照镜子去。我在她的嗔怪里感觉到的则是一份兴奋。我没有忘记楼上的王nǎinǎi,我说妈nǎinǎi那里今天你不要去了,我现在就上去。她说去吧。我的喜悦我想找一个人诉说,让她分享。nǎinǎi的床变换了位置,妈妈的心思真细,夏ri雨多,靠北窗的位置容易沾染cháo气,她把床放在带有房檐的南墙靠窗,一样不间断地使和风吸吹过来。nǎinǎi一眼就看见了我。她说孩子你到哪儿去了?nǎinǎi好想你。我在她跟前坐下。我说我旅游去了,见了世面,多开心呀。我一边给她翻身一边说我要是不做女孩子了您会高兴吗?她的神态让我想笑,她肯定有些为难,嘴巴瘪了几瘪,说我都喜欢。我拉住她的手,我说nǎinǎi我明天就去做手术,回来更有劲替您翻身,还能带您出去转一转逛逛咱这城市变得怎么样子了。她说孩子,多好的孩子呀。她摸索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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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和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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